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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死一念淫功开苞如雪贱
冷如雪哪里能禁受得了,再说男女大欲,乃天下之正理,她方妙龄,被李瑟
如此这般,她便沉迷下去了,不由种种娇态毕露。
李瑟见她真是放开情怀了,也忍耐不住,此时两人早已衣物净除,赤身裸体
相拥而戏。
冷如雪的胴体雪晃晃地令人目眩,她的腰肢和古香君虽然同样纤细,但柔美
的线条上下延去,却在两头突然惊心动魄地膨胀,分而勾勒出饱满如瓜的胸廓与
浑圆耸翘的臀部,胸围和臀围都略胜古香君一筹。如今两座腴润如膏白腻若雪的
乳峰就娇耸在李瑟眼前,那峰顶的两点凸突已经硬挺如两颗紫葡萄,加上旁边那
两环迷人的粉晕形成绝美硕乳,李瑟拚命睁大眼睛,似给那嫩如蚕膜的嫣红勾去
了魂魄。
「李郎!」冷如雪娇躯挣扭,似饥若渴地吐了一句,却如火上浇油,惹得男
儿愈加痴迷狂乱。
李瑟剧喘着,火热的双手一齐攀上了彷佛灌饱了浓稠酪浆的玉乳,颤抖地揉
捏捂搦,转瞬间掌心就麻了。李瑟只感滑不留手,只好更加用力,指掌不住捏拿
收放,贪婪放肆地领略着酥乳的惊人弹性。
冷如雪身子阵阵发酥。李瑟百脉如沸,只瞧了两眼,便已无法把持,复而扑
身迫上,竟捧起双乳烈如炽焰地吻咂起来……
「唔……」冷如雪浑身发软,李瑟时左时右,轮流在两座雪堆般的酥乳上吸
含咂吮,舌头犹在口中放肆地挑舔逗弄,将两颗诱人的紫葡萄撩惹得勃然尖起,
偶尔一露,便可瞧见其上的闪亮水光。
此时李瑟一根坚挺火烫的阳物已顶在冷如雪的腿根里乱蹭乱碰。
冷如雪想起那夜在品玉楼李瑟和古香君的激烈床战自己就躺在旁边,虽然自
己不敢明眼去看,但古香君的淫声秽语可是声声入耳,中间他俩搞得忘情时自己
还眯着眼偷看了一阵,古香君那享受的表情,那销魂的叫声,也勾起了自己的好
奇和羡慕,哪个少女不怀春?
正回想间冷如雪只觉花底忽给顶得重了,禁不住失声娇哼,刚刚回想让她淫
念已起,玉户一缕蜜汁倏地掉出,打湿了紧抵在桃溪缝里的火烫棒头。
「那我就来了?」李瑟魂销体融,收腹提股蓄势待发。
「嗯,你要怎样就怎样。」冷如雪颤声道,底下觉得异样难过,阴内痒得不
行。
李瑟再无犹豫,双臂固紧冷如雪两条雪腿,将臀一送,挺杵刺向娇嫩,只觉
前端似给什么韧韧地勒了一下,旋即没入一条窄紧之极的甬道……
有了《御女心经》上的秘笈和给古香君开苞的经验,以及和古香君的长期实
战,李瑟现在的床上功夫已是炉火纯青,知道开苞长痛不如短痛,而且和冷如雪
调情已久,前戏充足。
冷如雪练的魔功有扩大小穴的功用,也知道要来的迟早要来,要痛的还是要
痛,当下放松身子,两腿尽量张开,小穴也用功扩开……
「嗳呀!」冷如雪突然吓人地娇啼起来,两条粉臂不由自主抱住了男儿的头
颈。
原来李瑟大肉棒已一推到底,没有半刻停留,刹那间,软嫩、滑腻、窄紧、
火热……各种美妙难述的感受纷至沓来,不禁爽得连连吸气。
而冷如雪可就惨了,撕裂、疼痛、鼓胀、酸麻接踵而来。
「我……我……」冷如雪缩着身子哆嗦着,泪水一涌而出,这真是迅雷不及
掩耳。
「该死!我怎这样莽撞!」李瑟暗暗自责,但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原
来冷如雪的整条花径里竟然充满了滑腻无比的浆液,难怪适才收势不住。
「为……为什么要……弄痛我?」冷如雪泪挂满腮,秀眸中尽是不解与委屈,
女人就是这样,即使知道是怎么回事,撒娇耍赖那是必须的。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啊。」李瑟慌忙为她擦拭眼泪,一边解释并道歉,
心中爽快无比:「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可底下也不轻松,处女之穴那个紧凑如
铁箍一样,箍得肉棒生疼。
片刻,冷如雪疼痛稍减,李瑟终于开始轻轻抽动,肉棒在滑腻得有如酪浆的
稠液中穿梭,似有若无地与花房嫩肉磨擦,个中滋味,实非笔墨能摹。
冷如雪凝着娇躯地挨受,眉蹙眼闭,不言不语,两边玉颊越来越红,美丽的
眼睫毛轻轻颤动。
满是腻浆的花径实在太滑,李瑟又是一下收势不住,肉棒倏尔刺深,前端再
次擦碰到那个软滑之极的嫩物,顿美得骨头一阵发酥。
冷如雪娇躯一震,轻啼了起来。李瑟知道探到了冷如雪的花心,复又抽送,
然而每一次无意碰触到那软滑嫩物,皆见冷如雪反应剧烈,表情是似难受之极,
又似享受之极。
冷如雪呻吟不住,声音越来越娇,她双臂紧紧搂抱着男儿,遍体香汗淋漓,
李瑟更是欲焰炽焚,动作渐渐狂野起来。
「怎……怎么会……会这样的?」冷如雪迷迷糊糊地哼吟着,一只手儿不知
不觉放到了泛着诱人水泽的樱唇边,可爱地噙含住自己的一根指头,似乎无法明
白如潮袭至的奇妙感受。
冷如雪只觉阴内剧胀,里面的巨棒骤炙若火,烫煨得花房如酥似化,魂儿差
点离躯飞去,明明心中害怕,臀儿却不由自主地朝上送起,彷佛渴盼着更多什么。
李瑟瞧见她那神态,倏地心贲欲爆,禁不住癫狂起来,双手推起女孩两腿,
强横地朝上方压去,紧紧贴按在两边的粉肩上,底下大力挞伐抽拽如虹。
冷如雪体颤肢摇,腰儿酸透,阴内的浆液竟给搅得沸腾一般,激荡着似要决
堤而出,她从未有过这种经历,慌叫道:「不好了!我……我……」
李瑟忽见花阴周围奇怪地饱胀鼓起,绷得蛤唇皮光脂亮,不禁大奇,更觉淫
糜入骨,泄意猛然袭至,抽耸之势越发勇狠。
冷如雪咬着唇儿死命挨受,深处那个最娇嫩最敏感的花心连遭重创,已由之
前的酥麻酸痒变成了单一的酸楚,且还丝丝缕缕地透入更深的地方。
李瑟埋头千戳百捣,彷佛要将身底的冷如雪洞穿方快。
冷如雪螓首左右乱摆,忽然间酸意尽去,深处的花心猛地剧痒起来,根本无
从抵挡,一下子那快美就波浪般扩散到全身,失声悸啼中,一直紧咬着肉杵的蛤
口蓦尔张开,内里的花浆一冲而出,她体质殊异,暴发时竟如流泉飞瀑一般,泼
洒得交合处和腿腹之间到处温热黏腻,竟然已经丢了一次。
二人一个方少年而慕少艾,一个春女怀吉士,这么初一上手,都不由动了真
情,两情相悦下,都大是畅快。
过了良久,初尝销魂滋味的冷如雪忽然心想:「咦,为什么滋味这样好?!
师父说男子都是坏人,莫非是骗我?对,一定是骗我,他……他就很好啊!」
想罢,不由眉眼含春,深情地看着李瑟,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却见李瑟咬牙
切齿、状极凶恶,和平日风流潇洒、俊美儒雅的样子大相迳庭,不由犹如被当头
浇了一桶冷水。
冷如雪一下清醒起来,对李瑟真是说不出的厌恶,心想:「世上的男子原来
果然都是坏人,和师父说的一样,真是令人讨厌之极。」
想起自己居然和这龌龊的人亲近,心里不由立起杀意。
原来,男女交合时,男子都是状极严肃的,越是畅快,越要用劲,脸上越是
狰狞,和女子的婉转承欢、美艳异常、妩媚多姿全然的不同。
冷如雪这时一看李瑟,哪里还能看在眼里,不由立刻心怀杀机,自然而然地
就使出了媚术,也就是采阳补阴之术。
男子属阴身,内含真阳;女子为阳体,内含真阴。交感之时,乐感冲开女子
乐脉,男子天脉开张,阴阳乐气相交,男得之谓之采阴补阳,女得之谓之采阳补
阴。
李瑟本来占据主动,忽然觉得浑身畅快无比,下身被紧紧地包住,传来了蚀
骨销魂的滋味,差点元阳失守,心里不由大惊,忙紧守玄关,咬牙坚持,同时手
里嘴上刺激冷如雪敏感的地方,想使她在酣美之际忘了吸取自己的精气。
二人翻云覆雨,但却各怀心机,看起来香艳绮丽,内里却是龙争虎斗。
李瑟尽力想令冷如雪迷失自己,然而李瑟哪里有那本领啊!
李瑟不由后悔起来,心想:「早知道那淫书有用的话,我就多练练那淫贼的
本事了。现在可好,性命要不保了。」
李瑟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和冷如雪亲热,其中的滋味哪里是在享受,简直是
痛不欲生啊!
忽然,李瑟的灵觉清楚地感觉到冷如雪瞬间有一刻的迷失,那短短的一瞬,
她是那么凄迷,那刻她是在情爱和理智之间徘徊,如果李瑟和她有感情的话,李
瑟相信她也许会放弃理想,毕竟人性追求男欢女爱是最正常的、最自然的,可是
他们是征服和被征服的关系,她怎么会为一个敌人舍弃修炼的机会,不再追求仙
道呢?
冷如雪肌肤更加香滑,李瑟觉得她的肌肤突然变的透明起来,这是她功力大
进的状况,她的眼睛像是滴出水来,李瑟差点就立刻沉醉其中。李瑟知道决定命
运的最后一刻到了,再不用非常手段,她就会成功的战胜自己了。
李瑟把所有的念头都抛在脑后,用尽浑身潜力,展眉一笑道:「恭喜仙子,
功力大进啊!以魔入道,仙子果然非常人。」说完爽朗一笑,心里坦坦荡荡,如
皓月当空。
冷如雪受他感应,果然一惊,随即呻吟道:「郎君,你怎么知道?看来我还
是小瞧郎君啦!」她虽被看破,但自以为稳占上风,是以立刻冷静下来。
李瑟道:「我师父乃是刀君传英,你知道我就是现任刀君的,虽然我功力已
失,但我精神、气质、智慧仍在,你不会不知的。」
冷如雪媚笑道:「我果然没嫁错人,郎君如此厉害,人家真是欢喜呢!」
李瑟嗤笑道:「你以为你现在是进入到仙道的门槛了吗?你以为你现在天人
感应,感觉到言语说不出的境界就是天道吗?你如此欢欣不已,你真是太糊涂了。
其实你现在已是沦入魔道了,这些简单的幻象你也看不透,最后你定会气血枯干
而死。」
其实李瑟哪里有能力知道冷如雪感应的境界,只不过和师父偶尔谈过一点,
但李瑟所知有限,如果自己不去感知仙道的经历,别人的解说只会适得其反。
道可受而不可传,道无形无相,感官无法直接把握,得道者可以将自己的感
受告诉你,却无法将道交给你,所以李瑟对于冷如雪的情况,也只能说一个大概
而已。
哪知冷如雪听罢,脸色大变,白的如纸。
李瑟大喜,终于在她刚初窥天道大喜大惊之下打开了她心灵的一个破绽。
李瑟不再给她思考的机会,冷笑道:「我师父成仙离去前,曾经告诉我……」
冷如雪喃喃道:「我师父果然没错,她说她感应到传英进入天界了。」
李瑟不理失魂落魄的冷如雪,见她对师父的威名很是震惊,便继续打击她道:
「师父说:」得情忘情,忘而后成。入世出世,方为上乘。『你得到过情吗?你
知道什么是情吗?你看不破这点,还妄想以闺阁之事,逆行天道,你已入魔道啦!
采抽铅精之法(女子顺采「白铅」,男子逆采「红铅」之法)乃是魔道,历来被
视为下乘,因为后天采练对于气功修为终究是无益的,你为了贪图一时的武功精
进,而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你正在入地狱的门槛上,可笑你还妄想是在得近天道
呢!哈哈,再说你只不过是我的玩偶而已,我哪里会看上你这个下贱女子!「
说完,李瑟一下子离开了她的身体,冷笑道:「我会贪恋你的身体吗?你在
我眼里何异于骷髅?」
冷如雪如遭雷击,大哭道:「不、不,我才不下贱,你胡说!你是爱我的,
郎君,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嫌弃我练天道,我以后再也不练啦,以后乖乖听
你的话好啦,你别离开我啊!」
冷如雪梨花带雨的表情任铁人也要动心,不过李瑟知道自己要有一丝错误,
饮恨的一定是自己,而且此时不能彻底征服她的话,若以后她明白过来,反击得
一定更激烈,入魔道会入得更深。
李瑟邪笑道:「对、对,我不能离开你啊!你是我的嘛!」李瑟过去抱着她,
一下进入她的后庭,还大笑道:「你记得今日的话,以后要什么都听郎君的啊!
那样我才会疼你!」
冷如雪如遭电击,玉股似裂,剧痛和耻辱的交织下昏了过去,身子摇摆不定,
似在浮云中,毫无意识的随李瑟摆布着。李瑟的灵觉感知她已彻底的臣服,才会
一下子昏了过去。
李瑟知道此生她再也无法忘记这屈辱的时刻。她会痛苦的过一生吗?李瑟没
空理会。他身不由己的伏在床上,再无一丝力气,只觉喉头一甜,涌出一大口血
来,忙强咽下去,便再也支援不住,也昏过去了。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李瑟睁眼醒来便看见一双明艳的双眸痴痴地看着自己,
目光中蕴涵着万般柔情。
冷如雪见李瑟醒了,略带害羞地道:「郎君,你、你醒了!看你好累的样子,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
李瑟心冷如冰,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没时间理会这问题,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冷如雪看李瑟没说话,又道:「啊!郎君,让人家给你揉揉,好吗?你现在
精神好差啊!」
李瑟强颜一笑道:「不用了,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赶回客栈去,改日再来看
你。」说完再不理她,自顾穿衣欲去。
冷如雪娇媚地道:「郎君,你好无情啊!什么事情这么紧要啊!让人家给你
代劳好了。你舍得这样不理人家,独自离开啊?」
李瑟无力地道:「有件事真的很紧要,你就放过我吧!日后有的是在一起的
机会。」心里却想:「我永远不见你才好。」
冷如雪哪里肯依,使出嗲功,只是腻着李瑟。可惜李瑟心痛如死,就是眼前
再有一百个和她一般美丽的女人,李瑟也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想想心事,大哭
一场。
冷如雪看李瑟还是要走,怒道:「郎君,你是不是舍不得古香君那贱人啊?
她有什么好的?!论容貌、武功,她哪里是我的敌手;论地位、财产,我们天山
都比她的华山派强上百倍。」
李瑟听得大怒,本来对冷如雪的那些歉意和怜惜都一丝不剩了,只是不露表
情地看着她的丑态。
冷如雪还以为李瑟动心了,媚声地依偎过来道:「郎君,你恐怕不知道吧!
天山派全由我掌管的,你若想要做天山掌门,也由得你的,只要你杀了古香君那
贱人。」
李瑟冷冷地推开她,鄙夷地道:「你连我的乖香儿的一丝柔发也配不上,我
的亲亲香君是没你好看,可是我最最爱她。你懂什么是无私的付出吗?你懂的什
么是爱吗?你懂得仁者无敌的道理吗?你连和她比的资格也没有,请不要再侮辱
她善良的如同仙女的仙心了。」
可能李瑟说的话太狠毒,也太深奥了,冷如雪呆呆的任李瑟离开。良久,李
瑟才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李瑟跌跌撞撞地回到住处,不清等三人连忙迎上。
李瑟对他们三人的感觉,爱、恨、怒、骂、打、杀等种种情感都不适用,李
瑟唯一的想法就是:「我不该和你们出生在同一世界,请你们放过我吧!」
三人见了李瑟,恭恭敬敬对李瑟献媚,那种浑然天成的样子,令李瑟心想:
「他们真是天才,对,绝对是天才。」
只听他们道:「先生,您可辛苦了,不过再辛苦也还有紧要的事情麻烦您。
有很多大商人都要来拜见您,要和您做生意呢!您老真是高深莫测,一下子就在
杭州打开名声,还和官府结交了。知府大人亲自来拜见,听得先生是和天山小仙
女幽会去了,不仅没生气,还大赞您老有魅力呢!您老见不见那些人啊?」
李瑟理也不理他们——他们说的话,李瑟不懂,因为他根本就没听见。李瑟
只想要见他的乖香君,只有在她怀里,李瑟才能感到自己活着。
三个家伙看李瑟不说话,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哇,先生,您真是有魄力、有眼光啊!您一定是认为自己开钱庄,自己赚
钱,比和人合伙好多了,所以不见那些商人,是不是这样?」
「啊!真没想到啊!先生竟然是这么想的。真是深不可测啊!这个主意真是
令人顿开茅塞啊!真是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
他们的话,李瑟一句也没听见。
到了门口,李瑟呆呆的站住了,然后回头对他们说:「我其实是刀君,我不
管你们知不知道,我只正式地告诉你们一次……」
三个家伙还没等李瑟说完,就激动地道:「啊!先生还是刀君啊!难怪,难
怪啊!你莫非是传英大……大侠……」说完激动地要跪下。
李瑟气得要死,如果他还有力气的话,一定痛扁他们一顿。
李瑟有气无力地道:「他是我师父,我是现任刀君。你们这帮混蛋!我不管
你们以后怎么样,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们,明天我就要和香儿回家去,至于天山
的事情,恕我无能为力,你们做好和天山分裂的准备吧!」说完就扭头而去,再
也不理他们了。
他们是忠是奸,是聪明还是傻瓜,李瑟没兴趣了解,更不想了解。
不过,那三个家伙的声音还是隐约传入李瑟的耳朵:「啊!先生的身份真是
变化多端啊!想法更是意义深远,思维如天马行空,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体会,
认真照做……」
李瑟一进屋,古香君就迎了上来,李瑟再无力气,一下子瘫在她的怀里,只
有这刻,李瑟才有心安的感觉,才觉得自己活着。
古香君和李瑟在一起已久,立刻就知道李瑟受了折磨和刺激,她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事情,可她什么也不问,只是温柔地摸着李瑟的头发,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李瑟道:「好老婆,能抱着我睡会吗?」
古香君娇笑道:「调皮,这可是白天啊!」
李瑟躺在古香君怀里的时候,浑身疼痛欲裂,可是脑里却清醒无比,小时候
的一点一滴都清楚的出现在脑海中。
李瑟悲伤无比,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更是心痛,思潮泉涌。
「我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昨天为了活命,我用卑鄙的手段征服了一个女
人。我可以这么辩解,说如果不征服她,她就会沦落魔道、惨杀生灵。但我骗不
了我自己,我知道那时只是想着要怎么活下去,和什么拯救生灵、什么江湖大势
完全无关。」
「小的时候受师父影响而立志要进军仙道,虽然师父没刻意要求我,可是那
无声的影响是巨大的。然而我甫入江湖,就志向破灭,接下来的行事,说到底,
是被那三个家伙玩弄于股掌之上,不管他们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做的事情全是他
们想的、希望的。」
「我迷失了自己。我的生活是什么,我自己知道吗?我不知道,我想不再卷
进江湖,可是我的老婆是华山掌门的千金,除非休了她,否则我就一辈子也休想
摆脱和华山的关系。」
「我以前那么傻,其实是逃避,我自己没有了仙道梦,我就不正视现实了,
处处得过且过,做事情也没有什么原则,自从那晚强奸香君开始,我就是个没原
则的卑鄙小人了。要真是刀君的话,就是死,也要坚守道义的。男子大丈夫,怎
么能因为落魄了,就行为卑鄙呢?我的修为还太浅啊!」
「我老是这样,做完了事情,过后才知道反省、知道后悔,香君的事情是这
样,冷如雪的事情也是这样。可笑我还以刀君自居,其实刀君怎么会这样?唉!
真是丢尽了师父的脸,香君嫁给我,更是委屈了她。」想到这里,李瑟满怀歉意
地搂着古香君道:「老婆,我爱你,可是却没好好的照顾你,老是委屈你。」
古香君满面通红,道:「李郎,你别胡思乱想了,休息一会吧!你看你,脸
色多不好。乖,好好睡觉,明天就好了。」
李瑟喃喃道:「明天,明天,我的明天在哪里?」
古香君大惊,颤声道:「好老公,你快别乱想了,香儿求你了,还不行吗?」
李瑟呆呆的道:「外面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明天我们就回家……回家。」
第四章心痛如死
细细的雨滴滋润着杭州城,这时节正是雨中游西湖的好时候,可李瑟却在一
辆离开杭州的马车里,古香君在李瑟身边担心的看着忧郁的他。
古玄中那家伙留在杭州,另两个家伙非要一路保护李瑟不可。
李瑟悲伤地想:「我一个贱命,除了他们几个变态,还有谁会打我主意。」
车马来到杭州城外十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李瑟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他吸了一口气,下了车,回头淡淡地对古香君说:
「我去去就来,你等我好了。」顿了顿又道:「如果我没回来,你就回华山吧!」
古香君坚毅地道:「我早就不是华山的人,如果不跟着郎君,要我去哪?」
古香君伸出手来,紧紧的握着李瑟的手。李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
好和她并肩而行,去面对不可知的命运。
一个白衣女子骑着一匹骏马挡在路口,即使在雨中,她的衣服也仿佛一尘不
染,那美丽的姿态恍若仙子下凡,可是她面上凄苦的表情,再加上被细雨打湿的
几绺柔发,令人不由大起怜惜之心,恨不能把她搂在怀里。
李瑟拉住古香君对她道:「你不要出声,一切我来解决好了,信任我这次吧!
我会尽力回到你身边的。」古香君笑道:「好老公,你行的,你要怎么样,我都
支援你,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的啊!」
李瑟也笑了笑,摸了她的柔发一下,就去了。
李瑟来到冷如雪的马下,平静的道:「你来啦!」
冷如雪凄苦地望着李瑟,突地低下头去,呜咽道:「郎君,你不告而别,人
家就那么令你讨厌吗?」
李瑟看着她柔媚的风姿、楚楚可怜的样子,差点忍不住就要去安慰她,可他
知道如果那样的话,就再也摆不脱她了。
李瑟道:「我一个无行的浪子,何劳仙子垂询?我行为卑鄙,既已一错,不
可再错,你我无缘啊!」
冷如雪迷茫地道:「说到底,你还是讨厌人家罢了。人家知道错了,在你心
里,我哪里也比不上香君姐姐,可是人家只想陪在你身边,哪怕就是做个女仆也
好,你就答应人家,不要遗弃人家,好吗?」
那期盼的眼光,李瑟恍若不见,道:「我是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无用之人,
没有武功,如废人一般,哪有资格拥有你这个天山派的实际掌门人?你我根本无
爱可言,你有过刻骨的思念吗?你知道无私的付出吗?你最多是因为我那天的卑
鄙行为令你有了爱欲,我知道我现在也不能弥补你什么,为了洗刷你的清白,请
你杀了我吧!只希望你以后好好活着,切勿迁怒别人,少造杀戮。那魔功有害无
益的,你最好也不要练了。」
冷如雪一下子脸白如纸,再也忍不住,下马扑到李瑟的脚下,搂着李瑟哭道:
「郎君,你说的,我都不太明白,人家还小嘛!我只知道人家爱你爱的要死,要
是离开你的话,活的一点也不快乐,一会也过不下去。人家很多道理不懂,以后
你就教教人家嘛!对了,是不是那天我服侍你不好?那也不能全怪人家嘛!人家
是第一次,又有很多功夫不知道该怎么用,自是没有香君姐姐好啦!多给人家几
次机会,人家一定学的好好的。你就当可怜人家一次吧……」说完泪水如潮而下。
冷如雪的可笑言语令李瑟哭笑不得,李瑟心想:「我真真一点也不了解她,
不过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莫名其妙?身为天山派的重要人物,她的思想这般的
匪夷所思也是平常,我真的没有办法来为她做什么。再说,我配吗?她是武林大
美女,又有重要的地位,只是一时情动,愿意跟着我,过得几天,哪里会把我瞧
上眼。」李瑟不由头痛欲裂。
过了一会儿,李瑟像是追忆,又像是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香
君吗?她以千金之躯,市井卖酒,并且和我同甘共苦,她也甘之如饴。为了我,
她不惜割舍亲情,这样的情怀,你怎么能了解?我和她早已决定要此生不渝,再
也容不下旁人了,姑娘盛情,在下也只好无福消受了。」说完走回去,挽着古香
君,眼里满是万般柔情,生死也不放在心上了。
冷如雪呆呆看着,脸上阴晴不定,忽地露出凶光,忽地又凄苦无比,最后终
于掩面上马而去。
李瑟手里捧着天上落下的雨滴,痴痴地道:「老天也在哭泣,这是它的泪吗?」
说完,倒在古香君怀里。回到香君酒家后,李瑟就一病不起,古香君知道李瑟是
心病,她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虽很担心,却也不害怕。
李瑟依旧和第一次一样,整天浑浑噩噩,躺在床上想着心思,心里痛苦异常,
过着不知生死的日子。
李瑟越发明显地瘦了,如果不是古香君百般照顾、哄他吃饭,李瑟可能会更
加的消瘦。
过得几天,古玄中也从杭州回来了。三人一起来看望李瑟,见李瑟病了,都
焦急得不得了,也不理李瑟的想法,执意要传功给他。
李瑟哪里有这个想法啊,可是在三人近乎野蛮的「劝导」下,他有什么能力
反抗?
三人教了李瑟些口诀后,就全不管李瑟的感受,上来就给他输入内力,搞了
几个时辰后,三人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才罢手。
可李瑟却不领情,他没忘了是谁废他武功的,心想:「你们搞了半天,我现
在的内力还没到原来的三成。这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你们的真气夹杂不纯,和
我以前的纯阳真气简直没法比,你们这三个死家伙,他妈的就这烂真气也给我输
入啊?天哪!」
李瑟用杀人的眼光盯着他们,他们不明所以,还以为李瑟刚被输入内力而内
息不畅,连忙叫李瑟快去休息。
李瑟被古香君拖走的时候,不由得更加痛苦,心想:「以前我以刀君的功力
都栽了,那以现在的功力去闯江湖还不是有死无生?我文不成、武不就,赚钱又
不会,简直废物一个,再加上行为卑鄙、行止有亏,我他妈的活着干什么啊?」
古香君本以为李瑟恢复些武功,应该高兴才是,哪知道李瑟还是半死不活的
老样子,古香君心里虽诧异,但仍对李瑟百般地温柔,万种体贴。
最后连李瑟都觉得累了,就叫她不用如此,对她说道:「你不必这样辛苦,
过些日子我会好的。」
古香君却笑道:「人家不辛苦的,再说照顾老公,天经地义嘛!又哪里有什
么辛苦。」
李瑟一副要死的样子,可是三个家伙还不放过他,几次来拜访说过几天是他
们六大门派聚会的大日子,非要请李瑟去参加不可,还说这是什么武林盛事,很
多成名人物都以参加此盛事为荣等等话语。
李瑟气得脸色铁青,大声骂道:「你们三个混蛋,六派的事情与我何干?我
早说了,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却还是纠缠不清。武林有名人物愿意参加,
可我不是他妈的有名人物!你们三个混蛋就放过我,让我过些清静日子吧!」
三人道:「是、是,先生虚怀若谷,视名声如浮云,再加上地位高贵,我们
六大门派哪里能请的动先生啊!先生深不可测,自有主意。不过有个贵客,先生
一定想见,这个……」
没等他们说完,李瑟摆摆手,仰天叹息道:「我谁也不想见的,我只求安静
的过活,这样的要求过分吗?难道这样也不行吗?也不行吗?!」
三人看他悲哀的样子,可能是良心发现,悄悄的离开了。
华山上下举派皆忙,准备六派论剑的大事情。
这次论剑距离上次集会已有八年,每一次论剑都是六派权利、势力重新划分
的时候。八年前少林掌门不清出任六派的盟主至今,虽无大过,却也没有大功,
在他手上,六派在江湖的势力渐渐被天龙帮所蔽。天龙帮实力之盛,足可和六派
比肩,已隐隐有江湖第一派的样子了。
老和尚不清虽名为盟主,但因他德望不够,实际上只有泰山和华山听他的,
衡山和青城二派只表面上听听,而天山派却是理也不理。
华山犹如沐浴在节日的气氛中,全派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还没到正式
的日子,可是各个门派早有人提前上山来。小的门派固是前来极力巴结,大的门
派也要来搞好关系,毕竟江湖上只有六大门派可以和天龙帮一争,若不投靠天龙
帮,要想在江湖上混,就得依靠六大门派。
华山众弟子在这个武林盛事里更是觉得大有面子,所以人人趾高气扬,兴奋
异常,再加上不仅可以看见江湖里难得一见的成名人物,又可以看见一些江湖美
女,所以更加的高兴。
李瑟却在家里足不出户,愁思满怀,对于自己以后到底要怎么过毫无想法,
外面就是发生再大的武林大事他也不予理会。
可是这几天他心里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那是以前在心最静的时候才有的感
觉,他不清楚是什么,但总觉得仿佛有个最亲密的人在召唤他。
过了几天,这感觉越发强烈,李瑟觉得就像有个亲人活在世上一样,强烈的
吸引着他,令他寝食难安。
终于,一天,那清晰的感觉极其强烈,李瑟再也忍受不住,夺了一匹马,向
那未知的人生而去。
这天是六大门派正式聚会的日子,由前任盟主不清负责主持,整个上午都是
按规矩进行的仪式,下午才开始了盛大的宴会。
在正中间的大桌,围着这次聚会的首脑,他们就在这个时候讨论六派的未来,
其中自是有六派的最高人物,也有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名人、名派。
此时,众人正极力的称赞和恭维着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女子。
她和一般的女子绝无不同,毫无一丝出奇的地方,不过和她说话的时候,虽
心里无爱惜或崇敬的意思,却也没有轻视、不屑的想法,只觉得同她说话是那么
的自然,就像是和可以信赖的亲人聊天,特别的轻松。六派的弟子在不远的饭席
里议论纷纷。
「各位师兄弟,你们说那个女人就是武林中传说的剑后,也就是武林八大美
女的榜首?」
「应该不会错的,师父和各位前辈怎会看错。」
「我看她也没什么出奇,找个人去试试她吧!」
说完,众人一起看向大师兄,华山派的大师兄吴文只有苦笑点头了。
吴文举起酒杯,来到正中间的大桌旁,道:「各位前辈有礼了,小子冒昧,
见武林人人景仰的剑后如此年轻,不由大是佩服,所以想代表鄙派的年轻弟子敬
剑后一杯。」
吴文说完,向剑后行去。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假装失手,把酒洒在她身上,
看她如何收场。怎料剑后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只是把酒喝了。
华山众人看见大师兄呆呆的回来,都很奇怪,全怪他既有勇气敬酒,却没勇
气试探,白去了一趟。吴文只觉得自己迷茫中好像忘了该做的事一样,苦笑着,
没有回答什么。
他这一开头,其余五派的年轻人都明白过来,年轻人的想法哪还不容易沟通,
都会心地一笑,分别派人来敬酒。可是他们也是未见有动作,就乖乖回来了。
众人大感奇怪,但连敬酒的人都说不明白,旁人更是不知。
众人道:「天山小仙女坐在剑后身边,大家评论评论谁更美些呢?」
天山小仙女在武林美女中排名第三,剑后是第一,照理说应该不用比的,不
过各人爱好不同,也不能都按江湖的定义来,况且那美女榜是江湖里好事的人排
的,地位和名气的影响远在容貌之上。
众弟子早被天山小仙女迷得口水直流,但是要比较两人姿色时,却是谁也没
有剑后比不过天山小仙女的想法。大家都很惊讶,才知道剑后果然是不平常。
宴会热闹正酣时,忽地前庭一阵混乱,一个人闯了进来,后面一大堆人追了
过来,还大声呼喊着。
那人来到门口,蓦地顿住,若遭电击。
华山派掌门古玄中早就赶了过去,见一干守门弟子舞刀弄剑的过来了,怒道:
「你们真是太没出息了,这么大呼小叫做什么?华山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众人看掌门生气,连忙气喘吁吁地指着那人道:「掌门,这家伙乱闯进来,
我们拦不住……」
古玄中大怒:「你们这些笨蛋,连先生也敢得罪,怎能和先生这么说话?!」
说完,古玄中转向来人,谄媚地笑道:「先生,您来了啊!真是太好了!」
又对弟子道:「看到了吗?要像我这样和先生说话才行,你们还不快滚,我平时
是怎么教你们的,哎!真是给我丢脸。」
那些人被掌门近乎极度巴结的态度搞得晕了,完全看不出来人有什么出奇的。
从踏进大厅里的那一刻起,李瑟眼里就再没有别人了,人群中的一个女子吸
引了他全部的目光和心神。
他痴痴地盯着她,四周的人他都恍若未见。那女子就像池塘中的一朵水莲花,
那么亭亭玉立于水中间,别的东西都只是她的装饰罢了。
李瑟心神被夺,几欲流泪地扑入她的怀中,她就像是他今生唯一的亲人,像
母亲、像姐姐,他心里只是自然地知道,如果世上有可以倾吐的对象、有可以诉
苦的人、有关怀他的人,那么无疑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
李瑟心灵震颤中,那女子也是震惊不已。她坐在椅上,只是侧身望着李瑟。
二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她觉得他们仿佛前生就曾相遇过——她若曾是江南采莲
的女子,那他必是她皓腕下栽过的那一朵;他若曾是个逃学的顽童,她必是他袋
中的一颗弹珠。
因此,今生相逢,他们总觉得前缘未尽,却又很恍惚,无法仔细分辨,也无
法表诉。二人就那么迷茫地对望着,周围的人们做什么、说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也像是千年,李瑟才感觉到有人拉他。转眼见司
徒明和古玄中二人谄笑着拉他入席,嘴上也不知在叨咕些什么话。
李瑟见酒席上的人甚多,要不是那女子也在酒席里,他非立刻走掉不可。但
如今她在场,自己要走,又怎么舍得?
正犹豫中,那女子旁边的一个女子俏盈盈地起身,有些害怕地道:「李……
李公子,你坐这里吧!」
李瑟见那座位挨着那女子,心里欢喜,也没思索,便过去坐下了。
第五章刀君剑后
李瑟安坐下来,痴痴地正想和那女子说话,却听古玄中和司徒明二人谦让着
请刚才让位给他的那女子落座,偏那女子执意不肯,说道:「他……他在这里,
我站着就好了。」
古玄中和司徒明哪里肯,继续谦让,三人啰嗦起来,吵得李瑟好不耐烦。
李瑟扭头见给他让座的女子是天山小仙女冷如雪,心里烦躁下,不知怎地,
就对冷如雪怒喝道:「你怎么这么麻烦,人家叫你坐,你就坐吧!」说完就不再
理会她。
冷如雪被李瑟一骂,才入席落座了,却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座上都是武林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见武林里素以高傲、厉害著称的天山小
仙女如此对待李瑟,不由都暗暗称奇,李瑟受古玄中和司徒明的热情对待,反倒
是不显眼了。
众人落坐后,不清起身言道:「今天是我们六大门派的大日子,如何个重大
法,也不须老衲再说。老衲才德平庸,却恬居六派盟主的尸位日久,我知道大家
都有不满,这次重要的聚会,又请来了几位很厉害的高人,大家商议一下,共同
推举出一位才德兼备的人来领导我们六派,则武林幸甚,天下幸甚啊!」
李瑟落坐后,却不理别人的事情,更不管老和尚说些什么,只轻轻对那女子
道:「姐姐。」只说了这两个字,心里委屈之极,眼睛一红,几要哭出声来,连
忙忍住。
那女子温柔地对李瑟一笑,用手轻轻地抚了一下李瑟的头发,柔声道:「我
姓杨,名叫盈云,我没你大的,你不必客气,叫我妹妹也可以。你叫李瑟,是吧?」
李瑟听了她柔和的声音,只觉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赧然一笑,轻声道:
「你没我大吗?我只觉得你就像我姐姐啊!姐姐,我好像小时候就认识你,你知
道吗?」
杨盈云道:「是的,我们就像认识很久很久了一样。」说完凝视着李瑟。
二人会心地互相微笑凝视着,仿佛别的人都不存在了。
李瑟正痴迷中,忽听有人大声说道:「不错!能够带领我们六大门派走向强
大,齐心合力,共襄江湖盛举的人,非李瑟李公子莫属!李公子,您给大家说几
句吧!」
李瑟定睛一看,只见老和尚不清正微笑着恭请他说话。环顾四周,只见席上
众人全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有几人的脸上还不由的露出惊异之色,抚摸着胡须
沉思。
李瑟心里咯登一下,心想:「这三个家伙又不放过我,这次肯定又要玩什么
花样。」一念及此,便起身向众人一拱手,说道:「各位武林前辈,在下是一个
江湖小子,武功见识都很低微,不知道不清方丈怎么会瞧得起小子。不过各位推
选六派的盟主,关系武林的大势,不可不慎重,小子的德行和武功,没有一样能
和各位前辈相提并论,要当六派的盟主,在下是万万不敢的。再说,我非六派中
人,且我来此也非是为了参加六派的聚会,所以各位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算小子
在内。」
李瑟说完话,还没坐下,古玄中和司徒明就嚷道:「先生,您可客气啦!您
是传英大侠的弟子,现任武林的刀君,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啦!您也不必客气了。
再说,不仅我们华山、泰山和少林支援您,就是隐湖的剑后杨姑娘也支援您,您
要当了我们六派的盟主,她一定会鼎立相助的,您就放心地当盟主好啦!」
李瑟勃然变色道:「你们胡说些什么?我武功已废,什么武林刀君的话再也
休提,我无意江湖中事,既然大家这样,那在下就先告辞啦!」说完,看了杨盈
云一眼。
不清等三人听了李瑟的话,还没等说什么,杨盈云站起笑道:「好啦!请大
家不要为难李公子了。你们六大门派的事情,我也不该胡乱参与,你们自行商议
吧!我和李公子这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暇,再来拜见各位。」
话一说完,杨盈云施了一礼,说声告罪,便挽了李瑟的手,飘然离去。众人
都不敢留,全部起身恭送二人离开。
李瑟被杨盈云拉着手,心里欢喜之极,宛如在梦里。
李瑟被杨盈云拉着手,来到了一座花园,二人在一处凉亭里坐定。
杨盈云对李瑟嫣然一笑,说道:「怎么,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怎么现
在又不说了?」
李瑟这才恍然惊醒,奇怪地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杨盈云微笑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做什么,你的脸上都写着啦!」
李瑟难堪地一笑,然后想起自己的遭遇,心里委屈得只想扑在杨盈云的怀里
痛哭一场,呜咽道:「姐姐,我……我好难过啊!」
杨盈云笑着握住李瑟的手,安慰道:「好啦!好啦!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
有什么苦,就和姐姐说说吧!说不定姐姐能帮你呢!」
李瑟听了这话,就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这刻在妈妈面前寻求安慰一样,
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哭道:「姐姐,我被废武功,再也不能修炼仙道了,
我好难过啊!」
杨盈云笑道:「看看你,真像孩子一样,姐姐知道你的苦了。来,告诉姐姐
是怎么回事。」
李瑟强忍住泪,把自己出山后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只对冷如雪的事情没
有交代,拉拉杂杂,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完。
杨盈云耐心地听完,抚摸着李瑟的头道:「唉!这三个人做事情是太鲁莽了,
不过你的先天真气被废,也不一定不能恢复。」
李瑟惊喜地道:「姐姐不会是哄我的吧?身为神气之窟穴,神气若存,身康
力健,神气若散,身乃死焉。若欲安身,先安神气。即气为神母,神为气子。神
气若俱,长生不死。我身毁气灭,神气再不可得,怎么还有可能再吸收先天之气
呢?」
杨盈云笑道:「偏你见识多?你不知道的东西可多着呢!我来看看你的脉吧!
我们隐湖的藏书楼里有一本可以恢复被废经脉的书,也有人练成过,这可不是我
凭空杜撰的,你可莫小瞧了我们隐湖小筑哟!」
李瑟不料天下间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吃惊地道:「什么!真有这样的事?
但是正常人修炼仙道都不容易了,就算我恢复,可是曾经受过伤害,那练起来岂
不是更加的难?」
杨盈云笑道:「傻瓜,你只看事情坏的一面,却忘了你经历过苦痛,你不也
长见识,锻炼毅力了吗?一得一失,没什么好计较的,你怎么那么在意这些东西
啊!像个孩子似的。」
李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害羞地笑了起来。
忽然,杨盈云惊得叫道:「糟糕!你是怎么啦,体内怎么会有三种真气呢?!」
李瑟道:「哦!是不清他们三人非要传我内力不可。他们三人将破真气当宝
贝一样传给我,可能是要补偿我,可和我原来的纯阳真气差好多啊!」
杨盈云松手叹道:「真是天意啊,我也没办法了。你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李瑟立时脸如土色,说道:「怎……怎么,姐姐不是说有办法的吗?」
杨盈云道:「是啊!本来是有办法的,可是你吸收了别人的内力,经脉被破
坏了,要恢复成原本的样子,我是没办法了。」
李瑟紧咬牙关,闷声道:「这三……三个混蛋!」
杨盈云噗哧笑道:「看你,怎么这么性急,我是说我没有办法,又不是说没
有办法。」
李瑟忙急道:「那姐姐告诉我,谁能有办法啊?」
杨盈云皱眉道:「这我也不知道。」
李瑟黯然道:「姐姐取笑我,人家心里难过得很,你还在戏弄我。」
杨盈云正色道:「你真是明于事,暗于理啊!我问你,你若没见过你师父成
仙,你对人能够成仙,信是不信?」
李瑟吞吞吐吐地道:「半信半疑的。」
杨盈云道:「这就是了。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要轻易的下定论。有些事情,
你以为不可能,但其实你努力地做了,也许不可能就变成可能。神仙可以上天下
地,日行几万里,也许以后人们不用成仙,就可以像神仙一样上天下地,日行几
万里呢!只要努力去做,就算最后失败,也不用后悔,至少可以为后人留下经验
嘛!你怎么就轻易地想放弃呢?」
李瑟听得入了神,仔细揣摩着。
杨盈云又道:「你现在的关口,遇到的是畏难关。你遇到了困难,就想退缩
了。所谓『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天下无难事,只怕有
心人。』此皆言修道必须志气坚固,不可有畏难之心。天下至难之事,必是至大
之事。至大之事,必须下至大之功而方成。若至容至易,一作即成者,则事必小
而不大。」
她续道:「修炼成仙的事情,其事包罗万有,超越人天,脱五行,出三界。
先天地而立其体,后天地而发其用。事大而欲修此大事,岂不是难?不避艰险,
猛力前进,废寝忘食。
不管他得力不得力,见效不见效,愈久愈力,愈远愈勤,一心前行,终必有
得。就算不得,也可无悔了。「
李瑟喃喃地道:「我命在我不在天,原来师父早就告诉过我,可我只当耳边
风,都不照做。」
杨盈云欣慰地道:「嗯,你领悟得很快,其实男子汉,就算不能顶天立地,
也要勇往直前,世上修炼成道的有几?武林第一的有几?如果觉得自己没希望就
放弃的话,那会叫人瞧不起的。」
这话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就把李瑟给打醒了。
李瑟脑里闪过初次知道被废武功的那刻、闪过自己强奸古香君的那刻,他痛
苦地摀住头道:「我明白啦!都怪我自己意志不坚的,不怪别人,我恨死了我自
己。我错了,原来我一开始就错了。」
杨盈云把李瑟抱在怀里,柔声道:「傻孩子,现在明白也不晚的,不要再自
责了。大凡学道人,先要炼性。盖性本先天之物,必须将其炼得圆陀陀,光灼灼,
方为妙用。夫性与情连,性情发动,如龙虎之猖狂,若不炼之使降伏,焉能去其
猖狂而归于虚无?炼性之道,要混混沌沌,不识不知,无人无我,炼之方得入法。
降龙伏虎之道既行,又必降心猿而拴意马。这些归根到底,都是炼心一着,心能
冲虚静定,方能夺天地造化,转阴阳妙理,而精气神之锻炼,方可起步兴工,这
是最吃紧的事情。好弟弟,我们其实都在修道的路上,可能或者不可能,只有结
果能告诉我们。」忽然黯然道:「像我师父,天资多么聪明的人,不也没有成功
吗?我们没到最后,谁知道谁该羡慕谁呢?其实我也不比你强啊!」
李瑟在杨盈云的怀里,猛然抬起头来,笑道:「将心对境,心境互起,境不
摇心,是心妄起。心自不起,因境而起。无心之境,境不自起,无境之心,亦不
自起。我明白啦!我明白啦!」说完忽然对着杨盈云的小嘴亲了一口,欢喜地又
蹦又跳起来。
杨盈云心里一怔,却丝毫没有要责怪李瑟的意思,因为她知道李瑟刚才的一
吻,只是高兴下的得意忘形,连一点男女的情欲都没有,否则以她「从心了」的
剑法的境界,早就会预见到危险的。
偏偏李瑟这是无意中的行为,令她连一丝的反抗都没有,又见李瑟的双目澄
清无比起来,心里对李瑟的悟性,不由暗惊。
杨盈云想了良久,才笑着道:「好弟弟,别闹啦!你坐下来,姐姐还有事情
要求你呢!」
李瑟高兴之下,其心里的兴奋心情,无以言表,心里连一点疙瘩都没有了,
只觉得生命又恢复了希望,就是现在死了,也没有遗憾。
忽听杨盈云说有事情求他,不由奇怪,停下来坐在石椅上,笑吟吟地道:
「姐姐还有要我帮忙的地方?真是奇怪,你要有不能做到的,求我不更是白搭吗?」
杨盈云笑道:「这世上还有不求人的人?连我们的皇帝老儿都有求人的时候
呢!他求方孝孺为他写即位诏书,夷其十族而不可得呢!」
李瑟知她说的是当今永乐皇帝朱棣事,永乐皇帝发「靖难之变」从从侄子手
里夺得皇位后,便请当时的文坛大儒方孝孺给他起草即位诏书,可是方孝孺却手
书「燕贼篡位」四字给时任燕王的永乐皇帝朱棣,永乐皇帝一气之下,便诏收孝
孺九族,并及朋友门生,作为十族。每收一人,便给方孝孺看,但方孝孺毫不低
头,于是一律杀死,但仍未求得方孝孺一字。
李瑟想起方孝孺的事情,很是叹息,说道:「姐姐说得也是,那姐姐叫我做
什么啊?」
杨盈云盯着李瑟,良久不语。
李瑟奇怪地道:「怎么了?我有什么好瞧的?」
杨盈云噗哧一笑,才道:「看你的样子,傻呼呼的,怎么偏有人对你那么痴
情,要死要活的。快说来,你怎么勾引了人家的女儿心?」
李瑟愣道:「姐姐说的是什么啊?」
杨盈云道:「你还装傻啊!是冷如雪冷姑娘啊!她告诉我说非你不嫁,我看
她哭的可怜,才答应她对你说说。怎么样,她够美了吧,你到底要是不要?」说
完微笑着盯着李瑟。
李瑟初一听「冷如雪」三个字,脸色就一下子紫涨起来,恨不能真的有一个
地缝可以钻进去,又恨不能立刻撞死算了,带着哭腔说道:「姐姐,你饶了我吧!
我哪里能配得上她,再说你知道啦,我已经娶了香君,岂能再娶别人,姐姐替我
劝劝她好了。」
杨盈云却笑着道:「我知道你有老婆了,不过冷姑娘愿意做妾的。怎么样,
开不开心?这回欢喜了吧?」李瑟更加觉得羞愧,只道:「姐姐怎么取笑我都不
过分,确是我做错了,可是我答应过了香君,一生只对她好,要是再娶了冷姑娘,
岂不是两人都对不起了?我既然注定要辜负一个,那么冷姑娘的恩情,我只有辜
负了。」接着又怅然道:「唉!我自小的志向是追寻师父,进军天道,可是遭遇
浊辱,又自毁道基,求仙之事,渺茫得很了。我不喜女色,再说香君对我又好,
我又爱她,只愿意一生和她厮守足矣!他人我岂再愿沾惹?而且娶妾之事,乃无
情无义之人所为,我是不会做的,对姐姐,我只有得罪了。」
杨盈云听了,仍旧含笑说道:「好,你可记得。我第一次求你事情,你推托
了,你以后有求我的事情,可别怪我日后不答应哟!」
李瑟苦笑道:「姐姐要是有别的事情,纵是性命不要、一切不要,我也会帮
姐姐的,请姐姐换个事情要我做吧!」
杨盈云笑道:「偏不换,就要这个。其实你的想法大错啊!你说,孔子有妾
吗?」
李瑟怔道:「这个事情我倒不知道,不过圣人应该是不会有妾的。」
杨盈云笑道:「孔子家语记载:」宰予对楚昭王曰:妻不服彩,妾不衣帛,
车器不雕,马不食粟。『你知道了吧,圣人也有妾的。人知惟圣贤不溺情,不知
惟真圣贤不远于情。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李瑟被问得做声不得,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杨盈云笑道:「傻孩子,
你的事情我才懒得管呢!你不必为难啦!我只是替冷姑娘把话带到,你和她的私
事,怎样都好,你自己决定好了。」
李瑟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姐姐对我真好。」
杨盈云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到我的住所一起用饭再聊吧!」
李瑟忙道:「既然已经见了姐姐,也不必再打扰了。我最怕那些人来烦我,
不赶紧走的话,恐怕他们又来缠我,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吧!」
杨盈云道:「也好。」
李瑟看着杨盈云,有些不舍地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姐姐,我在
镇山,你若不嫌荒地陋室,记得有空去瞧我。」
杨盈云道:「我知道了,我还要在华山待些日子,你有空再来见我吧!我随
时恭候的。」
李瑟点了点头,这才去了。
第六章人心难测
杨盈云见李瑟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才抬眼望天,喃喃道:「嗯,刀君果然厉
害,我心里竟然有点舍不得他呢!」
忽听背后一人笑道:「云姑娘,你若动心了,那才是怪事!你这番做作,不
是表演给老衲看的吧?」
杨盈云转过身来,对着一个一身白衣如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笑道:「心
空大师,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小女子可不明白呢!」
心空笑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必再装那种多情女孩的样子了。这样
的刀君,若能打动你的心,那才是怪事哩!这里没别人,你方才叹气的样子,不
是给老衲看的吗?」
杨盈云皱眉道:「大师这话可说的奇怪。他怎么啦?!他长相英俊,对我又
温柔又好,我们刀君剑后,不正是武林里人人羡慕的一对儿吗?他很有吸引力,
你看连冷姑娘都喜欢他,为了他,要死要活的。你看他多有魅力啊!」
心空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好,姑娘是考较起老衲来了,那老衲就说说吧!
李瑟虽为刀君传人,可你看他多么浅薄,智慧又低,才出江湖,就被人废了武功,
可见他的修行有多差了。再说他在你面前,他叫你什么了?他叫你姐姐啊!他如
此叫法,是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了,若他有争胜之心,只会把你当做妹妹。你们
刀君剑后,在修行上互相争斗,谁败了,那么心境和修为上都不免为对方所虏,
一辈子都不能进军天道了。所以刀君剑后之争,表面上给外人的感觉是和和美美,
甚至是香艳绮丽,可是内里的凶险,那是非常残酷的。所以说,这么窝囊的刀君,
你不会看在眼里的。」
杨盈云平静地道:「大师猜错了吧!我和他要是这样的关系,我还怎么会鼓
励他、关心他呢?」
心空道:「自然啦!你这样做,当然有你的想法。在修行的道路上,只有遇
到困难,遇到挑战,遇到比自己强的人,那样才能激发斗志,激发潜能。你鼓励
他,是希望他能做你的对手,能对你构成威胁,好对你的修行有帮助。不过你心
里也是矛盾的,你害怕他恢复了勇气和信心,对你不利,所以你鼓励他的同时,
又给他添加了枷锁,你让他多娶几个美女,令他沉迷于欲海和情网里,这样就不
会对你构成大的威胁,老衲猜的可对?」
杨盈云噗哧笑道:「嗯,老和尚果然厉害,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可你太瞧
不起刀君了吧!你可别忘了,他刚才还亲了我一下呢!见人家第一面,就把人家
的初吻给偷去了,他好厉害哟!」
心空呸道:「那算什么初吻?又不是动心下的少女给情郎的,你们刚才那样,
不过就像是拉拉手,表示问候一样的,你可别告诉我,刚才你被亲的时候,你心
里很动情哟!」
杨盈云眨眨眼道:「好,就算你说的对,可是冷姑娘凭什么爱上他了?如果
不是刀君厉害,武林里最冷傲的大美女,怎么会爱上他?」
这回心空大师不禁哑然失笑起来,他宽宽的额头和澄清透明的眼睛,无不发
出智慧的光芒,再加上他眉须皆白,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宛如是个在世活佛,另
人无端地肃然起敬。
他用手摸了摸光亮的头顶,笑道:「这个你也要来难我!冷如雪练的是魔门
的『奼女大法』,她定是想吸收李瑟的精气,却不知怎么在床笫上败给了他,这
样她如果不能摆脱李瑟的心灵枷锁,就会一辈子做他的俘虏了。李瑟刀君的心法
没练好,这个淫贼的本事倒是不小,哈哈,真是奇才啊!」
杨盈云说道:「看看,大师也说他是奇才了吧!不过你可看他看得太错了,
不清大师、司徒掌门和古掌门绝不是卤莽的人,他们是听一位武林前辈的话,才
知道李瑟是淫贼花蝴蝶的传人,因而废了李瑟的武功。大师焉知李瑟不是蝴蝶派
的传人呢?」
心空一怔道:「不可能,连你都肯定他是刀君的。」
杨盈云笑道:「是啊!他确是刀君,可是他也会是蝴蝶派的传人啊!冷姑娘
都修炼魔教的武功,想凭魔入道,焉知李瑟不也是这个想法?他在阴差阳错下,
失去了武功,所以他更想藉魔功入道,刚才他故意叫我姐姐,是因为他知道以他
现在的修为,不可能是我对手的,所以才故意示弱。而且,你看他对我就像亲人
一样,甚或对我就好像他的母亲一样,那是为了激起我女人的慈母天性,你看,
他不是成功了吗?不仅亲了我一下,还令我对他恋恋不舍呢!」
心空目瞪口呆,沉默了良久,才黯然叹道:「莫非……莫非他真像你说的一
样?传英的徒弟,确是不容一丝小觑的。唉,难道他是我在世上的第三个看不破
的人?老衲一世修炼,破执着,除人我,却一直不能得窥大道,因而又再行入世。
我看不透我师弟不清,遇到了姑娘,我又看不清姑娘。唉!难怪我不能再行精进,
原来我道行太浅啊!」
杨盈云说道:「怪不得你一直跟着我呢!原来是这个道理,你想在我身边,
一直研究我,是吗?等你明白我的一天,也许你的德行就圆满了呢!原来是这样,
吓的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爱上我了呢!我心里还道少林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和尚,
还以为你是被赶出来的呢!」说完调皮一笑。
心空苦笑道:「姑娘,你就取笑老衲吧!唉,我七十多岁的年纪了,修行近
五十载,却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唉,真是可悲。」
杨盈云笑道:「好啦!看你老是叹气,说得可怜,我就教你个乖吧!你现在
陷进才智关了,真正慕道之士,黜聪毁智,韬明养晦。不在尘缘中出头,不于俗
事中争胜。一念纯真,万有不知。老老实实、朴朴诚诚,一切假才假智,丝毫不
用。将诸般争强好胜、师心自用、妄猜私议、无而为有、虚而为盈等等偏病,一
笔勾消。改头换面,以诚而入,以柔而用,庶乎学道有望。否则,只知有己,不
知有人,恃才用智,机谋诡诈。本欲向前,反落于后。妄想明道,难矣。」
心空听得愣住了,良久才苦笑道:「你师父说你的心思没人能懂,你的修为
深不可测,看来果然如此啊!」还欲再说,忽然皱眉拱手走了,只道:「冷姑娘
来了,老衲去也。」
冷如雪逶迤走来,对杨盈云道:「杨姐姐,他……他呢?」问完便害羞地低
下头。
杨盈云爱怜地挽住冷如雪道:「唉!好可怜的妹妹,这样一个向来心高气傲
的美人,现在竟然憔悴成这样啦!看得姐姐都心疼死了。」
冷如雪道:「姐姐既心疼我,那……那我托姐姐的事情,怎么样了?」说完
羞愧难当,把头埋进了杨盈云的怀里。
杨盈云笑道:「你要听我的话,你的事情一定成功,不过可要你自己费一番
气力的。」
冷如雪抬起头,惊喜地道:「真的?多难我都不怕,姐姐快告诉我,我一定
听姐姐的。」
杨盈云见冷如雪白玉一样的面庞和星月一样的明眸闪着喜悦的光芒,不由爱
怜地抚着她的柔发道:「这样一个美人,哪个男子能拒绝得了呢?偏偏有人不识
趣,还要求他他才肯要,这样伤女孩儿家的心,依我看,不如不要他算了。」
冷如雪忙惊道:「不,不……不要。」
话一出口,见杨盈云含笑看着她,不由粉面羞红,轻声道:「姐姐!别逗人
家啦!人家以后一定会报答姐姐的,求姐姐告诉我怎么做吧!」
杨盈云笑道:「既然你决心已定,姐姐怎么会不帮你?你听好了,你依照我
说的做就成啦!最后实在不行的话,你只要记得这句话,对他说出来,他就会要
你啦!」
冷如雪喜道:「真的?姐姐快说吧!」
杨盈云见一向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冷若冰霜的冷如雪这么性急的样子,不
由噗哧一笑,不过还是告诉了她。
冷如雪听罢,立刻就要告辞离去。
杨盈云嗔道:「看你急的,有了情郎,就不要姐姐啦?!」
冷如雪笑嘻嘻地道:「等妹妹日后再谢姐姐吧!我一定会报答姐姐的。」说
完急匆匆去了。
杨盈云不免又噗哧一笑。
却说李瑟赶回家中,古香君闻讯赶来,哭着扑进他的怀里道:「郎君,你去
哪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李瑟笑道:「这么美貌又乖巧的老婆,谁会舍得?再说,若离开了你,我肯
定会饿死。你说,我会丢下你吗?」
古香君呜咽道:「我……我才不好。我怕郎君嫌弃我,去……去……」说着
嚎啕大哭,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李瑟虽然以前见过多次古香君哭的样子,但却从没见她哭得这么大声过,觉
得奇怪,再也忍不住,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古香君本来哭得伤心,要忍住也要很久,不过见李瑟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不
由惊愕,止住哭声,抬着泪眼,惊异地道:「郎君笑什么?」
李瑟又哈哈笑道:「看你,哭得像个小花猫了,像个孩子似的,真是有趣。」
古香君忙收住眼泪,到屋中的镜前补了补妆,然后回来用粉拳使劲地捶了李
瑟几下,嗔道:「你这个大坏蛋,害得人家这个样子了,还只知道笑。」
李瑟皱着眉道:「哎哟!好痛,原来娘子这么厉害,下次我可不敢了。」
古香君见李瑟吃痛,忙用手给他轻轻揉着,嘴上却道:「谁叫你丢下人家,
再要这样,非给你更大的苦头吃不可。」
李瑟笑道:「我不敢了,我可怕了你这母老虎……」
古香君还没等他说完,就嗔道:「行啦!不许再往下胡说了。你吃饭了没有?」
二人都记得那「摸老虎屁股」的话,会心一笑,沉浸在浓浓的爱意中。
过了好一会儿,李瑟才道:「我还没吃呢!麻烦老婆了。」
古香君笑道:「好啦,还跟我客气什么!回来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连说话
都古古怪怪了。」说完一笑,就去给李瑟弄饭了。
古香君托着香腮,看李瑟吃完饭,然后收拾停当,二人回房。
古香君见李瑟盯着自己满面笑容,不由嗔道:「郎君,你在做什么?为什么
那样傻笑着看人家?」
李瑟听了,笑了一声,然后像饿狼一样扑向古香君,把她拥在怀里,道:
「好老婆,想死我了,我看见你欢喜,自然笑了。」
他正要去吻古香君,却被古香君用胳臂挡住。
古香君道:「不对,郎君,你心里好高兴的样子啊!和以前一点也不相同!
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同啦?」
李瑟笑道:「谁说不同了?不过有一个地方可和之前不同了,不信你摸摸看,
变大了哟!」说完毛手毛脚起来。
古香君被李瑟一番侵伐,也是情欲上脸,不再问刚才的事情了。
二人只分开了些时辰,却像别离了几年一样,都是格外的动情。李瑟吻着古
香君的香唇,把她抱到床上,轻去罗衫,但见美人如玉,不由喜爱非常。
二人腻在一起,正如胶似漆时,忽听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琴音。
那琴音从容婉转,如泣如诉,动听之极,李瑟和古香君二人在浓情蜜意下听
了更是觉得好听,全都侧耳倾听。
古香君道:「这人弹的是一首情诗,来自诗经里的关睢:」关关睢鸠,在河
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化来的。「说完随着琴音吟道:」江沱汝汉河
洲,赤沙碧草地偏幽。看并立王鸠,雌雄声应也气求,关关相友和柔。双宿食,
双并游,鸠无相狎爱姿优那游。水禽鸟,难为俦……德不相侔。挚而那有别,关
睢冠于毛传首,思忆忆……「
李瑟见古香君低眉浅吟,声音宛转动听,容颜美貌无比,不由欲火大起,再
加上刚才二人的一番调戏,便忍耐不住,一把将古香君压在身下,说道:「管他
什么淑女君子呢!我们先来行周公之礼。」
褪了障碍后,李瑟正要入巷,忽听那琴音大变,凄凉无比起来,叫人听得难
过之极。
李瑟一听之下,心里悲伤无比,竟痴痴地听了起来,待醒悟过来,欲念早消,
不由怒道:「这人是谁啊!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我们家这里弹什么鬼琴,这还
叫人活不活啦!他弹的是什么鬼名堂啊!怎么听了像鬼哭一样。」
古香君噗哧笑道:「郎君,她弹的是一首『长门赋』,她定是被她的郎君抛
弃,所以才发此感慨。」
李瑟听了,心里狐疑,问道:「什么『长门赋』?」
古香君一笑,便细细地给李瑟讲解了起来。
武帝为胶东王时,长公主嫖有女,欲与王婚,景帝未许。后长公主还宫,胶
东王数岁,长公主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否?」
长公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指其女问曰:「老婆好否?」
笑对曰:「好!若得老婆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长公主乃苦要帝,遂成婚焉。
汉书曰:「孝武陈皇后,长公主嫖女也。擅宠骄贵,十余年而无子,闻卫子
夫得幸,几死者数焉。元光五年,废居长门宫。」
乐府解题曰:「长门怨者,为陈皇后作也,后退居长门宫,愁闷悲思。闻司
马相如工文章,奉黄金百斤,令为解愁之辞。相如为作长门赋,帝见而伤之。复
得亲幸。后人因其赋而为长门怨也。」
李瑟听了古香君的一番解说,怔了一会儿,起床披衣道:「我出去看看这人
是谁,好言劝她想开些,走了吧!以前未曾在咱们家这里听过,想来她定是外地
来的。」
古香君笑道:「去吧!她要不愿意走,留下来也无妨,我听郎君的。」
李瑟红了脸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第七章情为何物
李瑟推门下楼,来到楼外,春寒咋冷,凉风不禁,令李瑟为之一醒,叹了一
口气,他才向弹琴的地方行去。
一棵柳树下,一白衣女子抚琴轻奏,其姿态曼妙无比,微风拂起她的衣衫柔
发,仿佛她是凌空飞舞的仙女一样,令人目眩神迷。
那女子见李瑟来到她的身旁,便停琴罢手,心里微惊,却又有些欢喜又有些
忧愁,正胡想间,却听李瑟说道:「冷姑娘别来无恙否?」
这女子正是从华山赶来的冷如雪,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我……」
欲待说好,可是自己千里来此,是为了什么?待说不好,只是想念你,可又
怎能说出口?不由怔住,说不下去了。
李瑟见冷如雪含羞带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忍,叹了口气,道:
「你的琴弹的真好,没料到姑娘有如此雅兴。」
冷如雪道:「我……我弹的才不好,琴要弹得清丽而静才是上乘。地不僻则
不清,琴不实则不清,弦不洁则不清,心不静则不清,我……我心里不静。」
李瑟对于音乐一道,其实是一窍不通的。
他师父传英教导他绝圣弃智,方能得成大道,又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
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只要一心向道,从刀而起,炼心炼性,其余的学了都
没有用处,反而对求道不利。
因而,不仅音乐,就是奇门遁术,传英也不叫李瑟学的。只告诉李瑟要「善
养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
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说什么只要心怀正气,则诸般魔道都是没有用处的,乃虚幻之物。而他自己
就是因为沉迷于道术与奇幻之法,才会耽搁了领悟天道的时间,甚至几乎丧失了
成仙的机会,所幸他及时悔悟,才终于在百岁后成功了。
所以呢!李瑟谨遵师父的教诲,对于音乐是不懂的。
这时听了冷如雪的话,李瑟怔了一下,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懂。我对
琴之一道是不通的,你和我说这些,真的是对牛弹琴。」
冷如雪低下头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心里……心里想着一个人,所以
弹的不好。」
李瑟见她含羞说来,心知要来的终究躲不过,心一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是我不好,行为卑鄙在前,不过你我都是可怜人啊!我也是受不清、司徒明、古
玄中那三个混蛋所骗,才遇到你的。」
「你别以为我多了不起,其实我武功被废,又没有什么营生,都靠我老婆香
君维持这个酒楼,我们才勉强度日的。而你是一个武林赫赫有名的大侠女,又有
钱又有势,再加上容貌美得不得了,你说我们的地位和境遇相差多么悬殊啊?那
真是不可以道里计的,我哪里能高攀得起你啊!」
「我今日如实说了,这回你可以死心了吧!你放心,凭姑娘的容貌,想娶姑
娘的人车载斗量的,其实也不用我废话,姑娘自己也是知道的。姑娘又何苦来寻
我这个卑微的臭小子呢?」李瑟边说边看冷如雪的表情,见说得她眉开眼笑,心
里暗松了口气。
冷如雪听李瑟说完,笑道:「喔!我还以为郎君担心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我才不管郎君是什么人呢!我不在乎的,你别担心啦!」说完起身就要扑入李瑟
的怀里。
李瑟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冷如雪忙问:「怎么了?郎君,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是不敢瞧不起你的。」
李瑟忙说道:「不,不是,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人,要是在一起的话,是不会
幸福的,你是那么高贵的人,你到底喜欢我这个傻小子什么啊?」
冷如雪道:「什么……什么都喜欢。」
李瑟听了心里却是难过,耐住性子道:「可是……可是你弹的琴我都不懂,
我们又彼此一点都不了解,怎么能在一起啊?」
冷如雪道:「那怕什么,多待些日子就都知道了嘛!你不懂弹琴,我可以教
你啊!」
李瑟见冷如雪一味地痴缠,不由怒道:「可我不爱学。」
冷如雪一怔,忙道:「那就不学吧!郎君喜欢什么就做什么。我……我会像
香君姐姐学习的,一定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说完害羞不已。
李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害羞,也不想知道,只想快点打发她走,便说道:
「冷姑娘,可能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吧!我其实不是个有钱的人,武功也不行,
可以说一无是处,我现在只算是个卖酒的,你何苦要跟着我受罪?」
冷如雪明眸闪闪发亮,说道:「就算郎君是个卖酒郎,也是个顶厉害的卖酒
郎,我也喜欢的。」
李瑟听了哭笑不得,见冷如雪欢喜的样子,确实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也不是
在说笑,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莫名其妙,只得恳求道:「冷姑娘,你别犯糊涂啊!
我是个没出息的人啊!你又高贵又美丽,我哪里配得上你,你就算现在不了解我
而喜欢上我,可是你在我身边久了,就就知道我了。我脾气又不好,人又邋遢,
又没用,你以后定会讨厌我。你别以为我在胡说,不信明天你去问问我的那些邻
居去,他们谁不知道?别说我的邻居了,就是这镇上的大半的人,都知道我李瑟
是个酒鬼,人又最没用了,只会靠老婆养活。」
冷如雪听了李瑟的话,惊奇地道:「真的?」
李瑟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这话骗不了你,大家都知道的。」
冷如雪忽然吃吃娇笑了起来,用手摀住小嘴,笑着道:「呵呵!郎君,你怎
么这么有趣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啊?真想早点在你身边,看看他们为什么那么说
你,呵呵!」
李瑟本以为冷如雪定会讨厌自己,哪知她却对自己饶有兴趣的样子,真是给
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怒道:「喂!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啊?!我们根本就不
相配,再说我都有老婆了,你还缠着我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冷如雪脸色立刻苍白起来了,委委屈屈地道:「我……我想在你身边。」
李瑟哈哈大笑,说道:「好,好,你想在我身边!我问你,你到底喜欢我什
么?你爱我什么?你说说看,你要说的有道理,我就答应你。」
冷如雪立刻惊喜起来,说道:「真的?好,你听我说。」然后却是嗫嚅了好
一会儿,拧眉半日,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李瑟道:「怎么了?你说啊!」
冷如雪黯然道:「我……我说不出,我……我不知道。」
李瑟冷笑道:「这话稀奇。恕在下得罪了,小姐的美意,在下只能推辞。」
冷如雪忽然跺脚哭道:「人家就是爱你嘛!人家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哪里
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我见了都讨厌的,谁知道见了你就喜欢,我也不
知道为什么啊!你这样无情地对我,我要不是没见你面就牵肠挂肚的,什么也不
想吃、什么事情也不想做,我才不会找你呢!我……我几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说完泪如雨下,甚是可怜。
李瑟见了,心里也是一动,不过立刻想:「她现在一时可怜,比跟我之后一
世可怜强很多。」
他便心硬起来,冷笑道:「莫名其妙!谁叫你自作自受了。你觉得我给你气
受,那么一辈子别来见我好了,日后我遇到姑娘,自然会退避三舍的。」说完扭
身便走。
冷如雪没料到李瑟如此绝情,不由哭得更加厉害起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双脚乱蹬,双手也胡乱抓地。李瑟走了很远,回头见冷如雪还是哭得厉害,冷如
雪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下子映在脑海里,想起自己卑鄙在先,又失礼在后,太也
绝情,心里终究不忍,便停住想了一下,暗下决心,便转身要往回走。
哪知回头却见柳树后赶来两个少女,去搀扶冷如雪,冷如雪却不领情,忽然
劈头盖脸地打了那两个少女一顿。
那两个少女也不敢躲闪,只是央告:「小姐,请消消气吧!都是奴婢不好。」
李瑟见了,真是怒从心起,想起冷如雪冷酷好杀的性格,不由心里暗惊,心
想:「幸好没对她心软,她日后要本性复发,我和香君都要遭殃。」便忍住不再
观看,回家去了。
李瑟回房,古香君没睡等他,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便不敢取笑,也没问
什么,只给他收拾被褥睡下。李瑟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想起自己以前的行为大
是卑鄙,本想补救弥补,可是却哪里有万全之策呢!
冷如雪虽然痴缠自己,可是那只是一时情动罢了,难保日后不和自己反目,
再加上她冷酷好杀,那是危险极大的,所以为日后计,对她是不能稍以柔情示之
的,以免更加麻烦,而且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不起古香君的。
想起古香君的种种好处,不由侧脸看她,见她呼吸均匀,娇面染红,大是可
人,心里不由一动。不过看她睡得正酣,也不忍打扰,便强迫自己睡去,可是心
里有所思,怎么也难入睡,直到天明,才迷迷糊糊睡着。
李瑟一觉醒来,见阳光充足,才知已是中午,连忙起床漱洗,走出寝室,忽
然闻到菜香,便来到大厅,见桌上摆满酒菜,不由食欲大动,眉开眼笑起来。
听得脚步声响,李瑟回头笑道:「香君,今天为什么做这么多好吃的?也不
……」
忽然,李瑟怔住了。原来,端菜的那女子,姿容美貌,但却不是古香君,而
是天山小仙女冷如雪。
李瑟吃惊,怒道:「你……你来做什么?香君……香君呢?她在哪里?」
冷如雪慌张失措,嗫嚅道:「我……她……」
李瑟见了更是心惊,喝道:「你……你把她怎么了……」
李瑟正横眉大怒,忽见古香君也端了一盘菜进来,道:「郎君,你这么大呼
小叫的做什么,可别吓坏了我的好姐妹!瞧你,我就这么个好妹妹,大老远的来
瞧我,你就这样对待人家的客人啊!」
李瑟一见古香君没事,心里也就定了,直至听了古香君的话,不由奇道:
「什么?她……她是你的朋友?来……来瞧你?」
古香君和冷如雪把菜放在桌上,古香君挽住冷如雪,说道:「是啊!小雪是
我小时候的朋友呢!我们很久很久没见啦,恩,应该有八年多了吧!上次在杭州,
我们都没互相认出来,这次我才知道她原来就是小雪。她来看我,我很高兴呢!
我不许你对她不好哟!还有,她给我买来很多好衣服和饰品呢!等吃完饭,我穿
了给你瞧。」说完笑嘻嘻地看着李瑟。
李瑟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明白冷如雪有啥本事,竟哄得古香君如此待
她,难不成她们小时候真是好朋友?
李瑟只好对冷如雪施了一礼道:「在下鲁莽,冷姑娘莫怪。」
冷如雪忙不迭地还了一礼,却被古香君拉住,说道:「别理他!他呀,一点
也不懂礼貌,咱们姐妹不理他。」
听闻此言,李瑟唯有苦笑。
三人一起用饭,不过李瑟见冷如雪只是拿眼偷空瞧他,眼里又羞又惧,但仍
难掩爱慕之意,心里不由气恼。待她一看他,便怒目瞪她,吓得冷如雪越发忍不
住,眼睛隔一会儿就看他一次,瞧他气消了没有,这样一来,饭还怎吃得下?
古香君忽地噗哧笑了一声,随即板起面孔道:「李郎,你做什么?快点走啦!
老是欺负我妹妹,你在这里,她吃不好,你快些吃了去吧!我们姐妹好在一起无
拘无束地待会儿。」
不管李瑟吃没吃饱,见他吃完了一碗饭,古香君就推他走。
可怜李瑟早上没吃饭,中午只吃了一碗就被赶走。到了书房去看书,无奈肚
里没食物,哪还有精神,不由怒极,又大生冷如雪的气来。
晚上三人吃饭时,李瑟这次可学乖了,埋头大吃起来,也不管二人,一会儿
就吃了一碗。
待吃第二碗时,忽听二女同时噗哧一声娇笑起来。
李瑟扒拉完碗里的饭,抬头道:「笑什么?」将碗递给古香君,叫她盛饭。
哪知二女笑得更加大声,冷如雪怕李瑟生气,笑了一声后,连忙伏桌闷笑,
李瑟见古香君也是笑得花枝乱颤而连碗都接不住,便道:「莫名其妙。」自去把
饭盛了。
李瑟飞快地吃完饭,见二人还是笑得吃不了饭,大感莫名其妙,心想:「冷
如雪倒也罢了,怎么香儿这丫头也这样,莫非疯了不成?都是冷如雪这妖女害的,
等回房去,我必叫香儿把她赶走。」当下便和二人拱手做别,但见二人笑不可抑,
便皱眉去了。
李瑟在房中待了良久,忽然瞥见镜中的自己嘴角沾了米粒,这才恍然二女为
什那样笑他,大是气愤,又很难堪,心想:「香君也作弄我了,真是气煞人,那
妖女太厉害了,可怎么好?」
这时,古香君姗姗进来,李瑟已半日没见古香君了,她都和冷如雪在一起,
虽然时间不长,但他想和古香君聊聊,问她冷如雪是怎么一回事情。
一见古香君进来,李瑟不由大喜,笑道:「可见到你了,真是想死我了。」
古香君也笑道:「郎君说什么啊!我们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可想的?」
李瑟道:「谁说的,你老是陪那个妖女,几时理我了。来,我们亲热一下。」
说着笑着就去搂古香君。
哪知古香君嗔道:「郎君,别闹啦!你别乱说话,当心小雪听到。」说罢就
走了开去,抱起李瑟的棉被。李瑟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古香君道:「好郎君,你今天去厢房住吧!我陪陪小雪,很久都没人来看我
了,你不会小气不许我吧?」李瑟听了,叹了口气,一脸正经地道:「香君,你
都这么说了,我岂会不答应你?只不过,冷如雪的城府很深,可不是个好惹的人,
你别犯糊涂,中了她的迷惑。」
古香君嗔道:「她才不是那样的呢!你别老是乱说人家,郎君,你可要换换
脑筋哟!」
李瑟一怔,苦笑道:「你怎么帮起她来了,真是古怪,你到底是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李瑟就被古香君推着,一起出了房门。
到了厢房,古香君安顿好一切后,关门离开。
关门之前,她笑着对李瑟说道:「郎君,这下你可快活了吧!就像鱼儿到了
水中。」
李瑟笑道:「胡说,我是鱼儿,你就是我的水啊!」说完伸手去抓古香君。
古香君却立刻「砰」的一声关门笑着离去,留下李瑟满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