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 *** *** *** 序 圣天诸神!吾等卑微,信作永世之仆,愿行诸神之旨,沐诸神之慈。地上财富衣粮乃至生命,皆为诸神所授,正如地上国度权柄乃至荣光,皆为诸神所有。 圣天诸神!吾等匍匐,讚美轮回。吾等荣耀,虽死得生! 小小的广场已有几千人彙集,他们穿着简单的衣裳,跪伏於地,齐声祷告。 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圣女,披着白色的纱衣,缓步走向广场中央的台阶,步上高台。神官大声唱出讚美诸神的圣歌,将象徵圣洁的水,与代表轮回的花瓣,轻轻洒到圣女身上。 圣女缓缓向前,美丽的花瓣洒落在她脚下。高高的台阶之后,是由巨大的石块垒出的平台,上面空无一人,只有还在不停祝祷的神官,站在她刚刚经过的台阶两旁。她登上去,庄重的站直身体,卸去外衣。阳光立即将她雪白的肌肤照亮,匀称的身材让闪亮的水珠衬着,在高台之上,闪闪发光。 广场众人皆安静下来,这是圣女重回众神怀抱的庄严时刻,在她脱去外衣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神蹟再度降临。 「藉由众神的恩惠,吾等在生命走向终点之际,将重入转轮,再世为人。」 圣女的祈祷,在这片突然变得肃穆的广场之上,显得格外清澈明亮:「人生而将死,恶魔之咎。但受诸神恩故,虽死,得生。」 祷辞刚落,天空便放五彩光华。伴随着震耳啸叫,巨大的金色鹏鸟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到高台之上。神蹟再一次的降临了,正如诸神一直向万民承诺的那样。 所有人都跪立起来,举起双手,朝天欢呼。 圣女便在这欢呼声中,从容的乘上鹏鸟。在众人的屏息注视下,她缓缓垂头,潜心祈祷。烈焰之柱从鹏鸟身下激发出来,卷起骇人的气浪,将跪在两旁神官的衣袍灌得呼呼作响。鹏鸟没有任何停留,载着圣女冲天而起,转瞬消失於云端之间。 正如几百年来一直轮回上演着的,圣女离世三天后,金色的鹏鸟再度降临,带来了她新的开篇。 第1节 还没有到祈祷的时候,神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一排排的木凳列在殿内,为首一张长桌,有几十只蜡烛整齐的插在烛台上,无言的闪着光。石壁高耸,仅在离地几人高的地方开着窗户,斜斜的阳光晒将进来,照在另一侧的壁画上。画中穿着白色神袍的女人,安详的站立着,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轻抚跪在她面前,似乎快要失去生命活力的中年男子。救赎的光辉从女人头顶播洒下来,照耀在男人幸福的脸庞上。 「这就是您的第一世。」 十岁的女孩睁大眼睛,站在墙下,抬头看那对她来说还很高大的壁画。穿着红色粗布袍子的神官跟随着,向她介绍这壁画的来历。 「这是我?」小女孩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她的声音在这昏沉的暮光中显得格外清脆。 「这是三百年前的您,圣女大人,是您来到这凡间的第一世。」神官谦恭的介绍道:「诸神派遣您来到这里,向我们传播神的旨意与恩惠。我们曾受恶魔蛊惑,付出了惨重代价,每人只得阳寿三十,就如画中的这名男子。神怜悯我们,降下圣女为我等传道,只要我们信奉诸神,便可以戴罪之身,轮回复生。」 「我手中抱着的孩子,就是他重生的样子吗?」小女孩认真的问道。 「是的。」神官谦顺中透着欣喜:「您对神启的亲和力,远在我们每个人之上,难以想像您只是刚刚开始正统的神学课程。」 「我昨晚……」小女孩陷入回忆。 「您不妨说出来,在成为下一代伟大的圣女之前,您会需要我的解惑。」 「倒不是觉得说出来有多难为情。」小女孩的双眸中流露着与年龄不太相称的迷思:「只是做了些梦。我穿着白色的纱衣,走上高高的石阶,有很多神官站在阶梯边,把香香的花瓣洒向我。那些阶梯明明很高,我都能轻松的迈上去…… 后来,我站在高台上,看见一只巨大的金色怪鸟,飞到我身边……「 神官凝神听着。烛光照在他棕色的头发和年轻的脸庞上,为他褐色的眼睛染上一层温暖的光彩。他曾多次亲手将临近人生终点的凡人们送上鹏鸟,再又接回他们的转世肉身,见证此等伟大的神蹟,亦是他神官工作的重要部分。况且,圣女的上次转世,他也是相送者之一。 「那就是我的前世么?」女孩微笑道:「能梦到更多前世的事就好了,这样我自己就能从睡梦中学习神旨,不劳烦你来教我啦。」 女孩背着手,踱着小小的步伐往神殿深处走去,神官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我在梦中来过这里,也见过你的模样。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就像今天这样。」女孩对神官说道,而后者跟随着,微微颔首。 走到神殿尽头,女孩伸手,试图推开那沉重的木门。神官紧走两步上前,宽大的手掌按到门上,大门应声而开。 「嘻,谢了。」女孩笑道:「我总觉得自己还是梦里的样子,可实际上……」 她伸出手来,偷偷比照了神官放下的双手:「等我长大,不过几年,或许你也要转世了吧。」 她淡淡的说着,走出大门。凛冽的山风迎面刮来,将裹在她小小身躯上的衣袍吹得烈烈作响。他们倚着高大的石砌神殿,面前伸展着辽阔的高原画卷,青色的草场连着远处的山峰,在那淡蓝无暇的天幕之下,峰顶的雪岭线清晰可见。 「瞧那些白色的雪。」女孩呢喃着。神官脱下自己的罩袍,於寒风中,将这块被吹得如红色旗帜般的衣物,围到女孩身上。 「三百年前,诸神於那雪峰之下,将您的第一世降临凡间,令我们聆听诸神的教诲,见证不可思议的神蹟。」神官行礼道:「您是诸神赐予我们的最伟大的珍宝,圣女大人。」 「你一直追随着我。在我关於前世的梦中,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现在也一样。」女孩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雪山,在那山巅之下,依稀可见一些牧人,驱赶着瘦小的牲畜,裹着褴褛单衣低头前行。 女孩眼中现出一丝忧愁。 「尘世皆苦。」神官垂首道:「白山大人的前世,与世俗国王希泽一起,向民众广施恩惠,到您离世的时候,附近的居民都来送行,大家聚集在您身边,齐声讚颂诸神的恩德。当时的壮观场面,您或许在梦中还能见到。」 「传播神启,令民众讚仰神恩。这就是我来尘世的原因,不是吗?」白山回过头来,双眸在吹乱的刘海之下,映着雪山的光芒。 季节交替,日月流转。不知觉间,便是几年岁月的流淌。火热的骄阳在太阳神的授意下发挥出它最大的热量,这正是夏季。风神埃俄罗斯送来山岭另一边湿热的水气,而雨神玄冥则指引空气中的雨水令其尽数降下。大地之神盖布接受了风雨阳光作为礼物,便让地面长出瓜果,滋养凡间生灵。 歪扭的石板砌着这座城市最中心的道路,几位铁匠正在路边的铺子里卖力的修着农具。农夫们围在铁匠铺外等候,远远看到穿着白色神袍的人走近,便恭顺的低头让开了路。一名乞丐畏畏缩缩的蹭上前来,枯瘦的手,将一只破碗伸到穿着神袍的女子面前。 女子从袍袖中取出一只苹果,递给跟在她身后的神官。这名中年男子接过苹果,低头将其轻轻放到碗里。 「即使诸神的恩惠已然慷慨,飢饿的阴影仍然在民众间蔓延。」 乞丐得了食物,千恩万谢的去了。 「跟我来,普罗米。」白纱掩映着阿娜的身躯,罩袍压着漆黑的长发,已然成熟的脸庞依旧清秀动人。白山在夏日的微风中轻轻拉拢神袍,带头走在前面。 伴随了她两世的神官,忠诚的跟在身后。 城镇中心的石板路也不过几百米的行程。稍走不远,便是泥泞的沙土路面,在前一晚的雨水浸泡下,坑洼的地表满是羊蹄的痕迹。一名农夫推着独轮车迎面而来,车上载着几只甜瓜。 「这就是你今晚的食物吗,农夫?」白山停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独轮车上,农夫立即惶恐的将车停稳,低头行礼。 「是……圣女大人。」农夫低声回答:「这是我们全族人……的食物。」 普罗米听见圣女暗自叹息,便出声帮询:「告诉我,耕 农夫行礼道:「诸神在上!我们全族六人,和别族一样男女各半。族里只有一对夫妻刚刚轮回,我们有四名劳力喂养他们。向神起誓,我们每天早起劳作,下午回神殿祈祷。感谢盖布,我们种的麦子还在生长,瓜果已经成熟。圣女大人,我们有得是力气可以使,诸神恩赐的麦苗和瓜秧,我们每次种完,都感觉还有富余的力气,如果诸神可以赐下更多苗秧,大家一定会献上更多祭品,感激神恩!」 普罗米出声反驳:「每年冬末,诸神降下的鹏鸟所携物资之丰,我们都有目共睹。因为怀罪,我们才需留在凡世受苦……」 看见四周的农夫也渐渐围拢上来,普罗米更大声的说道:「羊群不会产子,作物的种子也无法发芽,这都是我们曾经受恶魔引诱所致的后果,於神启中写得清楚明白,凡人们就算受饿冻死,也是罪有应得。是诸神给予了我们活命的机会,不仅赐下羊群的幼仔,将以神力发出芽苞的秧苗送给我们栽种,更让我们寿尽轮回,从而获得过去黄金时代的人们都难以想像的长久生命,即便如此,我们却不虔诚的感谢诸神,反而索取更多,这难道是我们应有的样子吗?」 被训斥的农夫低头嗫嚅:「只是……秧苗虽然很多,但我们这么多人,大家一分,就没有多少……虽然已经努力耕种,族人们还是会饿着肚子。每次干完农活,我们都觉得还有余力,如果有更多庄稼……」 四周的农夫们低声附和着,一时间,人们诉说着各种各样的请求与愿望,将圣女围在了当中。 普罗米想要接话,白山拦住了他。圣女走到众人中间,白色的袍衣软软的贴合在身上,镀着夺目的阳光。她於袍袖中伸出双手,如幽兰般的白嫩手指轻轻挑开罩帽,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便如瀑布般倾泄出来,於微风中,拂着她精緻的脸庞。 白山环视四周,回应着所有人的注视。刚满十八岁的她,却是多世轮回的圣女,在这样的场合下,也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她庄重的扫视了所有人的眼睛,在每个目光上都作了短暂停留,令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受到,接下来的一番话,圣女是单独说给他听的。 人群安静下来,只有清脆的女声如夏日溪流在流淌。 「请听我说。我是白山,这片大地上的神仆。你认识我,不管彼此轮回多少世,我都是你的朋友。大家都知道,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应当在神殿里祈祷才对,而我带着神官来到这里,踩在这片泥土上,就是想要更多的瞭解这泥土中发生的事情。」 她轻轻拍了普罗米的肩头:「追随我的这位神官,这一世的寿命行将结束,随时可能蒙神召唤回到神域。我带他来,让他听到踩在泥土上的你的声音,并叫他在进入轮回时,以最虔诚的姿态匍匐於诸神面前,恳求诸神聆听这些声音。我们会有更多的羊羔,更多的秧苗,诸神是至伟的,是至大的,是至慈的。」 普罗米听到了他这一世生命中或许是最后一个指示,他卑微的伏下身去,在圣女面前,接受了使命。农夫们知道诸神将听到自己刚刚的发言,也都惶恐的俯下身去,诚心祈祷。 圣女拉起普罗米,指给他看这匍匐四周的农夫们:「看他们的诚心,听他们的祈愿。这些沉重的愿望,我们作为神使,怎么可以轻易忽略呢?」 低沉的轰隆声从天边滚滚而来,蓝色的天空现出了一道红色的霞光。众人循着声音,看到了这一壮丽的景象。红色的霞光渐渐扩散,化作白色的烟云,在蓝天中飘逸着,散成巨大的长条形状。白山与众人欣喜的注视这难得的圣景,就在霞光与烟云渐渐远去时,城中心巨大的轮回接引石台,显出了蓝色的点点光芒。 「诸神召唤你的时刻到了。」白山望向半空中的光华,喃喃说着。这跟随了她两世的忠诚的神官,已经年满三十的男人,即将走到人生的终点,以及新生命的开端。 普罗米噙着泪水,曾亲手将上一世圣女送上石台的他,此刻也激动到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记住这次轮回的使命了吗,我的朋友?」 「我会用上灵魂里全部的虔诚。」 此时已经无需更多的准备。低阶的神官们,早已远远见到了轮回石台上的神力光芒,并急匆匆的朝石台聚集。那种不需要点火就可以发出亮光,并以一定的节奏缓缓闪动着的,便是诸神降下的鹏鸟将要落地的地方。 城镇中喧哗了起来,人们穿上最整洁的麻布衣服,跟随在低阶神官身后。围绕在圣女四周的农夫们,似乎预见到了下个春季到来时,诸神将会赐予的丰厚农苗与羊羔,也都喜形於色,只是碍於圣女大人就在眼前,还不敢有放肆的庆祝动作。 「去吧!」白山大声说道:「到石台那里去,到鹏鸟就要降下的地方去!我们要将普罗米隆重的送上鹏鸟,让他带着我们的愿望一起!」 农夫们欢呼起来,三三两两的朝石台跑去了。 「快来,普罗米,不要让鹏鸟等着你!」白山兴奋的催促着。普罗米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他向诸神短暂的祈祷,尔后整理了自己红色的衣袍。白山此刻已经压抑不住她少女的天性,她等不及的拉起普罗米刚刚整理好的衣襟,带着他,朝石台奔去。 石砌的台阶路,既高又长。普罗米急步上了几阶,便稍稍停顿,缓下气色,开始踩着庄重的步子,一步步拾阶而上。低阶神官们站在两边,唱起祷辞。白山早已抢步跨到石台之上,在那里静静的等待。 轰隆的巨响再度从天边传来。红色的霞光从远及近,再度划破天幕,停留在石台上空。金色的鹏鸟从那霞光中俯冲而下,带动气流,响起尖锐的啸叫。民众停下祷辞,在这伟大的神蹟面前,拜倒於地。只有白山和神官们,站在原处,等着执行他们最神圣的神职使命——将凡人送人轮回,并在下次鹏鸟到来时,见证他的新生。 鹏鸟降落到离石台不过百米的高度,道道火焰带着气流,从其底部喷射出来,白山站在石台顶部的边缘,任由鹏鸟掀起的气浪灌满她的袍袖。普罗米庄重的走到石台顶部,望向空中的鹏鸟,又转头看着白山,那目光中满是紧张与期待的意味,又隐藏着更为複杂的,白山一时还不能发现的含义。 「多保重。」普罗米说。 「你又服务了我一世。」白山微笑着回应:「辛苦你了,回到神域好好休息吧。下一世,我会亲自照料你的童年。」 泪水再度填满了普罗米的眼眶。他向白山深深行礼,作为回答。 鹏鸟继续下降,轰隆隆的巨响压过了所有言语。石台上的蓝色光芒聚集在顶端正中央的部位,那里将是鹏鸟准确着陆的位置。在这巨大的声响中,白山不再说话,只是以绝美的笑容作为鼓励。她将普罗米轻轻推向前,自己俯身半跪下去,朝着鹏鸟将要落下的方向。 本已停止唱颂祷辞,安静下来的民众,突然又喧哗了起来。白山真切的听到这其中有惊恐和愤怒的声音,她不愿这神圣的时刻被农夫们的喧哗所打扰,便又站起身来,望向高台下方,准备用一个手势来止住这场不明来由的慌乱。 她的动作僵住了。 一群衣着怪异的陌生人,已经将下面的人群分隔开来,佔据了石台下方的广阔位置。其中一个,抬起手,以极不敬的剑指,指向半空中的鹏鸟,又有一人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足有一人来高的铁柱,朝向石台上空。 白山本能的察觉到危机,石台下惊恐与不安的情绪,也传染到了她身上。圣女瞪大眼睛,回过头来,望向那还在徐徐降落的鹏鸟,张开双臂,想要传达那令人惊异的,未知的危险。 一枚带着烈火的巨箭,已然飞上半空,直朝鹏鸟而去,箭身圆实,带着尾翼,身后喷出火烟,活像一条冒火飞行的毒蛇。它飞行的姿态根本不同与凡间任何可以腾空的活物,那细长的身躯甚至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它身后拖曳的火,烧成了白色的浓烟,清晰的勾勒出一条笔直的飞行轨迹,而这条烟迹,直直指向着鹏鸟。 后者在巨箭升空的同时便有了动作。这只巨大的,时刻张着金色长翼的神鸟,立即停止了下降,开始往上攀升。第一支巨箭,就这样擦着鹏鸟的腹部,划入深邃的天空。 然而又有第二支巨箭,几乎与第一支同时发射。它尾部的烟火在半空划出另一条飞行轨迹,角度略略偏高一些。两条轨迹在粗重巨石垒成的高台边,构成张向鹏鸟的锐角,彷彿张开的蛇口,挡住了鹏鸟最后一丝逃离空间。 回避,追击,对撞。轰! 半空中绽放出巨大的火球,鹏鸟立时断作两截,四下飞溅着烟气。翻飞的火焰在白山惊惧的眼瞳中映出纷乱的倒影,却最终砸向地面。普罗米率先反应过来,他大声吼叫着,回头奔向白山,将她一把抱住,滚下石台。那鹏鸟燃烧的残骸猛然落下,砸中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飞起冲天的火焰。 白山摔脱了普罗米的怀抱,重重撞在石阶上。她还未从这场变故中缓过神来,茫然的抬起头,眼前满是或尖叫着,或哭泣着的穿着麻布衣服的人。又有几个穿着她从未见过的服饰的陌生人挤开慌乱的人群,其中一个指向还半伏在地的圣女: 「抓住她!」 第2节 正午刚刚过去,寒冷的北风就将阴云带到头顶,挡住了温暖的阳光。一阵惊雷,将白山混乱的思绪猛的拉扯回来,冰凉的雨点便劈头砸下。 「恶魔!你们驱走了光明,谋害了鹏鸟,这冰冷的阴雨便是铁证!」白山勉力站起来,攥紧拳头打向一名靠近的陌生男子。那男人反手挡下,就轻松将她制住。 「神域的火焰不会放过你们的!」白山尖叫道。 「快把车开进来!」这名戴着暗色毡帽,有着铁灰色的眼睛,全身裹在漆黑紧身衣里的男人没有理会白山,回头发布命令。 呜呦呦的号角吹响起来,响亮的呜咽声穿透这突然而至的雨幕,震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国王的卫队就要将你们包围了,忏悔吧,现在向诸神忏悔,还来得及。」 白山喊道。 「快!」男子催促着:「不要造成太多死伤!」 铁制的大盒子,彷彿活物一般,低吼着冲进广场,撞开几名扑上前来的低阶神官,急停在这男子跟前。众多低沉的脚步声在广场外集结,作为先锋的僧兵,吆喝着退去围在外侧的农夫和牧民,在场外端起长矛列阵,呼喊着冲了上来。 「防暴盾牌!」 这队人听到命令,迅速打开刚刚停下的铁盒子,取出透明的方盾,列在最前面,紧密的挤成一排。僧兵的长矛紧接着就戳了上来,撞到盾牌上,立时弹开,好像纷乱的箭兰。 「走!快上车!」男人吼着,将白山拉起。圣女拚命抵抗这股巨大的力量,却还是被拽上了他们所说的车里。持着盾牌的人训练有素的以整齐的步调,向前欺进一步,使用腰肩力量,将盾猛的撞向最前排的僧兵,立时开出一条路来。车子呼呼的响着声,朝这条路倒退着撞将过去,沖散了僧兵队伍,让这些陌生人抓住时机,迅速进到车里,关上车门。 「走!走!」男人在这拥挤的空间里用力制住白山的手,大声命令。 车子在混乱的人群中左右倒转,终於调整好了方向,朝广场外疾驶。僧兵们掷出长矛,砸到铁制的车框上,发出嘣嘣的声响。 「恶魔的力量帮助你们赢了这一局。」白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冷冷的承认了眼前事实。 「不,还没有。」男人低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回应白山的话:「阴云马上就要散去……」他抬手看了看绑在手腕上的一块结构精巧的器械,上面的指针,大致指向数字四的位置。 雷声还在继续。车子很快驶出城镇,将惊愕嘈杂的人们远远的甩到后面。雨越下越大,车窗被水糊满,又被某种自动器械刮去。车轮乾脆的划开浅滩,溅起泥水,在石块遍地的山坡上一路颠簸。 「我叫维德,是当地反抗组织的领袖。」男人简短的自我介绍,松开白山的双手:「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帮助我们?」白山冷漠的讽刺:「你们刚刚毁去了这片土地上所有农夫与牧民的希望。」 维德略作沉吟:「你是指秧苗与羊羔?你们打算让这次返回神域进行轮回的神官,向你们的神乞求更多这些东西?」 「很准确的判断。」白山嘲讽道:「但这不是所谓的『这些东西』,这是我们明年不用继续挨饿的希望。恶魔们,你们毁了这一切,而现在,又来说帮助我们?」 「据我们所知,神域的培植基地已经全力运作,现在供应给各片区域的农苗,已经是他们满负荷产能下的结果了。有人能够吃饱,就必然有人挨饿……换言之,你以为……」 「跟踪到定位信号!」前排一名戴着耳罩的男子,回头喊道。 「启动附近的干扰基站。」维德低声回应。 「我以为什么?」白山反驳道:「羊羔不能生产,种子无法发芽,就连我们人类,也都……无法生育,甚至只有三十来年的寿命。你所说的,诸神皆有启示,经典中记载着的,农夫们没有详细读过,我却在这三百年不断轮回的生命中,反复的学习和验证着。」 维德脸色阴沉,没有回答。白山只觉那些充满期盼的农夫的眼神,还在面前缭绕,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彻底毁去了这些可怜农牧民的愿望,不由得悲从中来:「以前的世界,并不是这样的,或许你也知道。务农的,只需要留下种子,便可年复一年的生产;放牧的,只用保持着羊群数量,羊羔便可从羊腹中产出; 还有我们自身,只要男女结合,就可产出新的生命,而无需在原有的旧生命中不断轮回。是什么毁了这一切?是什么让这世间只剩杂草和虫子可以自由生长?是恶魔们,是你们!「 「他们正在定位干扰基站!」前排男子紧张的回头呼喊。 「我们得快,这个基站撑不了多久。」 车子明显的进一步加速了,巨大的颠簸让车内众人摇摇欲坠,白山紧紧抓住前面座位的靠背,才维持住了圣女应有的尊严。 一道红色的亮光,破开阴云,於天边徐徐降下。这红光在雷雨的阴冷中,显得格外扎眼。 「基站被……」 那道红光穿过雨幕,降到不远处山坡脚下的地表,扎透地皮,钻了下去。紧随着巨大的轰炸声响,大量泥石被掀了出来,在空中散开,跌落,如同另一阵黑色的泥雨。 「诸神在九重天上,看着你们。」白山冷冷的说道。 「在这雨云消散之前,都没那么容易。」维德回应道:「我们已经进入三十七号基站的干扰范围,启动它。」 「敌袭!」有人高喊。 前排车窗上顿时绽开一团血雾,窗下两人颓然倒在车座上。车子便似疯了,在荒野中连变两个方向,又撞进一连串的石堆。维德一手抄住车座顶上的扶手,将白山的头部压到自己胸前紧紧护住,在接连几下的撞击之后,车子终於停了下来。 车门边的男子刚刚开门,就在一串清脆的响声中喷出鲜血,倒在车外。维德奋力推开另一侧车门,将白山带下车,顶着扑面而来的雨水弯身前行。 很快的,他们就被一群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包围起来。为首高大结实的男人端着武器,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用嘲弄的眼神望着眼前被雨水浇透的维德,而后者站直身体,毫不退缩的与之对视。 「藉着雨云掩护,到诸神眼皮底下抢走圣女,做得不错。」这男人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讚美。 维德不发一言。这男人耸耸肩,也不再说话,只是抬起武器,乾脆利落的将维德砸倒。四周众人的武器一齐冒出火焰,在一阵有节奏的响声过后,刚刚从车上出来的人也都倒下了。 「这不是神域的士兵。」白山只来得及做出这样的判断,就被围上来的众人捆住。一名士兵将手中的武器对准趴在地上失去知觉的维德,却被他们的首领一把推开。 「留着他的命。对神域来说,活着的大脑,比死去的管用。」 白山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她只看见有人拎着黑色的套袋,粗暴的将她整个装了进去,隔绝了外部所有的光线。 「乘神域的人还没赶到,我们走。」这是圣女在这场雷雨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3节 意识渐渐复苏,眼皮仍然沉重,无法睁开。白山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她努力回忆,被人装进套袋劫走,似乎是她最后尚还清醒时的记忆,却又像是这场恶梦的一部分那般模糊。 全身软绵绵的,想要运动手脚,却提不起劲来。她很努力的集中涣散的精神,才只够略微移动自己的手指。某种让她昏沉沉的力量,还在她体内没有完全消散,她混沌的思维在散漫的猜测,那或许是恶魔的法术。 水滴的声音在身边一下,一下的延续着,一股潮湿的凉意,慢慢侵入她的意识,在她黑暗的思维世界中,沁入一池湖蓝色的春意。春季……据神启所述,芙蕾雅女神将令世界从白色中醒来,并披上由天河织女亲手织就的草毯。诸神的鹏鸟将在春季到来的第一天,从天而降到轮回石台上,放下数量可观的秧苗与羔羊,当然还有从轮回中回到凡世的幼儿们。诸神说,众生平等,凡信诸神者,皆从轮回中来,皆往轮回中去,此言凿凿,真实不虚。 白山成年后不久,就会经常梦中前世的经历。她於一代代生命中,看见了民众的苦难,忧心於他们所遭受的飢饿与寒冷。并非农力不足,亦无祈祷不诚,所有秧苗与羊羔皆茁壮成长,便是明证。如果诸神能赐予更多……这样的念头,在她前几世的轮回中,虽然也曾出现过,却被她小心的打消了,以免令诸神怪罪凡人贪欲不足,竟敢向神索取恩惠以外的赐品。然几世积累的期望,终於在这次逾越了雷池,成长为炽热的祈愿。她藉着农夫的口,将这样的想法传递给了她忠心的神官普罗米,就在这样的春季到来之时,诸神一定会被大家最真挚的祈求所打动,鹏鸟送来的,将是更为丰厚的恩典…… 不……春季还远没有到来。那池湖水在她眼前晃荡着,渐渐淡去,变浅,变白,染开了黑暗…… 白山终於睁开了眼睛,从这场昏睡中真正醒了过来。 还是那水滴声,真切的滴到身边,一下下的,没有止歇。白山躺在地上,微微抬了抬头,却是头疼欲裂。渴意从舌根散发出来,已经将全身烧得滚烫,她不顾其它,努力伸手爬了两步,挪到水滴落下的地方,汲起地上的水坑,一口口的喝下去。 她努力控制身体,站起身来。白色的神袍有些凌乱,动手整理了,还算整洁。 她注意到自己正被关在室内,三面围着开凿过的石壁,那些水滴,就是从头顶一处巨石的裂缝中渗透下来。亮光传来的地方,被铁制的栏杆隔着,圣女小心试探了这些铁桿,似乎没有什么令人心疑的恶魔力量附着在上面,只是这些铁桿上下均匀圆正,每根桿子都是同样大小,不知是什么样的铁匠才能打制成功。 白山藉着微光,拾起地上的石头,小心的敲击关住她的铁栏,发出噹噹的声音。这声音刚传出不久,便有几道回声,从四面八方传递回来。 这样的回声,在普通的建筑里根本不可能形成。白山默默估量着这空间的规模,她猜测,这或许是座巨大的石堡。 「不用敲了,这里是绝禁之地,诸神的眼睛……看不到这里。」意志低沉的男人,就在隔壁。白山把脸贴在铁栏上探头观望,视线却被那间牢房里的黑暗吞没。 「诸神在上,你是信神者吗?」白山小声试探的问道。 「我曾经是……只是现在……」 「我能感受到你的迷茫。」圣女鼓励他:「诸神不会抛弃他们的信民,无论在哪里。」 「除了这儿。」男人贴近铁栏,让光线照在他憔悴的脸上。那是一张临近轮回的中年男人的脸,一些皱纹已经不动声色的爬到眉心,灰色的头发与棕色的眼睛,让白山不由得想起了普罗米——但这名囚徒的眼神远没有那么坚定。「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叫什么名字?」白山小声发问。 「这里是地下,神域的卫星也好,无人机也好,都看不到这里。」纷乱的脚步,大约有四五人的样子,从黑暗深处,一直走到牢房前,乱哄哄的站定。那道照进牢房的光源,就悬在这些人的头顶,光线自上而下,在他们的额头留下明亮的高光,却将眼窝与颧骨深深的刻进了阴影里。 白山这才注意到,那光源不是蜡烛,而是某种发出明亮光芒的,拳头大小的圆球,就由一根绳子,自石顶吊挂下来。 为首的男人一头红棕色的短发,眉毛削尖,眼睛细长,目光阴沉,似乎二十多岁,正值盛年。带队劫停维德,抢走圣女的,就是他。看到这张脸孔,白山立即回忆起那段令人不安的往事,心跳加速起来,手心冒出了汗珠。 他没有穿那件黑色的紧身衣,取而代之的是套常见的宽松麻布衣服,没有携带武器。反倒是一名跟随他过来的人,全幅武装,站到墙边。又有三名好像农夫打扮的男人,畏畏缩缩的躲开那名士兵,就在为首者身后,挤成一团。 白山感受到了危险,但身为圣女的尊严,令她想要抢先说点什么,尤其是对牢房外那恶贯满盈的恶魔首领。 「地下?」她感觉到声带有些颤抖,便顿了顿。好在对方并不急於抢佔话语权,只是戏谑的看着她,这给了白山整理情绪的时间。 「地下?」她重複道,这次的声音充满了勇气:「以凡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挖掘出这样的地宫。你们使用了恶魔的力量,而这会让你们越来越堕落,并给这世界带来更加深重的灾难。」 「这不是所谓恶魔的力量,圣女大人。」他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不过这不重要,我也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们几个,过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指,在空中挥了挥。那三名农夫便迟疑着,走到他身边。 「您有什么吩咐,大人……不,长官?」 「还记得带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吧?」 「是……投……投名状。」 「以往入夥的,都要杀个神官。」他耸耸肩:「今天你们走运了,我们抓到个女的。」 白山意识到了什么,她站直身体,大声喝斥道:「我是圣女,诸神於三百年前降下的圣徒,你们敢!」 那男人嘿嘿笑了,他朝白山指了指,轻佻的问道:「你们认识她吗?」 「不……不认识……」农夫们畏惧的回答。 「怎么可能!」白山大声说道:「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要到我的神殿中祈祷,否则……」 「好了好了。」男人打断她:「是『你的世界』,而不是『这个世界』。比如说,我相信你曾眺望过远方的雪山,但是……你曾翻越到雪山的另一头吗?」 「这不可能!」白山大声反驳,但很快,音量便降了下来:「只凭凡人…… 那是诸神的禁区,哪怕是恶魔也……「 男人满意的回头,对农夫们宣讲:「看吧,她的衣饰和威严,与你们的圣女没什么两样。她也是圣女,却不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位。圣女曾说,雪山是诸神的禁地,除了神以外,谁也无法跨越,你们以为,雪山的另一边,就是禁地。事实上呢?」 男人望着一名农夫,后者嗫嚅着低下头去。另一名农夫小声回答:「她是…… 雪山另一头的圣女,那边的世界,和我们的一样……「 「正确!」男人挥起手来,这极大的鼓励了这些农夫的情绪。 「神启中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第三名农夫喊道。 「不!」白山训斥他:「神启是诸神亲口所述,所言必然不虚,你们竟敢!」 男人突然转回身来,打开牢门,将白山拽了出来:「看吧,这就是圣女,诸神所说的,集威严与圣洁於一身,受九重天神灵加持保护,无人可侵,无人可敌的圣女!」 白山警告说:「我有诸神加持的力量,你这样的恶魔根本无法……」 她话还未说完,只听哧的一声,身上的神袍便被男人突然扯破,甩到一边,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肢体,还有圆鼓鼓的乳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粉色的乳头,在地下空气的凉意中硬起,於灯光毫无遮挡的直射下,乳头上每一处粉嫩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白山於三百年来,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的意识似是停顿了,卷曲的睫毛,惊讶的眼眸,圆张的粉唇,细长的粉颈,削瘦的香肩,高耸的乳房,平坦的小腹,黑色的阴毛以及光洁的双腿,在这灯光下凝固着,停滞着。这裸体雕塑般的女体,毫无准备的暴露在众人,尤其是三名卑微的农夫眼中,全身上下都被灯光照得雪亮。 「这就是圣女!」男人宣佈。扔下神袍,他又立即抓住了白山黑色的秀发,紧紧拽住。圣女这才回过神来,惊恐的尖叫着,玉脂般的胳膊护住胸前,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减轻头皮上传来的痛苦。 男人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用力拖拽,白山晃着赤裸的胸部,左右跌撞,最终倒在地上。男人紧接着,便伸脚踏了上来,黑色的鞋子,踩在圣女白色的臀峰上,留下一道漆黑的脚印,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格外显眼。没有任何停歇,紧接着,又是一脚踩了上去,白山的臀肉在这脚踩击之下,发出一阵与圣女身份极不相称的,勾人欲望的波浪。男人用力将白山踩趴在地,不顾她发出的阵阵惊叫,鞋底就在她臀瓣一侧往下擦,圣女的臀肉便被分了开来,粉色的菊门与阴阜,都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不,你这恶魔!」白山终於从震惊中找回了说话的能力:「还有你们!不许你们这样直视我!」 农夫们紧紧盯着这具堪称完美的女性裸体的眼神,被一训斥,便就离开。但不等作恶的男人下令,他们就又忍不住望了回来。 「忏悔吧……」白山抱着一丝希望劝诫道:「还来得及……」 「看这里。」男人弯下腰,手指着白山暴露在外的私处。左右两瓣比肤色稍稍深一些的嫩肉,紧紧包裹着饱满的阴阜,一些卷曲的,细柔的黑色阴毛,稀疏的列在两边。圣女用力撑起胳膊,男人抬起脚,一下踩到她拱起的裸背上,将她的脸踩进泥里,任凭白山用力曲起腿来挣扎,却反而将屁股拱了起来,令这本来充满了强迫的虐待行为,无意间染上了丝淫靡的色彩。 「圣女,神说只有国王才有可能触碰的女人,现在却被踩进泥里。你们还在等什么?」男人催促道。 「我们真的被骗了……」一名农夫颤抖着声音,盯着白山美丽却又饱受凌辱的裸体,嚥了口唾沫。他颤着手,解开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 白山的脸埋在土里,几乎无法呼吸。她努力侧过头来,却看见农夫脱下衣服的样子。那充满了愤怒与欲望的眼神,刚一触碰到圣女惊惧的目光,便似要喷出火来:「你!你和你的神!」 他走上前来。踩着白山的男人冷笑着,见状后退两步,让出了空间。农夫接替他的位置,也是一脚,踩到她修长的腿侧,留下黑色的脚印。他弯腰捏住白山细长的脖颈,常年辛苦务农的手指,紧紧钳住了她的喉咙。 白山不由自主的双手掐住对方的手指,此刻就算圆鼓鼓的乳房露在外面,也只能不管不顾。农夫将她提了起来,泄愤般的推了一把,圣女娇弱的躯体,就如风中残叶,往后撞到牢房的铁栏上,发出一阵声响。 农夫上前,抬手一记耳光,甩在她精緻的,如雕如塑的脸庞上。随后,便用力抓住她的乳房,那充满弹性的乳肉,便被挤到了粗糙的手掌两侧,任农夫的手指,深深陷进了白嫩的软玉里。 「呜……」白山失去了抵抗力量,发出绝望的哀声。 「我不再信神!」农夫说:「我入夥了!」 「很好。」男人说:「可以开始你的投名状了。」 「等等……」白山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诸神会原谅你们……」 农夫拽起白山的头发,将她摔倒在地。圣女的乳房朝上露着,她连遮羞的力气都失去了。 农夫光着身子,趴到她身上。田间劳作留下的黝黑肤色,与圣女洁白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只手压住女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下体摸索着,在白山两条长腿的左右挣扎中,准确找到了私处的位置,手指毫不客气的分开阴门,粗鲁的摩擦,感受她最柔嫩的部位。这便是简短前戏的全部内容,没什么耐心的农夫这就提起自己硬梆梆的肉棒,龟头毫不犹豫的顶开阴门,在这短短的过程中,白山徒劳的抬手抵住农夫健壮的胸膛。 「不……」白山说:「求你……求求你……」 「啊!」圣女发出一阵惊呼。农夫的屁股完全沉下去,整个身体压垮了白山的胳膊,紧紧贴在了这具美艳的肉体上。 白山咬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农夫开始粗暴的抽送,每一次都高高抬起,再又尽根没入。圣女的双腿不再挣扎,只是被农夫压开,随着一次次的冲击,有节奏的小幅晃动。 「你们还要等吗?」导演了这一切的男人,向另两名农夫发问。 看呆了的两人,也回过神来,脱去衣服,围了过去。 几双手在圣女身上游移,她饱满的乳房被这些手重点照顾,被不时或捏或挤,反覆的蹂躏。这场凌辱的混乱场面,以趴在白山身上的农夫僵直身体射精作为结束。他恋恋不舍的抽出软下的阳具,看那白浊的精液从圣女双腿间缓缓溢出,满意的出了口气。 紧接着,白山就成为余下两名农夫的争抢对向。其中一个蹲在她头部旁边,抢先拉她胳膊,将她的躯体拖向自己。另一个也不甘等待,抱住她的一条腿,往下拉扯。白山的身体就在这两个男人的争抢中,无力的挣紮了会,便被腿边的农夫近水楼台的宣告佔有。他只是将白山已经脱力的双腿分开,就毫不费力的对准了位置,插了进去。 抢佔成功的,开始不紧不慢的享受抽送的快感,失败的那位,则后悔於自己的失策,却又更多的将不满发泄到白山的美乳上。他越发用力的虐待着圣女的乳房,引得她发出音调纤细的悲鸣。这种年轻女性受虐时独有的声音,愈发刺激着男人的欲望,两人都毫不怜惜的加大了动作。 白山双腿被抱起,光洁的脚丫在半空中,随着身体承受的冲撞而来回摇晃。 农夫甚至将她的屁股从下而上的掀离地面,令她摆成极其难堪的,双腿大开,阴部朝上的姿势,从而可以更深的插入她。这样的冲击毫无怜香惜玉可言,女孩阴部媚肉被粗大阳具带出,再又深深的插入。她的腰肢被折成很小的角度,在男人一次次大力撞击下,随时都像要折断一般。而她圆润的乳房,却被抓在另一个男人手里,肆意揉捏,娇嫩乳头时而被粗大的掌心压住,时而显露出来。在这地下灯光里,乳头的粉色,乳肉的白色,男人手背的深色,交织着,碰撞着。 直到第二个男人也满足的站起身来,白山才得以放下双腿,躺平喘息。她休息的时间还远远不够,就有憋足了欲望的下一个男人,趴到这副赤裸的躯体上。 白山没有任何抵抗,只是张开嘴,在农夫贪婪的沉下屁股时,从咽喉里挤出了女孩特有的声线: 「啊!」 她清楚的知道,却又不愿去思考。在轮回了如此多的世代之后,她原本应当圣洁无瑕的肉体,转瞬之间,已经被第三个男人佔领。 第4节 「我是维德,当地反抗组织的领袖。」维德松开白山的手:「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他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芒。铁灰色的眼睛,与深色眉毛的组合,透着坚毅沉稳的气息,此刻却带着轻松的笑意。直鼻樑下的嘴唇,被他用食指盖着,作出噤声的手势。 「你?」白山惊讶的叫道。她立即意识到刚刚声音过大,便小心左右张望,确认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圣女穿着普通神官的红袍,在这城镇边缘的狭窄泥土道路上,并不怎么显眼。她左右看过,还是谨慎的翻起兜帽,将俏脸与长发都藏了进去。 「跟我来。」维德温柔的拉起白山,转过两条泥路,退进路尾不起眼的小石屋里,探头观望,确认没有人发现他们,就关上了门。 「诸神在上!」白山说:「看在你数次帮助我的份上,在我把你以渎神罪送交国王卫队之前,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说,觉醒吧,白山。」维德向前探身,轻轻抓住圣女双肩,压低声音,坚定的说道:「这世界的原貌早已被你洞悉,它就藏在记忆深处。觉醒吧!」 白山猛的深吸口气,醒了过来。 水滴,渗过头顶的石缝,掉下,一滴,一滴,落进水洼里。灯光透过铁栏,照进牢房,却没能驱走这里的黑暗。 她茫然坐起,盖在身上的衣料滑了下去,露出乳房。圣女回想起被人奸淫的经历,呆了半晌。木然拿起滑到腿间的衣服,认出这是她的神袍。白山抖开它,无言的穿上,才想起神袍已经被扯坏,低头望去,破损的衣料露出胸部与乳头,在空气中无力的颤抖。 白山突然脱下神袍,埋低头,无声哭泣。 「圣女大人?」隔壁消沉的男人,趴在铁栏上往这边张望,低声说道:「感谢诸神!您终於醒过来了。」 「不要再叫我圣女……」白山努力抑制着抽泣:「我已经不配……」 「我原来是服侍圣女的神官。」男人坐下,背靠牢门,自顾述说起来:「神官,您知道吗?如果我们两个世界是一样的,在您的世界里,应该也有这样的人。 他和圣女的寿命都比普通人稍长一些,两人轮回时间刚好相隔十八年。在圣女进行轮回时,他刚十八岁,一边照顾和教导童年时期的圣女,一边维系神职工作,到他三十六岁,要进入轮回那年,正好是圣女的十八岁……「 白山静静的听着,她想起了普罗米,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还有五年进入轮回,我们的圣女现在十三岁。有一天,我到雪山边的草原,查看牧民们过得如何。这些人乘坐着被称为车的东西,将我劫到这里。」 「诸神没有反应吗?」白山忍不住问道。被劫那天,虽然下着雷雨,那道从天而降的红光与威力巨大的爆炸,仍然让她记忆犹新。 「没有。」男人颓然答道。 白山想起维德所说的「干扰基站」,便没再说话。 「这里是地下,他们以我们无法想像的能力,开掘出了这座地下堡垒。神力真的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吗?我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每天看着恶魔们自在的四处穿行,神真的是全知全能的吗?」男人喃喃自语,这些话像是在问白山,又像是自问。 白山想要反驳,农夫压在身上起伏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她垂下眼睛,自语道:「我已经……不是圣女了。」 「你想过要逃出去吗?」男人问。 白山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会,又说:「我们被关在这里,是让他们做投名状用的。如果没有抓到你,他们上次投名状时,应该会……杀掉我吧。」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投名状是什么时候,但待在这里,一定会死。 「对不起……」男人说:「我当时吓坏了……如果我说话,就会被杀……所以……我想制止他们,但……不敢出声……」 沉默了许久,白山淒然一笑:「这不怪你,作恶的人,不是你。」 她又问:「他们为什么要做投名状?那些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那三个人是我所在世界的农夫,恶魔们说,我所在的世界,叫第三十七号。」 男人说:「在我出事之前,他们就失踪了,我被抓到这里,才知道……是这群恶魔干的,反抗诸神的暴乱组织。我们知道他们,有两个头头,其中一个就是你见过的,叫阿撒托斯,经常使用青年时期的身体;另一个你没见过,他叫维德,经常使用中年时期的身体。他们和我们一样,没有老年,在三十多岁,就会寿尽而死,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没有诸神的光辉,他们仍然可以轮回复活。幸好他们同样无法生育繁衍,但是为了扩充数量,会掳掠我们世界的平民,逼迫加入。」 「你们对这些恶魔的瞭解,远远深过我们。」白山说。 「因为我们饱受阿撒托斯的骚扰之苦,诸神怜悯我们,透露给我们一点点与恶魔有关的知识,并赐给我们与之作战的武器。但是……」男人的声音低沉下去:「他们盘踞在这里,诸神难道真的无法探知吗?地下世界,真的如他们所说,是诸神无法观测的所在吗?」 「我不知道……」白山又低下头:「这些问题……我不知道。我不是圣女了,诸神的神力,没有加诸在身,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随着零碎的脚步声,两名士兵穿过昏暗的过道径直走到牢房前,打开牢门。 「从现在起,你们可以在地下二层和三层自由行动。绝对不允许上到一层,否则你们将被立即击毙。」士兵宣佈道,并给两人戴上金属制造的项圈。白山不解的走出牢笼,接过士兵递上的由亚麻布缝制的,款式普通的衣裙,瞥见那位神官的项圈上,有红色的亮点,在缓慢的闪动。 她猜测,自己的项圈上,也有这样的装置。 「项圈可以定位你们的位置。」士兵强调:「当项圈振动时,你们必须立即返回牢房,也就是现在这里。试图自行破坏项圈的行为将被视同逃跑。不管你们到哪,我们都会知道,放弃逃跑的念头,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一些。」 说完这些,士兵们便匆匆离开,只留下这两名囚犯,茫然站在灯下。 「恶魔们被麻痺了,诸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神官欣喜道。 两人不再出声,默默的往前探索。这是一条狭长过道,每隔一段路,便有一盏发光的灯球,固定在天花板上。开凿出的石墙上每隔十几步都有掩闭的铁门,两人推开其中一些查看,在这些标着数字符号的门后,堆积着数量惊人的粮食、衣物和其它生活用品。 神官啧啧惊叹,白山则沉默不语。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食物储量,抵得过她所在世界的整个国库。 经过初步探索,确认这层空间虽然不大,却也超过了他们开始的想像。这里由一条过道串起,过道尽头便是监牢,道路两边,排佈着仓库和一些用途不明的小房间。 他们正站在过道的起始点,这里有向上的阶梯,没有向下。「地下三层」的字样,提示这里的位置。 「我想知道上面有什么。」神官拾阶而上,白山的项圈却震动起来。他们商定,神官继续向上探索,尽可能多的瞭解这里,白山则暂时装出听话的样子,不令对方警觉。 互道了小心,两人暂时分开。白山在项圈震动的催促下,努力装作听话的样子,甚至还小跑了两步,往昏暗过道的另一边赶去。 早有人一身便装打扮,等在那里。黯淡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面貌,白山也无意观察对方,只是假装听话,任他使用手中的器具停止了项圈震动,并依吩咐跟着他,在过道中走了一段,进到之前不知用途的小房间里。 这里没有多少光线,环顾四周,只是隐约看到些许桌凳器具,似是经常被使用的样子。这人命令白山趴俯在桌子上,她心中疑惑,还是乖乖照做了。 房间暗处存放的,尽是些镣铐绳索之类的拘束刑具。男人在她身后走动,发出令人不安的金属撞击声响。他将白山手脚铐起,固定在四条桌腿上,满意的端详了她趴俯在桌面,四肢朝下固定的狼狈样子,踱到她面前,两指托起她秀美的脸庞,欣赏着白山哀求的眼神。 「你要对我做什么?」女孩试着挪动手脚,却只发出铁链的声音,便只得求告:「请放开我,诸神在上,请不要……伤害我。」 那人没有回答她,只是扔下她的脸蛋,移步到她身后。白山只觉得屁股一凉,单薄的衣裙已被掀起,那圆润紧翘的白色臀峰,毫无遮掩的露在外面。 白山「呀」的惊叫起来。男人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来到房门边,取下挂在墙上的某种装置,朝它大声说话。 「过来吧,地下三层,三三零二室。这次的货色果然不错。」 白山窥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闭上眼,发出一阵悲鸣。 「是她在叫吗?」墙上的装置果然回应了他:「光是听着,就很有感觉了。 我们马上下来。「 白山没有睁眼,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只能顺从应对。如果她有反抗的意思,就有可能连累到神官在上层的探索进度,那样,一切就全完了。 粗大的肉棒,在阴门外廝摩着,却不急於进入。这是和之前农夫完全不同的进攻方式,束缚了女孩的行动,便可以放宽心态,慢慢品嚐。看涨大的龟头在女孩粉嫩的阴门外上下摩擦,时而将阴唇稍稍顶开一些,露出里面的嫩肉,时而往下滑落,亲密的抚弄在敏感的阴蒂上。 白山两手抓住镣铐,双腿紧绷。即将再度被她所厌恶的恶魔们奸淫,她既紧张,又恐惧。男人的肉棒就抵在下体最私密的地方,随时可能破门而入,却又缓慢的在门外缠绵。随着肉棒贴着阴唇轻柔的动作,白山时不时的因为紧张而绷起腿根,这让她的屁股以缓慢的节奏上下晃动着——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却也极大的刺激了身后的男人。 「这么想邀请我插入吗?圣女大人?」 白山意识到刚才不小心做出了羞耻的动作,一时红透了耳根。她咬住牙,本想下定决心,不理会身后恶魔的任何讥讽,却在他又一次紧贴着阴蒂的龟头研磨中,不由自主的再度缩紧臀肉,抬高了腿根。圣女的屁股再一次不知羞耻的晃动起来,仅管只有一瞬,也极大的摧残着白山的自尊。 继续忍耐下去,只有令这淫荡的动作一次次不受控制的上演,与其如此一点点的丢弃城池,不如抛开一切,或许还能保住最后一点尊严。 「要做什么就快点来吧!」白山喊道:「在后面不痛快的婆婆妈妈,算什么男……啊!」 肉棒尽根没入了。 白山仰起头,秀发披散在褶旧的衣服上。她喘息着,想要放平思绪,那肉棒却在她阴道深处一下下的直捣花心,不过几下,便带着丝丝汗液,从肉棒与阴门紧紧结合着的肉缝深处,一股股的翻了出来。 「呜呜……」白山努力压抑自己的感觉,不愿给身后施暴的恶魔带来更多征服的快感。男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专心致志的撞击眼前美妙的肉体,在她圆润的屁股上,有节奏的撞出一阵阵波涛臀浪。 「果然是个上等货色!」嘈杂的男人们挤进这小小的房间里,原本有点空荡的地方,突然变得人声鼎沸。 「呜!」圣女扭过脸去,不愿让男人们看见她此刻表情。这些人却用力将她脸蛋抬起,分开鬓发,仔细打量,这让白山死死闭住眼睛,不肯睁开。 「她不敢看我们。」男人嘻笑着:「喂,你把她插爽了,你看,脸都红透了!」 「没有……」白山反驳着:「我……啊……啊……没有……」 「再叫几声来听听啊。」男人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白山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一阵剧烈的抽插,令她不由得耸起肩膀,俏脸更深深的埋进桌底。 「快一点,我等及不了。」有人催促。 「我就先用前面好了。」有人咕囔。 白山的脸蛋被再一次强行抬起,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迟疑着,终於睁开眼睛想要一看究竟,却是一只高高昂起的肉棒,竖在眼前。 「来,含住它。」这人命令着。 「呜……」白山似是哀求,又像是坚定的拒绝:「不……我绝不……」 「不顺从我们,你的那位朋友,可就有大麻烦了。」男人们嘻笑着警告。 白山心乱如麻,身后的抽送偏偏在这个关头再次加大力度,在一阵暴雨般的冲刺之后,火热的精液一股股的灌进圣女的子宫。 女孩的思维防线已经溃不成军,她没有多加思索,就认命的张开了粉唇。 「这就对了。」男人满意的讚许着,那只肉棒在她充满弹性的唇边左右挤了挤,便推到她温热的嘴巴里。 「呜呜……」白山被塞了满嘴,有些难以呼吸,便抗议似的发出几声悲吟。 与此同时,又一只肉棒毫无徵兆的在她阴阜外推挤,顶开阴唇,藉着大量体液的润滑,毫不费力的插了进去。 「呜!」白山发出婉转的惊呼声,又引得男人们一阵淫笑。 「湿透了!」男人们调笑着白山:「你是三十六号世界的女人吧?你们平时过那些刻板教条的生活,没有在这里爽吧?兄弟们的花样,有没有让你舒服?」 白山含着肉棒无法说话,只能随着男人抽插节奏,发出「呜呜」的声音。 「如果这几个人不知道我是圣女的话……」一丝念头在她脑中闪过:「我就可以不用辛苦维护尊严……」 这念头很快就被否决了。圣女本想整理更多理性思绪来构筑新的防线,又一轮暴风骤雨般的冲刺,和更多火热精液的射入,让她的思想再度飘飞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房间里的人轮流获得了满足,也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最后一批人临走前,关上了房间的门,这让没有光源的这块小小区域,瞬间被黑暗笼罩。没有人想起要解开白山的镣铐,或许他们是故意的,但这已经没有关系,女孩经过这番折腾,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开了门。一道光亮,凭空发出,照亮了这块小小的封闭场所。维德举着手电,四处查看了一番,又将门关上,转向白山,轻声说话。 「这里安全,你很熟悉,也不会有其他人闯进来。我会悄悄运送一台记忆读存器,和一台发电机给你,把它藏在这,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用手电照向墙壁,那幅诸神显圣图,在手电光圈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幅图是长期挂着的吗?很好。图画背后的墙……」维德用手轻轻捶打,确认它的坚硬程度:「可以挖开。我会送你一台设备用来挖墙,在图画后面打出一块很小的空间就足够,平时用画掩盖,用来保存机密。设备用完后,再暗中还给我就好,挖出的泥土,一定要小心包严,拿到城外丢弃,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白山默默盯着眼前的男人。他曾是敌人,却在此时与她结成不可思议的,难以想像的关系。这层关系是什么?白山问自己。 道道凉意,从双腿传来,却有阵阵火热的悸动,从女孩下体最私密的地方,燃烧,流转,上升,在小腹处炸开,将温热的暖流,带到全身各处…… 白山从迷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 还是这处石室,还是被铐在桌上。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不知何时进来的,不知是什么样的男人,在身后,默默的奸淫着她。 白山又闭上眼睛。性感的屁股被男人撞击着,娇弱的身体,在桌子上摆出任人品嚐的姿势,毫无招架之力的承受着男人的欲望。那件衣裙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到了胸部的位置,露出压在桌面上的,挤成半球形的双乳轮廓。纤细的腰肢随着男人冲击的节奏,一下下,左右摇摆,好像风浪中的小舟。 啪……啪……啪……这声音时而真实,时而虚幻,而这一切,她都已经,不太在意了…… 第5节 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究竟过了多少时日,白山无从得知,也失去了兴趣。 每隔段时间,就有人送来烹煮好的食物与洁净的饮水,这或许是白山在得到可以在地下三层与二层自由活动的指示后,额外获得的优待,又或许,是她一直乖乖的服从,用自己美艳的身体满足了这里无数男人的欲望,所换来的奖赏——她不想知道。 事实却是,她一步也未曾踏上过地下二层。未知的世界已足够让她恐惧,这里的一切都对她的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她不想,也不敢,再上到地下二层,她害怕那里可能存在的任何东西。 更何况,就像现在这样,项圈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白山麻木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是杯子,是碗匙,又或是某些不知名的器具,都无所谓。只要项圈震动,她就放下手中的一切,沿着地下三层的昏暗过道,走到尽头。那里,一定有男人在等待着她,或生脸,或熟脸,都不重要,白山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次也没有例外,只不过,这个人是他们的首领阿撒托斯。 「你好啊,圣女。」阿撒托斯还是一副戏谑的口气:「看到你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我很高兴。」 白山一言不发。虽然没有做好要为这恶魔首领、万恶之首服务的心理准备,她心里却没有多少抗拒。不过是又一次的忍耐、插入、呻吟和释放,没什么特别的,她默默安慰自己。 「这次,我需要你服务我的一名特殊客人。」阿撒托斯自满的踱步:「你可能猜测是我,很遗憾姑娘,我对你婊子般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白山抬眼看了他,又顺从的垂下目光。 「当然,又是一场投名状。」他轻浮的撩起白山的长发:「毕竟对他来说,你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圣女大人。」 说罢,他后退两步让开地方。从黑暗中缓缓走入灯光下的,是曾经和白山盘算如何分工,计画合作逃出这座地下世界的男人,那名神官。 「是你……」白山不可置信的惊呼。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一时间,所有的忍耐与希望,都被击得粉碎:「你!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诸神!」 为了他能安全的找到逃脱这里的办法,白山才努力隐忍,然而现在…… 白山发出了自被劫后的第一声痛哭。 「对不起……如果你上到地下二层的世界,你也会……产生动摇。他们太强大了!那种力量,轻易的撕开岩石,点燃大火,我亲眼看到他们甚至也可以创造生命,让死者复生。诸神能办到的,他们也可以,甚至……」 「不要说了!」白山哭泣着:「恶魔的力量,与神同源,去向各异。恶魔影响大地,令人不生育,籽不出芽。你也是神官,学过神启,这些都忘了吗!」 「开始吧。」阿撒托斯微笑:「她是第三十六号世界的圣女,只要狠狠的亵玩她的身体,我就会相信,你已经和那些神成为过去,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 「抱歉。」神官脱下衣袍,走向白山,拉起她的手。 「不要碰我!」白山嘶吼着。 神官用力扭住她的双手,将她推在墙上。圣女拚命抵抗,她抬起膝盖,重重撞向神官的腹部,再张嘴咬向他的胳膊。 「要不要帮忙啊?」阿撒托斯嘲弄的发问。 神官奋力将白山双手扭在一起,腾出另一只手来,揪住她的衣服,任凭她如何挣扎抵抗,将衣料猛的拉开,一对圆滚滚的玉乳,立时跳在众人眼前。 白山终於放弃抵抗,她哭泣着,靠着牢墙,坐到地上,发出歇斯底里的悲泣。 神官愣了半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迟疑的望着痛苦的圣女。 「快一点,别酝酿情绪了。」阿撒托斯有些不耐烦了。 「我……」神官喃喃自语。 「怎么了?还想做回囚犯,固执的信奉你那虚伪的神?」 「我愿意加入你们。」神官回过身,对着阿撒托斯,低声请求:「只是…… 放过她吧。其它的投名状,我都能做,但对她……我做不下手……放了她吧,求您,长官。「 神官乞求着,跪在阿撒托斯面前。 后者低哼一声,探手至腰间拔出武器,对准神官的额头。一阵巨响,鲜血从他迸裂的头颅中飙了出来,他像被击倒的麻袋,重重往后仰倒,汩汩血流在他脑后的地面上,渗出一道正圆形的血环。 空气凝固了。 白山含着眼泪,跪坐起来,赤着双乳,爬到神官额前。鲜血还在流淌,他脑后的血环,越变越大,像是要将世界,整个吸纳进去。 「第三十七世界的神官。」白山尽力稳住暗暗哭泣的声线,按着他的额头低声祝祷:「愿诸神照料你的灵魂……我甚至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阿撒托斯手中那件致命武器,正对准圣女的眉心:「如你所见,你们合夥演戏对我的欺骗,并未奏效。」 「杀了我吧。」白山轻轻说道。 又是一阵巨响。圣女身躯猛的一颤,却不是武器发射,这响声,来自头顶,如同夜空中最淒厉的风号。 「敌袭!」巨响声中,有人呼喊。 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队全幅武装的士兵,围到阿撒托斯身边。这个男人扔下圣女,带着这群人,匆匆没入过道的黑暗当中。 白山为神官整理好仪容,擦乾了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整理衣服。头顶的轰鸣时时响起,她迈出脚步,一步步走到过道另一头的阶梯边。「地下二层」的指示,就在上方不远处。 白山吸了口气,踏足而上。 一阵猛烈的震动,将她晃得摇摇欲坠。圣女努力稳住身体,继续上行。在这阶梯的出口,道道火光,将地下二层的世界完全照亮。 透明的器物,每个均有一人来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多到难以尽数。白山靠近这些设备,赫然发现一个个赤裸的人,闭着眼睛,安然站在这些充满了液体的透明罐子里,好像外界纷杂的响声,与他们完全无关。 她甚至在最显眼的罐子中,发现了赤裸的阿撒托斯。他的面貌似乎比刚刚看到的要更年轻一些,安详的闭着眼睛…… 白山脑中突然跳过「轮回」二字,紧接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字眼:「克隆」。 圣女在记忆中努力追寻,想要找到这应当是从未见过的字眼的出处,却一无所获。巨大的声响再度传来,这次伴随着滚滚热浪和火球。最远处的透明罐子被这强烈的气浪震碎,里面的液体沖泄而出,带出了赤裸的人。他刚一掉出罐子,就躺倒在地,似是死了。 这一阵阵的巨响过后,便是密集的清脆声响,与阿撒托斯发射武器时的声音几乎一样,却要迅猛得多。一些没有来得及拿起武装的男人,慌张的四处逃窜,紧接着,是士兵们败退下来的人潮。远处的火光中,明显是另一阵营的军人们,将这群败退的士兵,驱赶到大厅一侧,令他们集合在一起,放下了武器。白山远远看到投降者中,阿撒托斯赫然在列,便知道这群暴乱组织的成员终於战败,暗自松下口气。但很快,她想起刚刚看到罐子中的另一个阿撒托斯,心又揪了起来。 更有随后出现在她视野中的人,令她陷入极度的恐慌。 维德。 这名银色头发的男人,远远就发现了白山的所在。他铁灰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圣女,作出几个手势对进攻方的军人下达了一些命令,就大踏步的朝她走过来。 白山回过头,想要回到地下三层,却被维德抢先几步赶到,捉住了手臂。 「放开我!」白山喊道。 维德不由分说的将圣女拽起,拖向地下二层的出口,他们攻进来的方向。白山继续激烈的抵抗,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劫往何方,尤其是在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梦的情况下,这未知的恐惧,激发出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气,拚死挣扎。 「来两个人!」维德命令。 两名士兵奉命过来,其中一个取出刚刚缴获的器具,解开了圣女的项圈。他们和维德合力,制住了圣女。 「听我说!」维德望向白山的眼睛,大声吼叫。 淒厉的声响却在此时再度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震颤,以及雷鸣般的闷响。圣女站立不稳,被结结实实的震倒在地,四周那些透明的罐子也被尽数震碎,液体洒落出来,汇成河流,肆意奔淌,赤裸的人体随着水流,好像枯败的丛丛草桿. 白山挣紮着想要起身,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已被震得东倒西歪。 「是神域!我们被发现了!」阿撒托斯在不远处喊道:「你!维德!为了救你的圣女,你太不小心了,你引来了他们!」 军人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四处,还在艰难的起身,阿撒托斯就已经撞开看守他的士兵,冲过来拽起维德的衣领:「今天这里所有人,都得为这个圣女陪葬!在诸神眼皮底下,你敢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你不要命了吗!」 维德冷笑道:「这里不是你的最终基地,你还藏有其他备份的克隆和记忆体吧?」 阿撒托斯松开手,嘿嘿一笑:「当然,我和弟兄们根本不会为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拼上底牌。」 维德说:「神域不会放过我们所有人,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战死,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一个活着的大脑。这一点,我们是否可以达成共识?」 阿撒托斯点点头。 维德又说:「我们可以暂时并肩作战,大家都不想死得太窝囊。但是,圣女现在归我保护,如果你从中使诈,我会将你建在东径九十一度零六的秘密基地轰成碎片。这一点,我们是否达成共识?」 阿撒托斯冷笑道:「你也有牌在我手里,还由不得你危胁我。不过我已经失去了对三十六号圣女的兴趣,就还给你好了。」他回过身来,对刚刚被俘又重获自由的士兵们喊道:「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要把那些神域的崽子们,轰到地狱里去!」 白山勉力站起身,想要冲出去,和神域的力量汇合,维德一把拉住了她。 「干什么!你有克隆体备份吗?你真的不要命了?」 白山喊叫着,用力击打维德,狠不得将他一拳打倒,好回到神域的怀抱。维德尽力将她制住,盯着白山的眼睛,喊道: 「白山!觉醒吧,白山!」他呼喊着:「这世界的原貌早已被你洞悉,它就藏在记忆深处。觉醒吧!」 圣女停下了动作。维德的呼喊,和她曾在梦中梦见的,完全相同……这是…… 前世的经历吗? 维德继续说道:「不管你现在相不相信我,你都必须按我说的做。否则,你这几世的努力,都有可能化为泡影。」他将她拉到地下三层入口,叮嘱道:「我们所有人都会死,一个也逃不掉。只有你必须活下去,因为你还没有留下任何备份——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照做!神域还不知道你和我们接触过,记住,你在这里,和他们,和我们,和神域体系以外的任何人的接触,你都要守口如瓶,绝对,绝对不要透露给任何神域体系的人知道。」 白山望着维德铁灰色的眼睛,这双眼眸,和梦中曾经见过的,曾经相信着的,别无二致。她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抵抗,只是点了点头。 维德欣慰道:「很好,这样才对。早点醒过来,不要忘了,普罗米,他还在等着你……他需要你!」 说完这段令她惊异的话,维德招手朝士兵们命令:「过来几个人,准备炸燬这层楼梯,不能让神域看出这里有个入口。」 几名抱着包裹的军人,立即赶到他们身边着手准备。维德不舍的望了白山一眼,这眼神中,有紧张,有期待,更有其它更加複杂的意味。白山立即想起,她亲手送普罗米到轮回接引石台之时,这名忠心耿耿的神官,也曾用如此複杂的眼神望向她。 「他们开始地面进攻了!」远方的士兵高声喊道。随后是一阵紧密的爆炸声,远处的昏暗,立即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 「摧毁所有的记忆体!一个不留!」阿撒托斯在远处呼喊。 「快!」维德命令道:「前面的士兵坚持不了多久!」 圣女被催促着,下到楼梯底部。她回头望去,维德正在上面,回望着她。 「我们被……」 一阵巨大的爆炸,掀起火焰,堪堪从维德头顶划过,照亮在场所有士兵坚毅的脸。 「炸燬这里!」维德下令。 大量的沙土瞬间倾翻下来,埋住了楼梯出口。白山被迫得倒退几步,在沙石落定之即,她与上面那个充满了血腥与屠杀的世界,隔绝开来。
【白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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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圣天诸神!吾等卑微,信作永世之仆,愿行诸神之旨,沐诸神之慈。地上财
富衣粮乃至生命,皆为诸神所授,正如地上国度权柄乃至荣光,皆为诸神所有。
圣天诸神!吾等匍匐,讚美轮回。吾等荣耀,虽死得生!
小小的广场已有几千人彙集,他们穿着简单的衣裳,跪伏於地,齐声祷告。
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圣女,披着白色的纱衣,缓步走向广场中央的台阶,步
上高台。神官大声唱出讚美诸神的圣歌,将象徵圣洁的水,与代表轮回的花瓣,
轻轻洒到圣女身上。
圣女缓缓向前,美丽的花瓣洒落在她脚下。高高的台阶之后,是由巨大的石
块垒出的平台,上面空无一人,只有还在不停祝祷的神官,站在她刚刚经过的台
阶两旁。她登上去,庄重的站直身体,卸去外衣。阳光立即将她雪白的肌肤照亮,
匀称的身材让闪亮的水珠衬着,在高台之上,闪闪发光。
广场众人皆安静下来,这是圣女重回众神怀抱的庄严时刻,在她脱去外衣的
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神蹟再度降临。
「藉由众神的恩惠,吾等在生命走向终点之际,将重入转轮,再世为人。」
圣女的祈祷,在这片突然变得肃穆的广场之上,显得格外清澈明亮:「人生
而将死,恶魔之咎。但受诸神恩故,虽死,得生。」
祷辞刚落,天空便放五彩光华。伴随着震耳啸叫,巨大的金色鹏鸟从天而降,
稳稳的落到高台之上。神蹟再一次的降临了,正如诸神一直向万民承诺的那样。
所有人都跪立起来,举起双手,朝天欢呼。
圣女便在这欢呼声中,从容的乘上鹏鸟。在众人的屏息注视下,她缓缓垂头,
潜心祈祷。烈焰之柱从鹏鸟身下激发出来,卷起骇人的气浪,将跪在两旁神官的
衣袍灌得呼呼作响。鹏鸟没有任何停留,载着圣女冲天而起,转瞬消失於云端之
间。
正如几百年来一直轮回上演着的,圣女离世三天后,金色的鹏鸟再度降临,
带来了她新的开篇。
第1节
还没有到祈祷的时候,神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一排排的木凳列在殿内,为首一张长桌,有几十只蜡烛整齐的插在烛台上,
无言的闪着光。石壁高耸,仅在离地几人高的地方开着窗户,斜斜的阳光晒将进
来,照在另一侧的壁画上。画中穿着白色神袍的女人,安详的站立着,一手抱着
孩子,另一只手轻抚跪在她面前,似乎快要失去生命活力的中年男子。救赎的光
辉从女人头顶播洒下来,照耀在男人幸福的脸庞上。
「这就是您的第一世。」
十岁的女孩睁大眼睛,站在墙下,抬头看那对她来说还很高大的壁画。穿着
红色粗布袍子的神官跟随着,向她介绍这壁画的来历。
「这是我?」小女孩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她的声音在这昏沉的暮光中显得
格外清脆。
「这是三百年前的您,圣女大人,是您来到这凡间的第一世。」神官谦恭的
介绍道:「诸神派遣您来到这里,向我们传播神的旨意与恩惠。我们曾受恶魔蛊
惑,付出了惨重代价,每人只得阳寿三十,就如画中的这名男子。神怜悯我们,
降下圣女为我等传道,只要我们信奉诸神,便可以戴罪之身,轮回复生。」
「我手中抱着的孩子,就是他重生的样子吗?」小女孩认真的问道。
「是的。」神官谦顺中透着欣喜:「您对神启的亲和力,远在我们每个人之
上,难以想像您只是刚刚开始正统的神学课程。」
「我昨晚……」小女孩陷入回忆。
「您不妨说出来,在成为下一代伟大的圣女之前,您会需要我的解惑。」
「倒不是觉得说出来有多难为情。」小女孩的双眸中流露着与年龄不太相称
的迷思:「只是做了些梦。我穿着白色的纱衣,走上高高的石阶,有很多神官站
在阶梯边,把香香的花瓣洒向我。那些阶梯明明很高,我都能轻松的迈上去……
后来,我站在高台上,看见一只巨大的金色怪鸟,飞到我身边……「
神官凝神听着。烛光照在他棕色的头发和年轻的脸庞上,为他褐色的眼睛染
上一层温暖的光彩。他曾多次亲手将临近人生终点的凡人们送上鹏鸟,再又接回
他们的转世肉身,见证此等伟大的神蹟,亦是他神官工作的重要部分。况且,圣
女的上次转世,他也是相送者之一。
「那就是我的前世么?」女孩微笑道:「能梦到更多前世的事就好了,这样
我自己就能从睡梦中学习神旨,不劳烦你来教我啦。」
女孩背着手,踱着小小的步伐往神殿深处走去,神官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我在梦中来过这里,也见过你的模样。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就像今天这
样。」女孩对神官说道,而后者跟随着,微微颔首。
走到神殿尽头,女孩伸手,试图推开那沉重的木门。神官紧走两步上前,宽
大的手掌按到门上,大门应声而开。
「嘻,谢了。」女孩笑道:「我总觉得自己还是梦里的样子,可实际上……」
她伸出手来,偷偷比照了神官放下的双手:「等我长大,不过几年,或许你
也要转世了吧。」
她淡淡的说着,走出大门。凛冽的山风迎面刮来,将裹在她小小身躯上的衣
袍吹得烈烈作响。他们倚着高大的石砌神殿,面前伸展着辽阔的高原画卷,青色
的草场连着远处的山峰,在那淡蓝无暇的天幕之下,峰顶的雪岭线清晰可见。
「瞧那些白色的雪。」女孩呢喃着。神官脱下自己的罩袍,於寒风中,将这
块被吹得如红色旗帜般的衣物,围到女孩身上。
「三百年前,诸神於那雪峰之下,将您的第一世降临凡间,令我们聆听诸神
的教诲,见证不可思议的神蹟。」神官行礼道:「您是诸神赐予我们的最伟大的
珍宝,圣女大人。」
「你一直追随着我。在我关於前世的梦中,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现在也一
样。」女孩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雪山,在那山巅之下,依稀可见一些牧人,驱
赶着瘦小的牲畜,裹着褴褛单衣低头前行。
女孩眼中现出一丝忧愁。
「尘世皆苦。」神官垂首道:「白山大人的前世,与世俗国王希泽一起,向
民众广施恩惠,到您离世的时候,附近的居民都来送行,大家聚集在您身边,齐
声讚颂诸神的恩德。当时的壮观场面,您或许在梦中还能见到。」
「传播神启,令民众讚仰神恩。这就是我来尘世的原因,不是吗?」白山回
过头来,双眸在吹乱的刘海之下,映着雪山的光芒。
季节交替,日月流转。不知觉间,便是几年岁月的流淌。火热的骄阳在太阳
神的授意下发挥出它最大的热量,这正是夏季。风神埃俄罗斯送来山岭另一边湿
热的水气,而雨神玄冥则指引空气中的雨水令其尽数降下。大地之神盖布接受了
风雨阳光作为礼物,便让地面长出瓜果,滋养凡间生灵。
歪扭的石板砌着这座城市最中心的道路,几位铁匠正在路边的铺子里卖力的
修着农具。农夫们围在铁匠铺外等候,远远看到穿着白色神袍的人走近,便恭顺
的低头让开了路。一名乞丐畏畏缩缩的蹭上前来,枯瘦的手,将一只破碗伸到穿
着神袍的女子面前。
女子从袍袖中取出一只苹果,递给跟在她身后的神官。这名中年男子接过苹
果,低头将其轻轻放到碗里。
「即使诸神的恩惠已然慷慨,飢饿的阴影仍然在民众间蔓延。」
乞丐得了食物,千恩万谢的去了。
「跟我来,普罗米。」白纱掩映着阿娜的身躯,罩袍压着漆黑的长发,已然
成熟的脸庞依旧清秀动人。白山在夏日的微风中轻轻拉拢神袍,带头走在前面。
伴随了她两世的神官,忠诚的跟在身后。
城镇中心的石板路也不过几百米的行程。稍走不远,便是泥泞的沙土路面,
在前一晚的雨水浸泡下,坑洼的地表满是羊蹄的痕迹。一名农夫推着独轮车迎面
而来,车上载着几只甜瓜。
「这就是你今晚的食物吗,农夫?」白山停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独轮
车上,农夫立即惶恐的将车停稳,低头行礼。
「是……圣女大人。」农夫低声回答:「这是我们全族人……的食物。」
普罗米听见圣女暗自叹息,便出声帮询:「告诉我,耕 农夫行礼道:「诸神在上!我们全族六人,和别族一样男女各半。族里只有
一对夫妻刚刚轮回,我们有四名劳力喂养他们。向神起誓,我们每天早起劳作,
下午回神殿祈祷。感谢盖布,我们种的麦子还在生长,瓜果已经成熟。圣女大人,
我们有得是力气可以使,诸神恩赐的麦苗和瓜秧,我们每次种完,都感觉还有富
余的力气,如果诸神可以赐下更多苗秧,大家一定会献上更多祭品,感激神恩!」
普罗米出声反驳:「每年冬末,诸神降下的鹏鸟所携物资之丰,我们都有目
共睹。因为怀罪,我们才需留在凡世受苦……」
看见四周的农夫也渐渐围拢上来,普罗米更大声的说道:「羊群不会产子,
作物的种子也无法发芽,这都是我们曾经受恶魔引诱所致的后果,於神启中写得
清楚明白,凡人们就算受饿冻死,也是罪有应得。是诸神给予了我们活命的机会,
不仅赐下羊群的幼仔,将以神力发出芽苞的秧苗送给我们栽种,更让我们寿尽轮
回,从而获得过去黄金时代的人们都难以想像的长久生命,即便如此,我们却不
虔诚的感谢诸神,反而索取更多,这难道是我们应有的样子吗?」
被训斥的农夫低头嗫嚅:「只是……秧苗虽然很多,但我们这么多人,大家
一分,就没有多少……虽然已经努力耕种,族人们还是会饿着肚子。每次干完农
活,我们都觉得还有余力,如果有更多庄稼……」
四周的农夫们低声附和着,一时间,人们诉说着各种各样的请求与愿望,将
圣女围在了当中。
普罗米想要接话,白山拦住了他。圣女走到众人中间,白色的袍衣软软的贴
合在身上,镀着夺目的阳光。她於袍袖中伸出双手,如幽兰般的白嫩手指轻轻挑
开罩帽,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便如瀑布般倾泄出来,於微风中,拂着她精緻的脸庞。
白山环视四周,回应着所有人的注视。刚满十八岁的她,却是多世轮回的圣
女,在这样的场合下,也没有丝毫慌乱的意思。她庄重的扫视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每个目光上都作了短暂停留,令他们每一个人都感受到,接下来的一番话,圣
女是单独说给他听的。
人群安静下来,只有清脆的女声如夏日溪流在流淌。
「请听我说。我是白山,这片大地上的神仆。你认识我,不管彼此轮回多少
世,我都是你的朋友。大家都知道,每天的这个时候,我都应当在神殿里祈祷才
对,而我带着神官来到这里,踩在这片泥土上,就是想要更多的瞭解这泥土中发
生的事情。」
她轻轻拍了普罗米的肩头:「追随我的这位神官,这一世的寿命行将结束,
随时可能蒙神召唤回到神域。我带他来,让他听到踩在泥土上的你的声音,并叫
他在进入轮回时,以最虔诚的姿态匍匐於诸神面前,恳求诸神聆听这些声音。我
们会有更多的羊羔,更多的秧苗,诸神是至伟的,是至大的,是至慈的。」
普罗米听到了他这一世生命中或许是最后一个指示,他卑微的伏下身去,在
圣女面前,接受了使命。农夫们知道诸神将听到自己刚刚的发言,也都惶恐的俯
下身去,诚心祈祷。
圣女拉起普罗米,指给他看这匍匐四周的农夫们:「看他们的诚心,听他们
的祈愿。这些沉重的愿望,我们作为神使,怎么可以轻易忽略呢?」
低沉的轰隆声从天边滚滚而来,蓝色的天空现出了一道红色的霞光。众人循
着声音,看到了这一壮丽的景象。红色的霞光渐渐扩散,化作白色的烟云,在蓝
天中飘逸着,散成巨大的长条形状。白山与众人欣喜的注视这难得的圣景,就在
霞光与烟云渐渐远去时,城中心巨大的轮回接引石台,显出了蓝色的点点光芒。
「诸神召唤你的时刻到了。」白山望向半空中的光华,喃喃说着。这跟随了
她两世的忠诚的神官,已经年满三十的男人,即将走到人生的终点,以及新生命
的开端。
普罗米噙着泪水,曾亲手将上一世圣女送上石台的他,此刻也激动到双唇止
不住的颤抖。
「记住这次轮回的使命了吗,我的朋友?」
「我会用上灵魂里全部的虔诚。」
此时已经无需更多的准备。低阶的神官们,早已远远见到了轮回石台上的神
力光芒,并急匆匆的朝石台聚集。那种不需要点火就可以发出亮光,并以一定的
节奏缓缓闪动着的,便是诸神降下的鹏鸟将要落地的地方。
城镇中喧哗了起来,人们穿上最整洁的麻布衣服,跟随在低阶神官身后。围
绕在圣女四周的农夫们,似乎预见到了下个春季到来时,诸神将会赐予的丰厚农
苗与羊羔,也都喜形於色,只是碍於圣女大人就在眼前,还不敢有放肆的庆祝动
作。
「去吧!」白山大声说道:「到石台那里去,到鹏鸟就要降下的地方去!我
们要将普罗米隆重的送上鹏鸟,让他带着我们的愿望一起!」
农夫们欢呼起来,三三两两的朝石台跑去了。
「快来,普罗米,不要让鹏鸟等着你!」白山兴奋的催促着。普罗米这才从
激动中回过神来,他向诸神短暂的祈祷,尔后整理了自己红色的衣袍。白山此刻
已经压抑不住她少女的天性,她等不及的拉起普罗米刚刚整理好的衣襟,带着他,
朝石台奔去。
石砌的台阶路,既高又长。普罗米急步上了几阶,便稍稍停顿,缓下气色,
开始踩着庄重的步子,一步步拾阶而上。低阶神官们站在两边,唱起祷辞。白山
早已抢步跨到石台之上,在那里静静的等待。
轰隆的巨响再度从天边传来。红色的霞光从远及近,再度划破天幕,停留在
石台上空。金色的鹏鸟从那霞光中俯冲而下,带动气流,响起尖锐的啸叫。民众
停下祷辞,在这伟大的神蹟面前,拜倒於地。只有白山和神官们,站在原处,等
着执行他们最神圣的神职使命——将凡人送人轮回,并在下次鹏鸟到来时,见证
他的新生。
鹏鸟降落到离石台不过百米的高度,道道火焰带着气流,从其底部喷射出来,
白山站在石台顶部的边缘,任由鹏鸟掀起的气浪灌满她的袍袖。普罗米庄重的走
到石台顶部,望向空中的鹏鸟,又转头看着白山,那目光中满是紧张与期待的意
味,又隐藏着更为複杂的,白山一时还不能发现的含义。
「多保重。」普罗米说。
「你又服务了我一世。」白山微笑着回应:「辛苦你了,回到神域好好休息
吧。下一世,我会亲自照料你的童年。」
泪水再度填满了普罗米的眼眶。他向白山深深行礼,作为回答。
鹏鸟继续下降,轰隆隆的巨响压过了所有言语。石台上的蓝色光芒聚集在顶
端正中央的部位,那里将是鹏鸟准确着陆的位置。在这巨大的声响中,白山不再
说话,只是以绝美的笑容作为鼓励。她将普罗米轻轻推向前,自己俯身半跪下去,
朝着鹏鸟将要落下的方向。
本已停止唱颂祷辞,安静下来的民众,突然又喧哗了起来。白山真切的听到
这其中有惊恐和愤怒的声音,她不愿这神圣的时刻被农夫们的喧哗所打扰,便又
站起身来,望向高台下方,准备用一个手势来止住这场不明来由的慌乱。
她的动作僵住了。
一群衣着怪异的陌生人,已经将下面的人群分隔开来,佔据了石台下方的广
阔位置。其中一个,抬起手,以极不敬的剑指,指向半空中的鹏鸟,又有一人带
着她从未见过的,足有一人来高的铁柱,朝向石台上空。
白山本能的察觉到危机,石台下惊恐与不安的情绪,也传染到了她身上。圣
女瞪大眼睛,回过头来,望向那还在徐徐降落的鹏鸟,张开双臂,想要传达那令
人惊异的,未知的危险。
一枚带着烈火的巨箭,已然飞上半空,直朝鹏鸟而去,箭身圆实,带着尾翼,
身后喷出火烟,活像一条冒火飞行的毒蛇。它飞行的姿态根本不同与凡间任何可
以腾空的活物,那细长的身躯甚至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它身后拖曳的火,烧成
了白色的浓烟,清晰的勾勒出一条笔直的飞行轨迹,而这条烟迹,直直指向着鹏
鸟。
后者在巨箭升空的同时便有了动作。这只巨大的,时刻张着金色长翼的神鸟,
立即停止了下降,开始往上攀升。第一支巨箭,就这样擦着鹏鸟的腹部,划入深
邃的天空。
然而又有第二支巨箭,几乎与第一支同时发射。它尾部的烟火在半空划出另
一条飞行轨迹,角度略略偏高一些。两条轨迹在粗重巨石垒成的高台边,构成张
向鹏鸟的锐角,彷彿张开的蛇口,挡住了鹏鸟最后一丝逃离空间。
回避,追击,对撞。轰!
半空中绽放出巨大的火球,鹏鸟立时断作两截,四下飞溅着烟气。翻飞的火
焰在白山惊惧的眼瞳中映出纷乱的倒影,却最终砸向地面。普罗米率先反应过来,
他大声吼叫着,回头奔向白山,将她一把抱住,滚下石台。那鹏鸟燃烧的残骸猛
然落下,砸中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飞起冲天的火焰。
白山摔脱了普罗米的怀抱,重重撞在石阶上。她还未从这场变故中缓过神来,
茫然的抬起头,眼前满是或尖叫着,或哭泣着的穿着麻布衣服的人。又有几个穿
着她从未见过的服饰的陌生人挤开慌乱的人群,其中一个指向还半伏在地的圣女:
「抓住她!」
第2节
正午刚刚过去,寒冷的北风就将阴云带到头顶,挡住了温暖的阳光。一阵惊
雷,将白山混乱的思绪猛的拉扯回来,冰凉的雨点便劈头砸下。
「恶魔!你们驱走了光明,谋害了鹏鸟,这冰冷的阴雨便是铁证!」白山勉
力站起来,攥紧拳头打向一名靠近的陌生男子。那男人反手挡下,就轻松将她制
住。
「神域的火焰不会放过你们的!」白山尖叫道。
「快把车开进来!」这名戴着暗色毡帽,有着铁灰色的眼睛,全身裹在漆黑
紧身衣里的男人没有理会白山,回头发布命令。
呜呦呦的号角吹响起来,响亮的呜咽声穿透这突然而至的雨幕,震动着在场
每一个人的神经。
「国王的卫队就要将你们包围了,忏悔吧,现在向诸神忏悔,还来得及。」
白山喊道。
「快!」男子催促着:「不要造成太多死伤!」
铁制的大盒子,彷彿活物一般,低吼着冲进广场,撞开几名扑上前来的低阶
神官,急停在这男子跟前。众多低沉的脚步声在广场外集结,作为先锋的僧兵,
吆喝着退去围在外侧的农夫和牧民,在场外端起长矛列阵,呼喊着冲了上来。
「防暴盾牌!」
这队人听到命令,迅速打开刚刚停下的铁盒子,取出透明的方盾,列在最前
面,紧密的挤成一排。僧兵的长矛紧接着就戳了上来,撞到盾牌上,立时弹开,
好像纷乱的箭兰。
「走!快上车!」男人吼着,将白山拉起。圣女拚命抵抗这股巨大的力量,
却还是被拽上了他们所说的车里。持着盾牌的人训练有素的以整齐的步调,向前
欺进一步,使用腰肩力量,将盾猛的撞向最前排的僧兵,立时开出一条路来。车
子呼呼的响着声,朝这条路倒退着撞将过去,沖散了僧兵队伍,让这些陌生人抓
住时机,迅速进到车里,关上车门。
「走!走!」男人在这拥挤的空间里用力制住白山的手,大声命令。
车子在混乱的人群中左右倒转,终於调整好了方向,朝广场外疾驶。僧兵们
掷出长矛,砸到铁制的车框上,发出嘣嘣的声响。
「恶魔的力量帮助你们赢了这一局。」白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冷冷的承认
了眼前事实。
「不,还没有。」男人低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回应白山的话:「阴云马上
就要散去……」他抬手看了看绑在手腕上的一块结构精巧的器械,上面的指针,
大致指向数字四的位置。
雷声还在继续。车子很快驶出城镇,将惊愕嘈杂的人们远远的甩到后面。雨
越下越大,车窗被水糊满,又被某种自动器械刮去。车轮乾脆的划开浅滩,溅起
泥水,在石块遍地的山坡上一路颠簸。
「我叫维德,是当地反抗组织的领袖。」男人简短的自我介绍,松开白山的
双手:「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帮助我们?」白山冷漠的讽刺:「你们刚刚毁去了这片土地上所有农夫与
牧民的希望。」
维德略作沉吟:「你是指秧苗与羊羔?你们打算让这次返回神域进行轮回的
神官,向你们的神乞求更多这些东西?」
「很准确的判断。」白山嘲讽道:「但这不是所谓的『这些东西』,这是我
们明年不用继续挨饿的希望。恶魔们,你们毁了这一切,而现在,又来说帮助我
们?」
「据我们所知,神域的培植基地已经全力运作,现在供应给各片区域的农苗,
已经是他们满负荷产能下的结果了。有人能够吃饱,就必然有人挨饿……换言之,
你以为……」
「跟踪到定位信号!」前排一名戴着耳罩的男子,回头喊道。
「启动附近的干扰基站。」维德低声回应。
「我以为什么?」白山反驳道:「羊羔不能生产,种子无法发芽,就连我们
人类,也都……无法生育,甚至只有三十来年的寿命。你所说的,诸神皆有启示,
经典中记载着的,农夫们没有详细读过,我却在这三百年不断轮回的生命中,反
复的学习和验证着。」
维德脸色阴沉,没有回答。白山只觉那些充满期盼的农夫的眼神,还在面前
缭绕,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彻底毁去了这些可怜农牧民的愿望,不由得悲从中
来:「以前的世界,并不是这样的,或许你也知道。务农的,只需要留下种子,
便可年复一年的生产;放牧的,只用保持着羊群数量,羊羔便可从羊腹中产出;
还有我们自身,只要男女结合,就可产出新的生命,而无需在原有的旧生命
中不断轮回。是什么毁了这一切?是什么让这世间只剩杂草和虫子可以自由生长?
是恶魔们,是你们!「
「他们正在定位干扰基站!」前排男子紧张的回头呼喊。
「我们得快,这个基站撑不了多久。」
车子明显的进一步加速了,巨大的颠簸让车内众人摇摇欲坠,白山紧紧抓住
前面座位的靠背,才维持住了圣女应有的尊严。
一道红色的亮光,破开阴云,於天边徐徐降下。这红光在雷雨的阴冷中,显
得格外扎眼。
「基站被……」
那道红光穿过雨幕,降到不远处山坡脚下的地表,扎透地皮,钻了下去。紧
随着巨大的轰炸声响,大量泥石被掀了出来,在空中散开,跌落,如同另一阵黑
色的泥雨。
「诸神在九重天上,看着你们。」白山冷冷的说道。
「在这雨云消散之前,都没那么容易。」维德回应道:「我们已经进入三十
七号基站的干扰范围,启动它。」
「敌袭!」有人高喊。
前排车窗上顿时绽开一团血雾,窗下两人颓然倒在车座上。车子便似疯了,
在荒野中连变两个方向,又撞进一连串的石堆。维德一手抄住车座顶上的扶手,
将白山的头部压到自己胸前紧紧护住,在接连几下的撞击之后,车子终於停了下
来。
车门边的男子刚刚开门,就在一串清脆的响声中喷出鲜血,倒在车外。维德
奋力推开另一侧车门,将白山带下车,顶着扑面而来的雨水弯身前行。
很快的,他们就被一群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包围起来。为首高大结实的男
人端着武器,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用嘲弄的眼神望着眼前被雨水浇透的维德,而
后者站直身体,毫不退缩的与之对视。
「藉着雨云掩护,到诸神眼皮底下抢走圣女,做得不错。」这男人的声音,
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讚美。
维德不发一言。这男人耸耸肩,也不再说话,只是抬起武器,乾脆利落的将
维德砸倒。四周众人的武器一齐冒出火焰,在一阵有节奏的响声过后,刚刚从车
上出来的人也都倒下了。
「这不是神域的士兵。」白山只来得及做出这样的判断,就被围上来的众人
捆住。一名士兵将手中的武器对准趴在地上失去知觉的维德,却被他们的首领一
把推开。
「留着他的命。对神域来说,活着的大脑,比死去的管用。」
白山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她只看见有人拎着黑色的套袋,粗暴的将她整个
装了进去,隔绝了外部所有的光线。
「乘神域的人还没赶到,我们走。」这是圣女在这场雷雨中,听到的最后一
句话。
第3节
意识渐渐复苏,眼皮仍然沉重,无法睁开。白山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
过去的,她努力回忆,被人装进套袋劫走,似乎是她最后尚还清醒时的记忆,却
又像是这场恶梦的一部分那般模糊。
全身软绵绵的,想要运动手脚,却提不起劲来。她很努力的集中涣散的精神,
才只够略微移动自己的手指。某种让她昏沉沉的力量,还在她体内没有完全消散,
她混沌的思维在散漫的猜测,那或许是恶魔的法术。
水滴的声音在身边一下,一下的延续着,一股潮湿的凉意,慢慢侵入她的意
识,在她黑暗的思维世界中,沁入一池湖蓝色的春意。春季……据神启所述,芙
蕾雅女神将令世界从白色中醒来,并披上由天河织女亲手织就的草毯。诸神的鹏
鸟将在春季到来的第一天,从天而降到轮回石台上,放下数量可观的秧苗与羔羊,
当然还有从轮回中回到凡世的幼儿们。诸神说,众生平等,凡信诸神者,皆从轮
回中来,皆往轮回中去,此言凿凿,真实不虚。
白山成年后不久,就会经常梦中前世的经历。她於一代代生命中,看见了民
众的苦难,忧心於他们所遭受的飢饿与寒冷。并非农力不足,亦无祈祷不诚,所
有秧苗与羊羔皆茁壮成长,便是明证。如果诸神能赐予更多……这样的念头,在
她前几世的轮回中,虽然也曾出现过,却被她小心的打消了,以免令诸神怪罪凡
人贪欲不足,竟敢向神索取恩惠以外的赐品。然几世积累的期望,终於在这次逾
越了雷池,成长为炽热的祈愿。她藉着农夫的口,将这样的想法传递给了她忠心
的神官普罗米,就在这样的春季到来之时,诸神一定会被大家最真挚的祈求所打
动,鹏鸟送来的,将是更为丰厚的恩典……
不……春季还远没有到来。那池湖水在她眼前晃荡着,渐渐淡去,变浅,变
白,染开了黑暗……
白山终於睁开了眼睛,从这场昏睡中真正醒了过来。
还是那水滴声,真切的滴到身边,一下下的,没有止歇。白山躺在地上,微
微抬了抬头,却是头疼欲裂。渴意从舌根散发出来,已经将全身烧得滚烫,她不
顾其它,努力伸手爬了两步,挪到水滴落下的地方,汲起地上的水坑,一口口的
喝下去。
她努力控制身体,站起身来。白色的神袍有些凌乱,动手整理了,还算整洁。
她注意到自己正被关在室内,三面围着开凿过的石壁,那些水滴,就是从头
顶一处巨石的裂缝中渗透下来。亮光传来的地方,被铁制的栏杆隔着,圣女小心
试探了这些铁桿,似乎没有什么令人心疑的恶魔力量附着在上面,只是这些铁桿
上下均匀圆正,每根桿子都是同样大小,不知是什么样的铁匠才能打制成功。
白山藉着微光,拾起地上的石头,小心的敲击关住她的铁栏,发出噹噹的声
音。这声音刚传出不久,便有几道回声,从四面八方传递回来。
这样的回声,在普通的建筑里根本不可能形成。白山默默估量着这空间的规
模,她猜测,这或许是座巨大的石堡。
「不用敲了,这里是绝禁之地,诸神的眼睛……看不到这里。」意志低沉的
男人,就在隔壁。白山把脸贴在铁栏上探头观望,视线却被那间牢房里的黑暗吞
没。
「诸神在上,你是信神者吗?」白山小声试探的问道。
「我曾经是……只是现在……」
「我能感受到你的迷茫。」圣女鼓励他:「诸神不会抛弃他们的信民,无论
在哪里。」
「除了这儿。」男人贴近铁栏,让光线照在他憔悴的脸上。那是一张临近轮
回的中年男人的脸,一些皱纹已经不动声色的爬到眉心,灰色的头发与棕色的眼
睛,让白山不由得想起了普罗米——但这名囚徒的眼神远没有那么坚定。「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叫什么名字?」白山小声发问。
「这里是地下,神域的卫星也好,无人机也好,都看不到这里。」纷乱的脚
步,大约有四五人的样子,从黑暗深处,一直走到牢房前,乱哄哄的站定。那道
照进牢房的光源,就悬在这些人的头顶,光线自上而下,在他们的额头留下明亮
的高光,却将眼窝与颧骨深深的刻进了阴影里。
白山这才注意到,那光源不是蜡烛,而是某种发出明亮光芒的,拳头大小的
圆球,就由一根绳子,自石顶吊挂下来。
为首的男人一头红棕色的短发,眉毛削尖,眼睛细长,目光阴沉,似乎二十
多岁,正值盛年。带队劫停维德,抢走圣女的,就是他。看到这张脸孔,白山立
即回忆起那段令人不安的往事,心跳加速起来,手心冒出了汗珠。
他没有穿那件黑色的紧身衣,取而代之的是套常见的宽松麻布衣服,没有携
带武器。反倒是一名跟随他过来的人,全幅武装,站到墙边。又有三名好像农夫
打扮的男人,畏畏缩缩的躲开那名士兵,就在为首者身后,挤成一团。
白山感受到了危险,但身为圣女的尊严,令她想要抢先说点什么,尤其是对
牢房外那恶贯满盈的恶魔首领。
「地下?」她感觉到声带有些颤抖,便顿了顿。好在对方并不急於抢佔话语
权,只是戏谑的看着她,这给了白山整理情绪的时间。
「地下?」她重複道,这次的声音充满了勇气:「以凡人的能力,根本不可
能挖掘出这样的地宫。你们使用了恶魔的力量,而这会让你们越来越堕落,并给
这世界带来更加深重的灾难。」
「这不是所谓恶魔的力量,圣女大人。」他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不过这不
重要,我也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们几个,过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指,在空中挥了挥。那三名农夫便迟疑着,走到他
身边。
「您有什么吩咐,大人……不,长官?」
「还记得带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吧?」
「是……投……投名状。」
「以往入夥的,都要杀个神官。」他耸耸肩:「今天你们走运了,我们抓到
个女的。」
白山意识到了什么,她站直身体,大声喝斥道:「我是圣女,诸神於三百年
前降下的圣徒,你们敢!」
那男人嘿嘿笑了,他朝白山指了指,轻佻的问道:「你们认识她吗?」
「不……不认识……」农夫们畏惧的回答。
「怎么可能!」白山大声说道:「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要到我的神殿中
祈祷,否则……」
「好了好了。」男人打断她:「是『你的世界』,而不是『这个世界』。比
如说,我相信你曾眺望过远方的雪山,但是……你曾翻越到雪山的另一头吗?」
「这不可能!」白山大声反驳,但很快,音量便降了下来:「只凭凡人……
那是诸神的禁区,哪怕是恶魔也……「
男人满意的回头,对农夫们宣讲:「看吧,她的衣饰和威严,与你们的圣女
没什么两样。她也是圣女,却不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位。圣女曾说,雪山是诸神的
禁地,除了神以外,谁也无法跨越,你们以为,雪山的另一边,就是禁地。事实
上呢?」
男人望着一名农夫,后者嗫嚅着低下头去。另一名农夫小声回答:「她是…
…
雪山另一头的圣女,那边的世界,和我们的一样……「
「正确!」男人挥起手来,这极大的鼓励了这些农夫的情绪。
「神启中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第三名农夫喊道。
「不!」白山训斥他:「神启是诸神亲口所述,所言必然不虚,你们竟敢!」
男人突然转回身来,打开牢门,将白山拽了出来:「看吧,这就是圣女,诸
神所说的,集威严与圣洁於一身,受九重天神灵加持保护,无人可侵,无人可敌
的圣女!」
白山警告说:「我有诸神加持的力量,你这样的恶魔根本无法……」
她话还未说完,只听哧的一声,身上的神袍便被男人突然扯破,甩到一边,
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肢体,还有圆鼓鼓的乳房,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粉色的
乳头,在地下空气的凉意中硬起,於灯光毫无遮挡的直射下,乳头上每一处粉嫩
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白山於三百年来,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的意识似是停顿了,卷曲的睫毛,
惊讶的眼眸,圆张的粉唇,细长的粉颈,削瘦的香肩,高耸的乳房,平坦的小腹,
黑色的阴毛以及光洁的双腿,在这灯光下凝固着,停滞着。这裸体雕塑般的女体,
毫无准备的暴露在众人,尤其是三名卑微的农夫眼中,全身上下都被灯光照得雪
亮。
「这就是圣女!」男人宣佈。扔下神袍,他又立即抓住了白山黑色的秀发,
紧紧拽住。圣女这才回过神来,惊恐的尖叫着,玉脂般的胳膊护住胸前,另一只
手握住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减轻头皮上传来的痛苦。
男人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用力拖拽,白山晃着赤裸的胸部,左右跌撞,
最终倒在地上。男人紧接着,便伸脚踏了上来,黑色的鞋子,踩在圣女白色的臀
峰上,留下一道漆黑的脚印,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格外显眼。没有任何停歇,
紧接着,又是一脚踩了上去,白山的臀肉在这脚踩击之下,发出一阵与圣女身份
极不相称的,勾人欲望的波浪。男人用力将白山踩趴在地,不顾她发出的阵阵惊
叫,鞋底就在她臀瓣一侧往下擦,圣女的臀肉便被分了开来,粉色的菊门与阴阜,
都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不,你这恶魔!」白山终於从震惊中找回了说话的能力:「还有你们!不
许你们这样直视我!」
农夫们紧紧盯着这具堪称完美的女性裸体的眼神,被一训斥,便就离开。但
不等作恶的男人下令,他们就又忍不住望了回来。
「忏悔吧……」白山抱着一丝希望劝诫道:「还来得及……」
「看这里。」男人弯下腰,手指着白山暴露在外的私处。左右两瓣比肤色稍
稍深一些的嫩肉,紧紧包裹着饱满的阴阜,一些卷曲的,细柔的黑色阴毛,稀疏
的列在两边。圣女用力撑起胳膊,男人抬起脚,一下踩到她拱起的裸背上,将她
的脸踩进泥里,任凭白山用力曲起腿来挣扎,却反而将屁股拱了起来,令这本来
充满了强迫的虐待行为,无意间染上了丝淫靡的色彩。
「圣女,神说只有国王才有可能触碰的女人,现在却被踩进泥里。你们还在
等什么?」男人催促道。
「我们真的被骗了……」一名农夫颤抖着声音,盯着白山美丽却又饱受凌辱
的裸体,嚥了口唾沫。他颤着手,解开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
白山的脸埋在土里,几乎无法呼吸。她努力侧过头来,却看见农夫脱下衣服
的样子。那充满了愤怒与欲望的眼神,刚一触碰到圣女惊惧的目光,便似要喷出
火来:「你!你和你的神!」
他走上前来。踩着白山的男人冷笑着,见状后退两步,让出了空间。农夫接
替他的位置,也是一脚,踩到她修长的腿侧,留下黑色的脚印。他弯腰捏住白山
细长的脖颈,常年辛苦务农的手指,紧紧钳住了她的喉咙。
白山不由自主的双手掐住对方的手指,此刻就算圆鼓鼓的乳房露在外面,也
只能不管不顾。农夫将她提了起来,泄愤般的推了一把,圣女娇弱的躯体,就如
风中残叶,往后撞到牢房的铁栏上,发出一阵声响。
农夫上前,抬手一记耳光,甩在她精緻的,如雕如塑的脸庞上。随后,便用
力抓住她的乳房,那充满弹性的乳肉,便被挤到了粗糙的手掌两侧,任农夫的手
指,深深陷进了白嫩的软玉里。
「呜……」白山失去了抵抗力量,发出绝望的哀声。
「我不再信神!」农夫说:「我入夥了!」
「很好。」男人说:「可以开始你的投名状了。」
「等等……」白山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诸神会原谅你们……」
农夫拽起白山的头发,将她摔倒在地。圣女的乳房朝上露着,她连遮羞的力
气都失去了。
农夫光着身子,趴到她身上。田间劳作留下的黝黑肤色,与圣女洁白的身体
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只手压住女人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下体摸索着,在白山
两条长腿的左右挣扎中,准确找到了私处的位置,手指毫不客气的分开阴门,粗
鲁的摩擦,感受她最柔嫩的部位。这便是简短前戏的全部内容,没什么耐心的农
夫这就提起自己硬梆梆的肉棒,龟头毫不犹豫的顶开阴门,在这短短的过程中,
白山徒劳的抬手抵住农夫健壮的胸膛。
「不……」白山说:「求你……求求你……」
「啊!」圣女发出一阵惊呼。农夫的屁股完全沉下去,整个身体压垮了白山
的胳膊,紧紧贴在了这具美艳的肉体上。
白山咬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农夫开始粗暴的抽送,每一次都高高抬
起,再又尽根没入。圣女的双腿不再挣扎,只是被农夫压开,随着一次次的冲击,
有节奏的小幅晃动。
「你们还要等吗?」导演了这一切的男人,向另两名农夫发问。
看呆了的两人,也回过神来,脱去衣服,围了过去。
几双手在圣女身上游移,她饱满的乳房被这些手重点照顾,被不时或捏或挤,
反覆的蹂躏。这场凌辱的混乱场面,以趴在白山身上的农夫僵直身体射精作为结
束。他恋恋不舍的抽出软下的阳具,看那白浊的精液从圣女双腿间缓缓溢出,满
意的出了口气。
紧接着,白山就成为余下两名农夫的争抢对向。其中一个蹲在她头部旁边,
抢先拉她胳膊,将她的躯体拖向自己。另一个也不甘等待,抱住她的一条腿,往
下拉扯。白山的身体就在这两个男人的争抢中,无力的挣紮了会,便被腿边的农
夫近水楼台的宣告佔有。他只是将白山已经脱力的双腿分开,就毫不费力的对准
了位置,插了进去。
抢佔成功的,开始不紧不慢的享受抽送的快感,失败的那位,则后悔於自己
的失策,却又更多的将不满发泄到白山的美乳上。他越发用力的虐待着圣女的乳
房,引得她发出音调纤细的悲鸣。这种年轻女性受虐时独有的声音,愈发刺激着
男人的欲望,两人都毫不怜惜的加大了动作。
白山双腿被抱起,光洁的脚丫在半空中,随着身体承受的冲撞而来回摇晃。
农夫甚至将她的屁股从下而上的掀离地面,令她摆成极其难堪的,双腿大开,
阴部朝上的姿势,从而可以更深的插入她。这样的冲击毫无怜香惜玉可言,女孩
阴部媚肉被粗大阳具带出,再又深深的插入。她的腰肢被折成很小的角度,在男
人一次次大力撞击下,随时都像要折断一般。而她圆润的乳房,却被抓在另一个
男人手里,肆意揉捏,娇嫩乳头时而被粗大的掌心压住,时而显露出来。在这地
下灯光里,乳头的粉色,乳肉的白色,男人手背的深色,交织着,碰撞着。
直到第二个男人也满足的站起身来,白山才得以放下双腿,躺平喘息。她休
息的时间还远远不够,就有憋足了欲望的下一个男人,趴到这副赤裸的躯体上。
白山没有任何抵抗,只是张开嘴,在农夫贪婪的沉下屁股时,从咽喉里挤出
了女孩特有的声线:
「啊!」
她清楚的知道,却又不愿去思考。在轮回了如此多的世代之后,她原本应当
圣洁无瑕的肉体,转瞬之间,已经被第三个男人佔领。
第4节
「我是维德,当地反抗组织的领袖。」维德松开白山的手:「我是来帮助你
们的。」
他银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芒。铁灰色的眼睛,与深色眉毛的组合,透
着坚毅沉稳的气息,此刻却带着轻松的笑意。直鼻樑下的嘴唇,被他用食指盖着,
作出噤声的手势。
「你?」白山惊讶的叫道。她立即意识到刚刚声音过大,便小心左右张望,
确认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圣女穿着普通神官的红袍,在这城镇边缘的狭窄泥
土道路上,并不怎么显眼。她左右看过,还是谨慎的翻起兜帽,将俏脸与长发都
藏了进去。
「跟我来。」维德温柔的拉起白山,转过两条泥路,退进路尾不起眼的小石
屋里,探头观望,确认没有人发现他们,就关上了门。
「诸神在上!」白山说:「看在你数次帮助我的份上,在我把你以渎神罪送
交国王卫队之前,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说,觉醒吧,白山。」维德向前探身,轻轻抓住圣女双肩,压低声音,
坚定的说道:「这世界的原貌早已被你洞悉,它就藏在记忆深处。觉醒吧!」
白山猛的深吸口气,醒了过来。
水滴,渗过头顶的石缝,掉下,一滴,一滴,落进水洼里。灯光透过铁栏,
照进牢房,却没能驱走这里的黑暗。
她茫然坐起,盖在身上的衣料滑了下去,露出乳房。圣女回想起被人奸淫的
经历,呆了半晌。木然拿起滑到腿间的衣服,认出这是她的神袍。白山抖开它,
无言的穿上,才想起神袍已经被扯坏,低头望去,破损的衣料露出胸部与乳头,
在空气中无力的颤抖。
白山突然脱下神袍,埋低头,无声哭泣。
「圣女大人?」隔壁消沉的男人,趴在铁栏上往这边张望,低声说道:「感
谢诸神!您终於醒过来了。」
「不要再叫我圣女……」白山努力抑制着抽泣:「我已经不配……」
「我原来是服侍圣女的神官。」男人坐下,背靠牢门,自顾述说起来:「神
官,您知道吗?如果我们两个世界是一样的,在您的世界里,应该也有这样的人。
他和圣女的寿命都比普通人稍长一些,两人轮回时间刚好相隔十八年。在圣
女进行轮回时,他刚十八岁,一边照顾和教导童年时期的圣女,一边维系神职工
作,到他三十六岁,要进入轮回那年,正好是圣女的十八岁……「
白山静静的听着,她想起了普罗米,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还有五年进入轮回,我们的圣女现在十三岁。有一天,我到雪山边的草
原,查看牧民们过得如何。这些人乘坐着被称为车的东西,将我劫到这里。」
「诸神没有反应吗?」白山忍不住问道。被劫那天,虽然下着雷雨,那道从
天而降的红光与威力巨大的爆炸,仍然让她记忆犹新。
「没有。」男人颓然答道。
白山想起维德所说的「干扰基站」,便没再说话。
「这里是地下,他们以我们无法想像的能力,开掘出了这座地下堡垒。神力
真的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吗?我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每天看着恶魔们自在的四
处穿行,神真的是全知全能的吗?」男人喃喃自语,这些话像是在问白山,又像
是自问。
白山想要反驳,农夫压在身上起伏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她垂下眼睛,自
语道:「我已经……不是圣女了。」
「你想过要逃出去吗?」男人问。
白山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会,又说:「我们被关在这里,是让他们做投名状
用的。如果没有抓到你,他们上次投名状时,应该会……杀掉我吧。」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投名状是什么时候,但待在这里,一定会死。
「对不起……」男人说:「我当时吓坏了……如果我说话,就会被杀……所
以……我想制止他们,但……不敢出声……」
沉默了许久,白山淒然一笑:「这不怪你,作恶的人,不是你。」
她又问:「他们为什么要做投名状?那些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那三个人是我所在世界的农夫,恶魔们说,我所在的世界,叫第三十七号。」
男人说:「在我出事之前,他们就失踪了,我被抓到这里,才知道……是这
群恶魔干的,反抗诸神的暴乱组织。我们知道他们,有两个头头,其中一个就是
你见过的,叫阿撒托斯,经常使用青年时期的身体;另一个你没见过,他叫维德,
经常使用中年时期的身体。他们和我们一样,没有老年,在三十多岁,就会寿尽
而死,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没有诸神的光辉,他们仍然可以轮回复活。幸好他们
同样无法生育繁衍,但是为了扩充数量,会掳掠我们世界的平民,逼迫加入。」
「你们对这些恶魔的瞭解,远远深过我们。」白山说。
「因为我们饱受阿撒托斯的骚扰之苦,诸神怜悯我们,透露给我们一点点与
恶魔有关的知识,并赐给我们与之作战的武器。但是……」男人的声音低沉下去:
「他们盘踞在这里,诸神难道真的无法探知吗?地下世界,真的如他们所说,是
诸神无法观测的所在吗?」
「我不知道……」白山又低下头:「这些问题……我不知道。我不是圣女了,
诸神的神力,没有加诸在身,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随着零碎的脚步声,两名士兵穿过昏暗的过道径直走到牢房前,打开牢门。
「从现在起,你们可以在地下二层和三层自由行动。绝对不允许上到一层,
否则你们将被立即击毙。」士兵宣佈道,并给两人戴上金属制造的项圈。白山不
解的走出牢笼,接过士兵递上的由亚麻布缝制的,款式普通的衣裙,瞥见那位神
官的项圈上,有红色的亮点,在缓慢的闪动。
她猜测,自己的项圈上,也有这样的装置。
「项圈可以定位你们的位置。」士兵强调:「当项圈振动时,你们必须立即
返回牢房,也就是现在这里。试图自行破坏项圈的行为将被视同逃跑。不管你们
到哪,我们都会知道,放弃逃跑的念头,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一些。」
说完这些,士兵们便匆匆离开,只留下这两名囚犯,茫然站在灯下。
「恶魔们被麻痺了,诸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神官欣喜道。
两人不再出声,默默的往前探索。这是一条狭长过道,每隔一段路,便有一
盏发光的灯球,固定在天花板上。开凿出的石墙上每隔十几步都有掩闭的铁门,
两人推开其中一些查看,在这些标着数字符号的门后,堆积着数量惊人的粮食、
衣物和其它生活用品。
神官啧啧惊叹,白山则沉默不语。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食物储量,抵得过
她所在世界的整个国库。
经过初步探索,确认这层空间虽然不大,却也超过了他们开始的想像。这里
由一条过道串起,过道尽头便是监牢,道路两边,排佈着仓库和一些用途不明的
小房间。
他们正站在过道的起始点,这里有向上的阶梯,没有向下。「地下三层」的
字样,提示这里的位置。
「我想知道上面有什么。」神官拾阶而上,白山的项圈却震动起来。他们商
定,神官继续向上探索,尽可能多的瞭解这里,白山则暂时装出听话的样子,不
令对方警觉。
互道了小心,两人暂时分开。白山在项圈震动的催促下,努力装作听话的样
子,甚至还小跑了两步,往昏暗过道的另一边赶去。
早有人一身便装打扮,等在那里。黯淡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面貌,白山也无
意观察对方,只是假装听话,任他使用手中的器具停止了项圈震动,并依吩咐跟
着他,在过道中走了一段,进到之前不知用途的小房间里。
这里没有多少光线,环顾四周,只是隐约看到些许桌凳器具,似是经常被使
用的样子。这人命令白山趴俯在桌子上,她心中疑惑,还是乖乖照做了。
房间暗处存放的,尽是些镣铐绳索之类的拘束刑具。男人在她身后走动,发
出令人不安的金属撞击声响。他将白山手脚铐起,固定在四条桌腿上,满意的端
详了她趴俯在桌面,四肢朝下固定的狼狈样子,踱到她面前,两指托起她秀美的
脸庞,欣赏着白山哀求的眼神。
「你要对我做什么?」女孩试着挪动手脚,却只发出铁链的声音,便只得求
告:「请放开我,诸神在上,请不要……伤害我。」
那人没有回答她,只是扔下她的脸蛋,移步到她身后。白山只觉得屁股一凉,
单薄的衣裙已被掀起,那圆润紧翘的白色臀峰,毫无遮掩的露在外面。
白山「呀」的惊叫起来。男人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来到房门边,取下挂
在墙上的某种装置,朝它大声说话。
「过来吧,地下三层,三三零二室。这次的货色果然不错。」
白山窥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闭上眼,发出一阵悲鸣。
「是她在叫吗?」墙上的装置果然回应了他:「光是听着,就很有感觉了。
我们马上下来。「
白山没有睁眼,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只能顺从
应对。如果她有反抗的意思,就有可能连累到神官在上层的探索进度,那样,一
切就全完了。
粗大的肉棒,在阴门外廝摩着,却不急於进入。这是和之前农夫完全不同的
进攻方式,束缚了女孩的行动,便可以放宽心态,慢慢品嚐。看涨大的龟头在女
孩粉嫩的阴门外上下摩擦,时而将阴唇稍稍顶开一些,露出里面的嫩肉,时而往
下滑落,亲密的抚弄在敏感的阴蒂上。
白山两手抓住镣铐,双腿紧绷。即将再度被她所厌恶的恶魔们奸淫,她既紧
张,又恐惧。男人的肉棒就抵在下体最私密的地方,随时可能破门而入,却又缓
慢的在门外缠绵。随着肉棒贴着阴唇轻柔的动作,白山时不时的因为紧张而绷起
腿根,这让她的屁股以缓慢的节奏上下晃动着——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却也极
大的刺激了身后的男人。
「这么想邀请我插入吗?圣女大人?」
白山意识到刚才不小心做出了羞耻的动作,一时红透了耳根。她咬住牙,本
想下定决心,不理会身后恶魔的任何讥讽,却在他又一次紧贴着阴蒂的龟头研磨
中,不由自主的再度缩紧臀肉,抬高了腿根。圣女的屁股再一次不知羞耻的晃动
起来,仅管只有一瞬,也极大的摧残着白山的自尊。
继续忍耐下去,只有令这淫荡的动作一次次不受控制的上演,与其如此一点
点的丢弃城池,不如抛开一切,或许还能保住最后一点尊严。
「要做什么就快点来吧!」白山喊道:「在后面不痛快的婆婆妈妈,算什么
男……啊!」
肉棒尽根没入了。
白山仰起头,秀发披散在褶旧的衣服上。她喘息着,想要放平思绪,那肉棒
却在她阴道深处一下下的直捣花心,不过几下,便带着丝丝汗液,从肉棒与阴门
紧紧结合着的肉缝深处,一股股的翻了出来。
「呜呜……」白山努力压抑自己的感觉,不愿给身后施暴的恶魔带来更多征
服的快感。男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专心致志的撞击眼前美妙的肉体,在她圆润的
屁股上,有节奏的撞出一阵阵波涛臀浪。
「果然是个上等货色!」嘈杂的男人们挤进这小小的房间里,原本有点空荡
的地方,突然变得人声鼎沸。
「呜!」圣女扭过脸去,不愿让男人们看见她此刻表情。这些人却用力将她
脸蛋抬起,分开鬓发,仔细打量,这让白山死死闭住眼睛,不肯睁开。
「她不敢看我们。」男人嘻笑着:「喂,你把她插爽了,你看,脸都红透了!」
「没有……」白山反驳着:「我……啊……啊……没有……」
「再叫几声来听听啊。」男人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白山咬住嘴唇,不再说话。一阵剧烈的抽插,令她不由得耸起肩膀,俏脸更
深深的埋进桌底。
「快一点,我等及不了。」有人催促。
「我就先用前面好了。」有人咕囔。
白山的脸蛋被再一次强行抬起,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迟疑着,终於
睁开眼睛想要一看究竟,却是一只高高昂起的肉棒,竖在眼前。
「来,含住它。」这人命令着。
「呜……」白山似是哀求,又像是坚定的拒绝:「不……我绝不……」
「不顺从我们,你的那位朋友,可就有大麻烦了。」男人们嘻笑着警告。
白山心乱如麻,身后的抽送偏偏在这个关头再次加大力度,在一阵暴雨般的
冲刺之后,火热的精液一股股的灌进圣女的子宫。
女孩的思维防线已经溃不成军,她没有多加思索,就认命的张开了粉唇。
「这就对了。」男人满意的讚许着,那只肉棒在她充满弹性的唇边左右挤了
挤,便推到她温热的嘴巴里。
「呜呜……」白山被塞了满嘴,有些难以呼吸,便抗议似的发出几声悲吟。
与此同时,又一只肉棒毫无徵兆的在她阴阜外推挤,顶开阴唇,藉着大量体
液的润滑,毫不费力的插了进去。
「呜!」白山发出婉转的惊呼声,又引得男人们一阵淫笑。
「湿透了!」男人们调笑着白山:「你是三十六号世界的女人吧?你们平时
过那些刻板教条的生活,没有在这里爽吧?兄弟们的花样,有没有让你舒服?」
白山含着肉棒无法说话,只能随着男人抽插节奏,发出「呜呜」的声音。
「如果这几个人不知道我是圣女的话……」一丝念头在她脑中闪过:「我就
可以不用辛苦维护尊严……」
这念头很快就被否决了。圣女本想整理更多理性思绪来构筑新的防线,又一
轮暴风骤雨般的冲刺,和更多火热精液的射入,让她的思想再度飘飞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房间里的人轮流获得了满足,也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最后
一批人临走前,关上了房间的门,这让没有光源的这块小小区域,瞬间被黑暗笼
罩。没有人想起要解开白山的镣铐,或许他们是故意的,但这已经没有关系,女
孩经过这番折腾,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开了门。一道光亮,凭空发出,照亮了这
块小小的封闭场所。维德举着手电,四处查看了一番,又将门关上,转向白山,
轻声说话。
「这里安全,你很熟悉,也不会有其他人闯进来。我会悄悄运送一台记忆读
存器,和一台发电机给你,把它藏在这,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用手电照
向墙壁,那幅诸神显圣图,在手电光圈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幅图是长期挂着的吗?很好。图画背后的墙……」维德用手轻轻捶打,
确认它的坚硬程度:「可以挖开。我会送你一台设备用来挖墙,在图画后面打出
一块很小的空间就足够,平时用画掩盖,用来保存机密。设备用完后,再暗中还
给我就好,挖出的泥土,一定要小心包严,拿到城外丢弃,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白山默默盯着眼前的男人。他曾是敌人,却在此时与她结成不可思议的,难
以想像的关系。这层关系是什么?白山问自己。
道道凉意,从双腿传来,却有阵阵火热的悸动,从女孩下体最私密的地方,
燃烧,流转,上升,在小腹处炸开,将温热的暖流,带到全身各处……
白山从迷梦中惊醒,睁开了眼睛。
还是这处石室,还是被铐在桌上。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有不知何时进来的,
不知是什么样的男人,在身后,默默的奸淫着她。
白山又闭上眼睛。性感的屁股被男人撞击着,娇弱的身体,在桌子上摆出任
人品嚐的姿势,毫无招架之力的承受着男人的欲望。那件衣裙不知什么时候,被
掀到了胸部的位置,露出压在桌面上的,挤成半球形的双乳轮廓。纤细的腰肢随
着男人冲击的节奏,一下下,左右摇摆,好像风浪中的小舟。
啪……啪……啪……这声音时而真实,时而虚幻,而这一切,她都已经,不
太在意了……
第5节
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究竟过了多少时日,白山无从得知,也失去了兴趣。
每隔段时间,就有人送来烹煮好的食物与洁净的饮水,这或许是白山在得到
可以在地下三层与二层自由活动的指示后,额外获得的优待,又或许,是她一直
乖乖的服从,用自己美艳的身体满足了这里无数男人的欲望,所换来的奖赏——
她不想知道。
事实却是,她一步也未曾踏上过地下二层。未知的世界已足够让她恐惧,这
里的一切都对她的思想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她不想,也不敢,再上到地下二层,
她害怕那里可能存在的任何东西。
更何况,就像现在这样,项圈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白山麻木的放下手中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是杯子,是碗匙,又或是某些
不知名的器具,都无所谓。只要项圈震动,她就放下手中的一切,沿着地下三层
的昏暗过道,走到尽头。那里,一定有男人在等待着她,或生脸,或熟脸,都不
重要,白山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次也没有例外,只不过,这个人是他们的首领阿撒托斯。
「你好啊,圣女。」阿撒托斯还是一副戏谑的口气:「看到你已经……融入
了我们的生活,我很高兴。」
白山一言不发。虽然没有做好要为这恶魔首领、万恶之首服务的心理准备,
她心里却没有多少抗拒。不过是又一次的忍耐、插入、呻吟和释放,没什么特别
的,她默默安慰自己。
「这次,我需要你服务我的一名特殊客人。」阿撒托斯自满的踱步:「你可
能猜测是我,很遗憾姑娘,我对你婊子般的身份,并不感兴趣。」
白山抬眼看了他,又顺从的垂下目光。
「当然,又是一场投名状。」他轻浮的撩起白山的长发:「毕竟对他来说,
你的身份可是非同小可,圣女大人。」
说罢,他后退两步让开地方。从黑暗中缓缓走入灯光下的,是曾经和白山盘
算如何分工,计画合作逃出这座地下世界的男人,那名神官。
「是你……」白山不可置信的惊呼。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
一时间,所有的忍耐与希望,都被击得粉碎:「你!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诸神!」
为了他能安全的找到逃脱这里的办法,白山才努力隐忍,然而现在……
白山发出了自被劫后的第一声痛哭。
「对不起……如果你上到地下二层的世界,你也会……产生动摇。他们太强
大了!那种力量,轻易的撕开岩石,点燃大火,我亲眼看到他们甚至也可以创造
生命,让死者复生。诸神能办到的,他们也可以,甚至……」
「不要说了!」白山哭泣着:「恶魔的力量,与神同源,去向各异。恶魔影
响大地,令人不生育,籽不出芽。你也是神官,学过神启,这些都忘了吗!」
「开始吧。」阿撒托斯微笑:「她是第三十六号世界的圣女,只要狠狠的亵
玩她的身体,我就会相信,你已经和那些神成为过去,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
「抱歉。」神官脱下衣袍,走向白山,拉起她的手。
「不要碰我!」白山嘶吼着。
神官用力扭住她的双手,将她推在墙上。圣女拚命抵抗,她抬起膝盖,重重
撞向神官的腹部,再张嘴咬向他的胳膊。
「要不要帮忙啊?」阿撒托斯嘲弄的发问。
神官奋力将白山双手扭在一起,腾出另一只手来,揪住她的衣服,任凭她如
何挣扎抵抗,将衣料猛的拉开,一对圆滚滚的玉乳,立时跳在众人眼前。
白山终於放弃抵抗,她哭泣着,靠着牢墙,坐到地上,发出歇斯底里的悲泣。
神官愣了半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迟疑的望着痛苦的圣女。
「快一点,别酝酿情绪了。」阿撒托斯有些不耐烦了。
「我……」神官喃喃自语。
「怎么了?还想做回囚犯,固执的信奉你那虚伪的神?」
「我愿意加入你们。」神官回过身,对着阿撒托斯,低声请求:「只是……
放过她吧。其它的投名状,我都能做,但对她……我做不下手……放了她吧,
求您,长官。「
神官乞求着,跪在阿撒托斯面前。
后者低哼一声,探手至腰间拔出武器,对准神官的额头。一阵巨响,鲜血从
他迸裂的头颅中飙了出来,他像被击倒的麻袋,重重往后仰倒,汩汩血流在他脑
后的地面上,渗出一道正圆形的血环。
空气凝固了。
白山含着眼泪,跪坐起来,赤着双乳,爬到神官额前。鲜血还在流淌,他脑
后的血环,越变越大,像是要将世界,整个吸纳进去。
「第三十七世界的神官。」白山尽力稳住暗暗哭泣的声线,按着他的额头低
声祝祷:「愿诸神照料你的灵魂……我甚至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阿撒托斯手中那件致命武器,正对准圣女的眉心:「如你所见,
你们合夥演戏对我的欺骗,并未奏效。」
「杀了我吧。」白山轻轻说道。
又是一阵巨响。圣女身躯猛的一颤,却不是武器发射,这响声,来自头顶,
如同夜空中最淒厉的风号。
「敌袭!」巨响声中,有人呼喊。
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队全幅武装的士兵,围到阿撒托斯身边。这个男
人扔下圣女,带着这群人,匆匆没入过道的黑暗当中。
白山为神官整理好仪容,擦乾了自己的眼泪,站起身,整理衣服。头顶的轰
鸣时时响起,她迈出脚步,一步步走到过道另一头的阶梯边。「地下二层」的指
示,就在上方不远处。
白山吸了口气,踏足而上。
一阵猛烈的震动,将她晃得摇摇欲坠。圣女努力稳住身体,继续上行。在这
阶梯的出口,道道火光,将地下二层的世界完全照亮。
透明的器物,每个均有一人来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多到难以尽数。白山
靠近这些设备,赫然发现一个个赤裸的人,闭着眼睛,安然站在这些充满了液体
的透明罐子里,好像外界纷杂的响声,与他们完全无关。
她甚至在最显眼的罐子中,发现了赤裸的阿撒托斯。他的面貌似乎比刚刚看
到的要更年轻一些,安详的闭着眼睛……
白山脑中突然跳过「轮回」二字,紧接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字眼:「克隆」。
圣女在记忆中努力追寻,想要找到这应当是从未见过的字眼的出处,却一无
所获。巨大的声响再度传来,这次伴随着滚滚热浪和火球。最远处的透明罐子被
这强烈的气浪震碎,里面的液体沖泄而出,带出了赤裸的人。他刚一掉出罐子,
就躺倒在地,似是死了。
这一阵阵的巨响过后,便是密集的清脆声响,与阿撒托斯发射武器时的声音
几乎一样,却要迅猛得多。一些没有来得及拿起武装的男人,慌张的四处逃窜,
紧接着,是士兵们败退下来的人潮。远处的火光中,明显是另一阵营的军人们,
将这群败退的士兵,驱赶到大厅一侧,令他们集合在一起,放下了武器。白山远
远看到投降者中,阿撒托斯赫然在列,便知道这群暴乱组织的成员终於战败,暗
自松下口气。但很快,她想起刚刚看到罐子中的另一个阿撒托斯,心又揪了起来。
更有随后出现在她视野中的人,令她陷入极度的恐慌。
维德。
这名银色头发的男人,远远就发现了白山的所在。他铁灰色的眼睛死死盯住
圣女,作出几个手势对进攻方的军人下达了一些命令,就大踏步的朝她走过来。
白山回过头,想要回到地下三层,却被维德抢先几步赶到,捉住了手臂。
「放开我!」白山喊道。
维德不由分说的将圣女拽起,拖向地下二层的出口,他们攻进来的方向。白
山继续激烈的抵抗,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劫往何方,尤其是在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梦
的情况下,这未知的恐惧,激发出了她身上全部的力气,拚死挣扎。
「来两个人!」维德命令。
两名士兵奉命过来,其中一个取出刚刚缴获的器具,解开了圣女的项圈。他
们和维德合力,制住了圣女。
「听我说!」维德望向白山的眼睛,大声吼叫。
淒厉的声响却在此时再度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的震颤,以及雷鸣
般的闷响。圣女站立不稳,被结结实实的震倒在地,四周那些透明的罐子也被尽
数震碎,液体洒落出来,汇成河流,肆意奔淌,赤裸的人体随着水流,好像枯败
的丛丛草桿.
白山挣紮着想要起身,发现身边所有人,都已被震得东倒西歪。
「是神域!我们被发现了!」阿撒托斯在不远处喊道:「你!维德!为了救
你的圣女,你太不小心了,你引来了他们!」
军人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四处,还在艰难的起身,阿撒托斯就已经撞开看守他
的士兵,冲过来拽起维德的衣领:「今天这里所有人,都得为这个圣女陪葬!在
诸神眼皮底下,你敢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你不要命了吗!」
维德冷笑道:「这里不是你的最终基地,你还藏有其他备份的克隆和记忆体
吧?」
阿撒托斯松开手,嘿嘿一笑:「当然,我和弟兄们根本不会为这些不知所谓
的事情拼上底牌。」
维德说:「神域不会放过我们所有人,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战死,绝对不能让
他们得到任何一个活着的大脑。这一点,我们是否可以达成共识?」
阿撒托斯点点头。
维德又说:「我们可以暂时并肩作战,大家都不想死得太窝囊。但是,圣女
现在归我保护,如果你从中使诈,我会将你建在东径九十一度零六的秘密基地轰
成碎片。这一点,我们是否达成共识?」
阿撒托斯冷笑道:「你也有牌在我手里,还由不得你危胁我。不过我已经失
去了对三十六号圣女的兴趣,就还给你好了。」他回过身来,对刚刚被俘又重获
自由的士兵们喊道:「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要把那
些神域的崽子们,轰到地狱里去!」
白山勉力站起身,想要冲出去,和神域的力量汇合,维德一把拉住了她。
「干什么!你有克隆体备份吗?你真的不要命了?」
白山喊叫着,用力击打维德,狠不得将他一拳打倒,好回到神域的怀抱。维
德尽力将她制住,盯着白山的眼睛,喊道:
「白山!觉醒吧,白山!」他呼喊着:「这世界的原貌早已被你洞悉,它就
藏在记忆深处。觉醒吧!」
圣女停下了动作。维德的呼喊,和她曾在梦中梦见的,完全相同……这是…
…
前世的经历吗?
维德继续说道:「不管你现在相不相信我,你都必须按我说的做。否则,你
这几世的努力,都有可能化为泡影。」他将她拉到地下三层入口,叮嘱道:「我
们所有人都会死,一个也逃不掉。只有你必须活下去,因为你还没有留下任何备
份——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照做!神域还不知道你和我们接触过,记住,你
在这里,和他们,和我们,和神域体系以外的任何人的接触,你都要守口如瓶,
绝对,绝对不要透露给任何神域体系的人知道。」
白山望着维德铁灰色的眼睛,这双眼眸,和梦中曾经见过的,曾经相信着的,
别无二致。她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抵抗,只是点了点头。
维德欣慰道:「很好,这样才对。早点醒过来,不要忘了,普罗米,他还在
等着你……他需要你!」
说完这段令她惊异的话,维德招手朝士兵们命令:「过来几个人,准备炸燬
这层楼梯,不能让神域看出这里有个入口。」
几名抱着包裹的军人,立即赶到他们身边着手准备。维德不舍的望了白山一
眼,这眼神中,有紧张,有期待,更有其它更加複杂的意味。白山立即想起,她
亲手送普罗米到轮回接引石台之时,这名忠心耿耿的神官,也曾用如此複杂的眼
神望向她。
「他们开始地面进攻了!」远方的士兵高声喊道。随后是一阵紧密的爆炸声,
远处的昏暗,立即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
「摧毁所有的记忆体!一个不留!」阿撒托斯在远处呼喊。
「快!」维德命令道:「前面的士兵坚持不了多久!」
圣女被催促着,下到楼梯底部。她回头望去,维德正在上面,回望着她。
「我们被……」
一阵巨大的爆炸,掀起火焰,堪堪从维德头顶划过,照亮在场所有士兵坚毅
的脸。
「炸燬这里!」维德下令。
大量的沙土瞬间倾翻下来,埋住了楼梯出口。白山被迫得倒退几步,在沙石
落定之即,她与上面那个充满了血腥与屠杀的世界,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