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第六卷:兰车以归 第一章:汉宫春色 兰汤殿内水雾缭绕,池壁上的铜管中,热水「哗哗」的流淌,除此之外就剩下一片尴尬的静默。 程宗扬俯着身,鼻尖与那张惊惶的面孔相距只有寸许。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鼻端能清楚嗅到她唇瓣上如兰般香甜的气息。这张面孔自己并不陌生,问题是自己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是她。 没错,自己认错人了。 比认错人更尴尬的是,自己还搂着人家的屁股,阳具顶在她的臀缝里,好死不死地插进去半截。 程宗扬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埋怨水汽太多,雾里看花,结果迷了眼睛。更顾不得去找蛇奴算账,那个该死的贱婢一通瞎指,自己本来是想偷窥赵合德的美色,她硬把自己指到赵飞燕的汤池里──这下误会可闹大了! 怎么办? 遮住脸拔腿逃跑?先不说池子里能不能跑得开,这么近的距离,她连自己鬍茬都能数得清,难得还指望她认不出自己? 不言声地拔出来,装成路过一样拍屁股走人,就当事情没发生过?能没发生过吗?肉棒还在人家最私秘的部位里面插着呢。 跪下来求原谅,说自己认错人了?人家能信吗?认错了还找这么准,一杆进洞?说没瞄过,全靠手感,谁信啊!再说了,这种事情说句误会就能原谅吗?诛九族都属于轻的好吧! 痛哭一场,然后自杀谢罪?自己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的地步,拥立天子,裂土封侯,未来的前景一片光明,就因为进错一个洞,突然间人生就结束了? 就在程宗扬绞尽脑汁的同时,尴尬的沉默仍在继续。 最初的震惊过后,赵飞燕涌上心头的先是无比的羞怒,接着是痛苦的哀伤。 她身体微微发颤,美目中忍不住涌出热泪。作为一个出身寒素的皇后,她很清楚外界关于自己的种种流言有多么不堪和恶毒,在那些谣言中,自己早已被塑造成一个声名狼藉,不知羞耻的荡妇。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她时时处处谨言慎行,如履薄冰,结果终于有了这么一天…… 放任一个男子出入宫禁,自己不是没有担心过。可他不仅是唯一在危难之中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还是妹妹托付终身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辱自己? 他真当自己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妇吗? 让赵飞燕意外的是,他看上去比自己还要震惊,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一脸的呆滞和茫然。忽然间,她心底生出一个念头:也许这真是一个误会?毕竟水汽这么大,相隔尺许,几乎就看不清面容…… 就在赵飞燕寻找理由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终于打破沉默,他的眼神猛然间变得坚定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一把搂住自己的腰臀,接着下体一挺,阳具用力捅入。 「啊呀!不──」 赵飞燕只娇呼了半声,体内便蓦然一震,那根怒龙般的阳具贯入蜜穴,又热又硬的棒身直插体内,像是要把自己贯穿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感从身体深处迸射开来。 铜管流出的热水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池中的水声却仍在继续。光滑的汉白玉池沿沾满了水,犹如一面雪亮的镜子,映出一张妩媚而娇艳的玉靥。 一名风姿绰约的绝色丽人被人按在池沿上,她身材纤巧,虽然轻盈柔细,却依然凸凹有致,浑圆的双乳压在身下,随着身体的动作,如同一对柔软的雪球般滚来滚去。此时她正背对着汤池,白玉般优美的双腿浸在水中,一名身材精壮的年轻人从后压住她的娇躯,块垒分明的腹肌不住收缩、绷紧,顶住她的雪臀,用力挺弄。 「不要……放手……」 「放开我……」 赵飞燕蹙着眉头,带着一丝颤音哀呼道:「停……停下来……」 程宗扬倒是想开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解释是不可能解释清楚了,即使能解释清楚,也没个鸟用。下面都已经进去了,说什么都晚了,这会儿再拔出来,还不如接着做,反正罪名都一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完拉倒。 程宗扬充满歉意地说道:「抱歉了,皇后娘娘。」 赵飞燕几乎哭出声来,「停!停下……」她声音清脆而又悦耳,犹如黄莺出谷,婉转动人,「求求你,不要再插了……」 程宗扬心下一软,停住动作,阳具仍留在她穴内。赵飞燕一手伸到臀后,掩住臀缝,身子因为羞痛而微微战慄。 「不要!」 身后的水声由远及近,赵合德听到姊姊的痛叫,情急之下,趟着水跌跌撞撞地闯过来。她抱住姊姊的手臂,带着哭腔道:「都是我不好──姊姊,你是怎么了?」 被妹妹撞见这一幕,赵飞燕羞窘难当,难为情地转过脸。 「都是你!」赵合德眼泪汪汪地抡起粉拳,捶在程宗扬胸前,「你那么大,姊姊怎么受得了?坏哥哥!」 程宗扬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大老虎,能大到哪儿去?再说了,我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处女都受得住,你姊姊怎么就受不住?你瞧,我还没全插进去呢。」 程宗扬说着挺了挺腰,下面的丽人又是一声痛叫。 刚才只顾着吃惊,这会儿阳具一动,程宗扬顿时觉察到一丝异样。身下的丽人肤白如雪,臀滑如脂,蜜穴更是出奇的软腻,阳具插在里面,酥爽得像要融化一样。但插到中段,蜜腔蓦然收紧,像荷包的收口一样变得又紧又窄,里面的蜜肉绵软紧凑,曲折柔滑,以自己的长度,居然一下插不到底。 赵合德双手用力推他,「坏哥哥!阿姊都被你弄疼了,别插啦。」 程宗扬无辜地说道:「我根本没插到底好不好?不信你自己看。」 赵合德低头看去,才发现那根肉棒还有一大截露在外面,不禁有些发呆。 「快拔出来……」赵飞燕颤声道:「好疼。」 不会吧?「程宗扬不明白她一个少妇,为什么跟处女一样连连呼痛。 赵飞燕羞痛地说道:「插得太深了。」 程宗扬无辜地摊开手,表示自己真没有用全力。 「快拔出来啊。」赵合德回过神来,连忙握住坏哥哥的肉棒往外拔。「啊! 「赵飞燕痛叫着颦起眉。 肉棒又拨出少许,程宗扬道:「差不多可以了吧?」 「疼……」 赵合德绵软的小手握住肉棒,又小心拔出少许。程宗扬只觉龟头一鬆,从那处狭紧的荷包口中脱出。身下的丽人如释重负地轻叫一声,痛楚稍解。 那根肉棒已经拔出大半,留在穴内的顶多有三分之一。 「快拔出来!」赵飞燕痛声斥道:「程侯,你怎能如此?哀家原以为,你是正人君子……」 程宗扬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想说这本是误会,可是绝色当前,自己就这么缩了,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赵合德暗暗咬了咬玉齿,然后小手一动,非但没有拔出,反而将肉棒往姊姊体内送去。 正在交合的两人都是大出意料,龟头重入蚌口,程宗扬一阵舒爽,赵飞燕却是痛叫出声。 「姊姊,你忍一忍啊。」赵合德柔声道:「刚开始有一点点疼,后来就不会疼了。」 「你──啊!」赵飞燕扭动雪臀,试图躲避肉棒的插入,一边娇呼道:「不要再插了,真的好疼……」 「哥哥真的没有用力啊,外面还有好长呢。」赵合德拉起姊姊的手,放在那根怒涨的肉棒上。 赵飞燕手指一触,顿时打了个寒噤。那根阳具半数插在自己体内,露出的部分仍如同巨蟒一般,无论长度、硬度、粗细,还是触摸时的温度,都远远超乎自己的想像。 「姊姊别害怕,」赵合德认真道:「哥哥给我开苞的时候,这么长一整根都插到我的小肉洞里面。还有他跟别人做的时候,也是全插进去的。姊姊,你也可以的。」 「不!不要!」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蛇夫人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笑道:「娘娘里面是不是没有被插过?还是头一回被插得这么深呢。」 赵飞燕羞痛难言,勉强点了点头。 程宗扬恍然道:「难怪里面就跟没开苞过一样。尤其是这里……」他挺了挺腰,身下白玉般的胴体顿时一阵轻颤,与此同时,穴内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 蛇夫人眼睛一亮,「主子再试几下。」 程宗扬又挺动几下,阳具被湿腻的蜜肉紧紧包裹着,宛如深入泥淖,抽动时带出几声「叽咛叽咛」的轻响。伴随着阳具的抽动,丹田忽然微微一震,膨胀的气轮仿佛被吸引一般,微微偏转少许。 「主子,」蛇夫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娘娘内里是不是像荷包口一样?里面别有幽径?」 「没错。」 「是不是里面越来越窄,像是插不到底呢?」 程宗扬试了试,以后入的姿势,居然还探不到花心,反而让身下的玉人又发出几声痛呼。 蛇夫人把脸贴在皇后娘娘臀上,一边听着,一边催促道:「主子再来。」 程宗扬又动了几下,穴内又发出几声腻响。 「恭喜主子,」蛇夫人展颜笑道:「皇后娘娘这只妙穴,可是难得一见的鸣鸾仙体。」 「什么鸣鸾?」 蛇夫人笑道:「鸣鸾之穴初时易入,蜜腔内犹如荷包,浅暖可喜,已经是上等名器,但再往里入,方知其中曲径通幽之处,别有洞天。只是其间有一鸾关,寻常阳根稍有不济,便难无法入内,只当已然插到底,其实是被鸾关所阻。主子方才这几下,便是破了娘娘的鸾关,探入曲径。」 听到两人议论自己的私密之处,赵飞燕面红耳赤,只是被人紧紧压着,无力挣脱。 程宗扬道:「为什么叫鸣鸾?」 「鸣鸾仙体,阳具稍逊便不堪用。一旦遇上修短合度的阳根,鸾穴内春水滋生,抽送时穴中淫声连绵不绝,犹如鸾凤清鸣。」蛇夫人夸张地叹了口气,「好生可怜,皇后娘娘虽然倍受荣宠,偏遇上个不济事的。徒具仙体,却全未品尝过其中的妙处。所幸遇到主子,替娘娘开了鸾穴……」 「不要!」赵飞燕狼狈道:「你们不能这样……」 「事已至此,哪里还能洗得清白?」蛇夫人笑道:「娘娘不若抛开顾虑,尽欢而罢。」 说着她双手扒开赵飞燕的臀肉,只见雪玉般的臀沟间赫然印着一只蝴蝶状的胎记。那蝴蝶只有指尖大小,色泽粉腻,形状惟妙惟肖,宛如在臀间翩翩飞舞一般。 「娘娘这印记,天生的招蜂引蝶,命中注定便有今日……」 赵飞燕羞忿交加,喝斥道:「你──」 「娘娘莫非忘了?」蛇夫人贴在她耳边柔声道:「且不说娘娘如今的荣华富贵,我家主子出了多少力气,单是当日娘娘中毒,还都是我家主子割了自己的手腕,取血相救,才好不容易保住娘娘的性命。说起来,娘娘这身子里面,可还流着我家主子的血呢。眼下我家主子无非用用你的身子,左右也掉不了一块肉。娘娘还这么推三阻四,未免让人寒心。」 一番话说得赵飞燕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蛇夫人得意地一笑,扬声道:「合德妹妹,你也来,咱们一起动手,免得娘娘吃痛。」 两女一起伸手,将玉人臀肉扒得敞开,露出蝴蝶下方一只形如莲瓣的美穴。 程宗扬阅美无数,亲眼目睹之下也不禁惊叹,赵飞燕私密部位的形状堪称完美,色泽红艳欲滴,没有半点杂色,娇娜柔美,隐约还散发着一股异香。 「好美的浪穴,外面又白又嫩,里面红鲜鲜的,柔润得像要滴水一样呢。」 蛇夫人回头笑道:「主子,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程宗扬二话不说,阳具沿着滑腻如脂的蜜腔长驱直入,龟头一震,便即破开鸾关,捅入皇后娘娘从未被人进入过的秘境深处。紧狭的蜜腔内,柔嫩而又多汁的蜜肉层层叠叠卷住阳具,犹如重门叠户,幽深无比。龟头穿行其中,仿佛被一张柔腻的小嘴含住,还不时伸出香舌来回卷动舔舐。 身下的玉人虽然已非完璧,此时却像刚开苞的处子,被人深深楔入自己未经人事的处女地,禁不住发出丝丝痛叫。 看到姊姊在那根大肉棒侵犯下,难以承受的婉转之态,赵合德感同身受,她半是安慰半是鼓励地劝说道:「姊姊莫怕,疼一会儿就好了。我被哥哥开苞的时候,一开始也很疼,我就乖乖忍着,让哥哥幹我的小肉洞。虽然流了好多血,但后来没那么疼了。」 「姊姊,我悄悄告诉你啊,上次哥哥就是在这里用我的。那次我一点都没有疼,还很开心。只不过哥哥太厉害了,我自己承受不住,最后蛇姊姊和江女傅也来帮我。」 「你们……你们都……」赵飞燕娇喘着颤声道:「连江女傅也……」 蛇夫人笑道:「江女傅年纪也不大,而且保养得好,身子白白嫩嫩的,不光是主子收用过,连我们姊姊也沾了光。」 赵飞燕闭着眼睛,玉唇紧紧咬住红唇,喉咙深处却不时发出压抑的低叫,从鼻腔发出时,已经变成低低的呻吟。她鸾穴深处的秘径依然曲折狭紧,蜜汁却越涌越多,抽送时愈发顺畅,随着肉棒的进出,渐渐传出水声。 程宗扬终于知道什么叫鸣鸾。赵飞燕的蜜穴内狭外紧,被他粗大的肉棒杵在穴口,淫液都被锁在穴内,里面水汪汪一片,尤其是龟头挤入鸾关,宛如榨汁一样,将满溢的淫液从重门叠户的秘径中挤出,发出一连串「叽叽咛咛」的声响,犹如鸾凤清鸣,连绵不绝。 这一次意料之外的交合虽然出于一个误会,最后却是难得的淋漓尽致。第一次享受到鸣鸾仙体的程宗扬固然极尽欢畅,身下的玉人同样初次体会到真正的鱼水之欢,最初的痛楚过后,蜜穴淫水四溢,阴精尽出。意乱情迷之下,甚至主动扭动雪臀,让他在自己的九曲秘径中进得更深。 伴随着欢畅的快感,丹田的异状也越发明显。那只气轮原本黑白掺杂,生死根吸收的杂气与真元混成一团,使得气轮膨胀臃肿,每次转动都像是随时会崩溃一样。若是以采补之术,用废几只鼎炉,也许能除尽杂气,但程宗扬狠不下这份心肠,只能用水磨工夫,慢慢消磨了。 好在自己身边颇有几个资质上等的鼎炉,能消去不少杂气。此时进入赵飞燕体内,才发现她这个不谙修为的女子,鼎炉之佳丝毫不逊于合德的极品玉涡。阳具深入穴内,旋转的气轮随之偏转,混淆其间的杂气像是被吸引一样往气轮外围渗透,比起平常运功炼化的效率高出数倍。 一口气幹了小半个时辰,程宗扬终于挺身直入,阳精破关而出,在玉人体内剧烈地喷射起来。随着肉棒的喷射,那只蜜穴的穴口、鸾关、花心所在的宫口同时收紧,将精液尽数纳入穴内,涓滴不剩。 赵合德扯过一条红绫,掩住姊姊的身子,将姊姊扶到榻上安歇。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的赵飞燕玉容惨淡,一手掩着面孔,珠泪连串滚落。 「姊姊……」 赵飞燕闭着眼睛哽咽道:「你可知道错了吗?」 赵合德慌忙道:「不是的,阿姊。」 「今日之事,是你设计的是不是?」赵飞燕凄然道:「难怪要扯我来洗浴,还偏要分开──你何苦要害我?」 「不是我。」赵合德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不能说……」 「傻丫头,你为何要听旁人的话,污了姊姊的清白?你是要我死吗?」 「不是的,姊姊。」赵合德连忙分辩道:「蛇姊姊说,这都是为你好。」 「你在胡说什么?」 「她说,姊姊身居深宫,没有家世依仗,更没有可靠的臣僚下属,天下这么大,想害姊姊的,成千上万,真心帮姊姊的,却只有程郎一个人。」 「所以你就把姊姊出卖给了他?」赵飞燕痛惜地说道:「傻妹妹,程侯已然帮了姊姊许多,如今我身为皇后,待欣儿登基,便是太后。若要回报程侯,又有何难?可我以皇后之尊,行此苟且之事,只会让程侯看不起我……你!」 「不会的!」赵合德连忙道:「哥哥不会那样的。蛇姊姊说,哥哥对自己的女人从来都极好的,何况姊姊那么漂亮……」 「你那哥哥身边的漂亮女人还少吗?」赵飞燕打断她,「无论那些侍奴,还是卓教御、丹琉姑娘,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何况还有那位紫姑娘──姊姊身居后位,何苦再自充下陈,以色事人?」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却是蛇夫人正用唇舌替主人清理下身,谁知刚舔舐几下,那根肉棒就又硬了起来。 赵飞燕心头愈发堵得难受,低声道:「原本我与程侯份属君臣,如今上下易位,他该如何看我?你以为我会享尽宠爱,焉知姊姊不会沦为旁人的玩物?」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没有说清楚。」赵合德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蛇姊姊说,程郎身边有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姊姊也认识的,就是那个中行说。蛇姊姊说,他知道那个冒充我的昭仪怀了天子的孩儿,就起了坏心思,想害死姊姊和小天子,再害死哥哥,让那个昭仪肚子里的孩儿当天子。」 「什么!」听到刘骜居然留下骨血,赵飞燕吃惊地张大眼睛。 「还有,蛇姊姊悄悄告诉我,哥哥其实是阳武侯之子,只是阳武侯失去帝位,怕程郎被人暗害,才改名换姓。哥哥虽然未曾改回原姓,却是帝室嫡脉。而且,我在武皇帝陵亲眼看到……」 赵合德在姊姊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飞燕愈发惊骇,「真龙降世?程侯通过了帝陵的血脉验证?那先帝……」 赵合德一脸认真地说道:「是假的。」 「天啊……」赵飞燕简直不敢相信。 「那个冒充我的期姑娘现在好可怜,不会说话,也不会动。蛇姊姊说,那个中行说狡猾得很,万一被人知道她怀着假天子的孩子,会害了我们大家。可程郎又是个心肠好的,不想伤害她。蛇姊姊还说,与其让那个中行说阴谋得逞,不如让姊姊怀上程郎的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啊!」赵飞燕又羞又恼。 「蛇姊姊说,等姊姊有了身子,可以对外宣称是那个假天子的遗腹子。既然程郎是帝室嫡脉,姊姊怀的孩子自然也是嫡脉,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帝位。蛇姊姊还说──」 「别再说了……」 赵合德坚持说道:「蛇姊姊说,定陶王再好,总不如姊姊亲生的──看看天子和吕太后就知道了。」 「你……」赵飞燕心里乱纷纷的,看着一脸天真的妹妹,却无力再说什么。 蛇夫人掀开帷帐,笑吟吟走了进来,「娘娘可好些了?」 赵飞燕抿紧红唇,过了一会儿才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往外说,也请程侯就此忘却,只当未发生过──可好?」 「不好。」蛇夫人道:「刘吕作乱,宫中危急,我家主子可是拼上性命来帮娘娘,娘娘一句话便就此了账?那怎么成呢?」 「你──」赵飞燕道:「你想怎么样?」 「娘娘有情,我家主子有意,」蛇夫人用诱惑的口吻道:「既然今日天公作美,赐下一段良缘,何不长长久久呢?」 「程侯身边佳丽如雲,难道还贪图我的姿色吗?」 「娘娘太过谦了。娘娘的姿色绝世,任谁能不心动?要不然我家主子何必连命都不要,也要维护娘娘周全?」 「程侯帮我,就是为此吗?」 「娘娘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蛇夫人道:「娘娘总该知道,那位吕大司马早已放出话来,就等娘娘迁居北宫,便将娘娘送入永巷──娘娘不妨想想,若非我家主子舍命相护,娘娘当如何?说不定娘娘这时候正被那些阉奴按住手脚,让吕大司马享用呢。娘娘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他们连天子都敢杀,何况娘娘?」 「程侯这么做,与吕氏又有何分别?」 「吕家对娘娘恨之入骨,」蛇夫人毫不客气地说道:「若是娘娘落到他们手中,只怕被诸吕遍淫,尚不解其恨。至于我家主子,对娘娘可是一片真心。娘娘不妨想想,当日娘娘中毒,举世之间,能像我家主子一样为娘娘割腕的,能有几人?」 赵飞燕目光变换。这世间男子,不知有多少人觊觎自己的美色,可是肯为自己割腕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唯有他一人而已。 蛇夫人伏在榻侧,在赵飞燕耳边柔声道:「我家主子对娘娘爱慕已久,只是我家主子是个好人,平日觐见,总以礼相待。娘娘只怕还不知道,我家主子每次见过娘娘,回来幹起奴婢都多出好几分力气呢。」 赵飞燕满面飞红,禁不住用红纱遮住面孔,「夫君新丧,不祥之身……恕难从命。」 「哎呦,娘娘真以为天子对娘娘有多少真心,还要为他守节?他不过是拿娘娘当幌子,好与太后争权夺利罢了。再说了,娘娘是正宫皇后,那刘骜只是个篡居帝位的假天子,我家主子可是真龙降世的武皇嫡脉,不信,娘娘可以问太后,她当时在场,可是亲眼目睹的。」 又一次听到真龙降世,赵飞燕心思更乱了。 蛇夫人掩口笑道:「险些忘了,娘娘身子里还有我家主子的鲜血呢。娘娘不妨想想,接纳过主子的真龙血脉,娘娘的身子是不是好了许多?」 赵飞燕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自从接纳过他的鲜血之后,自己身体确实好了许多,即便寒冬时节,手脚也热热的。原本未曾留意的细节,此时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她心下已经信了七分。 「我家主子怕汉国震荡,宁愿舍弃帝位。以天下苍生为念,这才是真正的帝王胸怀。娘娘身为正宫皇后,不去服侍真龙,难道要给那个假天子守节吗?」 赵飞燕心乱如麻,这边赵合德也拉住她的手,「姊姊,你一个人在宫里,我好害怕。让程郎来保护你好不好?」 见赵飞燕不再作声,蛇夫人抿嘴一笑,起身道:「主子快来,娘娘已经应允了呢。」 帷帐掀开,那个年轻而健壮男子迈步进来。他连衣服都没有穿,就那么赤裸着,显露出宽阔的胸膛,浑身肌肉分明,散发着逼人的雄性气息。 赵飞燕像被烫到一样避开视线,用红绫遮住玉颊。她入宫之后,平日接触到的除了宫女,便是一帮满身阴气的阉奴,身边的正常男子只有一个刘骜。何曾见过如此充满阳刚之气的男性?她掩住面孔,心里慌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刚刚侵犯过自己的男子。 第二章:并蒂花开 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红绫,缓慢却不容执拗地从她身上扯下。 赵飞燕心乱如麻,手指一点一点鬆开。 两具身体终于第一次面对面的裸裎相对,彼此间再没有半点遮掩。 看到那根刚喷射过的阳具,转瞬间又一次硬梆梆的怒勃而起,赵飞燕羞窘之余不免还有些惊讶。 那个传说真龙降世的男子俯下身,双手撑在自己颈侧,含笑望着她的眼睛。 赵飞燕玉颊越来越红,犹豫片刻,终于慢慢张开双腿,带着一丝羞涩的顺从,绽露出自己的秘处。 「啊……」粗硬而火热的阳具纳入蜜穴,身下的玉人低低叫了一声。 程宗扬笑道:「我和那个假天子,谁厉害?」 赵飞燕羞声道:「……是你。」 蛇夫人逗弄道:「他以前能插到哪里?这里吗?」她扶着阳具往里一送,龟头挤入蜜腔,顶住鸾关。 「啊……再浅一些……」 蛇夫人比量了一下,笑道:「还没有主子一半长呢。恭喜主子,娘娘里边都还是没人用过的新鲜货呢,娘娘不光被主子破了鸾关,里面的第一次也是给主子用了。」 看着身下娇羞温婉的玉人,程宗扬心头一阵荡漾。虽然觐见过皇后多次,甚至方才还有了肌肤之亲,但此时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尽情观赏她的美色。赵飞燕名不虚传,果然是绝色,她身姿纤柔,此时刚洗浴过,不染脂粉,肌肤如冰似玉,晶莹而又柔润。小巧的唇瓣红嫩艳丽,宛若花瓣,随着她娇弱的低呻,更是呵气如兰,口齿生香。 「啊……」赵飞燕一声低叫,眼角沁出泪花。 程宗扬压下心底的怜惜,在她狭紧的秘径内越进越深,直到整根阳具尽根而入,才停下来。然后把阳具留在她体内,低头吻住她的红唇,用舌尖挑开她的玉齿,吮吸着卷住她的香舌。 第一次被他以强硬的姿态从正面占有,与方才的感受完全不同。如果说方才被他从后面进入时,赵飞燕更多的是惊慌和被人强迫的屈辱,此时就只剩下满满的羞意和柔婉的顺从。 接下来的两刻钟,赵飞燕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狂风骤雨,自己宛如巨浪中的一叶小舟,被他带着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时而飞上九霄,时而坠入深渊。接踵而至的巨浪使她无法呼吸,脑中阵阵眩晕,几乎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幻。 鸾关新破,蜜穴宛若处子,交合之际,春潮四溢。恍惚间,赵飞燕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嫁的本就应该是他,而不是那个暴毙而亡的假天子。 曾经的一切恍如前世,如今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程宗扬躺在皇后的凤榻上,手臂张开,一左一右将两个容颜倾城的姊妹花拥在臂间。两女侧身枕在他的肩膀上,与他头颈相偎,两张美艳无俦的娇靥有如明玉,姿容绝世,令人流连忘返。她们俩与郎君裸身相依,胸乳贴在郎君身上,随着呼吸柔柔起伏。还在郎君要求下,各自张开玉腿,夹住郎君的大腿。 柔嫩而温润的蜜穴紧贴着郎君的身体,能感受到他腿上的热量透过玉户,一丝丝透入余痛未消的蜜腔深处,温暖着受创的嫩穴。 赵飞燕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不仅在破了自己鸾关,大肆喷射之后,紧接着又从正面幹到自己阴精尽泄,来了第二发。随后还拉来自己妹妹,又在合德的体内来了第三发,竟然还不显疲态,仍然一幅龙精虎猛,意犹未尽的模样。 她原本以为世间男子都和那位假天子一般,可与程郎一比,相去不啻雲泥。 今日方知天下之大,何谓世间的大好男儿,更是第一次真切体会到雲雨交欢的乐趣。此间之乐,足令人魂销,只是妙处难与君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合德在程宗扬耳边道:「卓教御什么时候入宫?我有些想她了。」 「想她什么了?」 「她上次教我的道法,我有的地方不大明白。」 程宗扬敲了敲脑袋,转头对蛇夫人道:「卓美人儿不是在宫里吗?我都好几天没见着她了。」 「卓奴被紫妈妈派去办事了。」 「去哪儿办事?」 「好像是去了秘境。」 「去哪儿幹嘛?」程宗扬道:「太危险了。」 「是。奴婢回头问过妈妈,叫她回来。」 蛇夫人说着话,一边给主人抹拭身体。 赵飞燕惊讶地看到,被侍奴揩抹过后,他下身竟然又硬了起来,一副斗志昂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自从赵飞燕入宫服侍君王,在她记忆中,天子即使服过药,一夜两度春风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可他就像没有疲倦的时候一样,再看周围,除了自己,合德、蛇夫人、江女傅对这一幕都见怪不怪。赵飞燕不由得再次想起那个「真龙降世」的传言。 忽然她耳朵一动,听见妹妹说道:「哥哥,你何时采我和姊姊的后庭?」 赵飞燕一阵心惊肉跳,「合德,你在说什么?」 「用后庭啊。」赵合德道:「我的后庭还没有被哥哥用过呢。」 「这么腌臜的事,你……」 「这么做不对吗?」赵合德天真中带着几分懵懂,「可蛇姊姊和江女傅的后庭,都被哥哥用过啊。不光她们,哥哥内宅的女人,也都让哥哥用过后庭啊。」 赵飞燕很想告诉妹妹这么做不合礼法,即使天子,也是非礼勿行,行不得快意之事。这等羞耻背德的勾当,怎能……忽然臀后一紧,却是郎君张手握住她的臀肉,揽紧她的身体。 赵飞燕低呼一声,那条肌肉分明的大腿贴在她股间,玉户被挤压着,传来令人震颤的触感。当一根手指没入滑腻的臀沟,按住那处从未有人碰触过的肛蕾,她再生不出一丝违抗的念头,只乖乖低下了头。 程宗扬终于没有采摘姊妹俩的后庭娇花,倒不是无力再战,而是心有不忍。 合德固然破体未久,飞燕同样是鸾关新破,梅开二度已是极限,鲜花虽美,终不能竭泽而渔,还是要好生滋养的。 「这就要走吗?」见程宗扬坐起身,合德恋恋不舍地说道。 「进宫这么久,再待下去该有人起疑了。」程宗扬说着,揽住她的腰,在她唇角吻了一口,「晚些我再来看你。」说着又揽过旁边的玉人,同样吻了一口,「还有你。」 合德笑道:「下回可别认错了。」 披香殿内,小天子坐在阮香凝怀里,一手还拉着她的衣角。在他面前,毛延寿正伏案挥毫,寥寥几笔,一个身材短小的侏儒便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小天子乌亮的眼珠盯着他的笔尖,看得聚精会神。孟舍人靠在柱子后面的熏炉旁,仰着头睡得正熟。他两腿箕张坐在地上,嘴巴大张着,一边打鼾,一边淌着口水,浑然不知自己被当作模特。 在程宗扬看来,毛延寿虽然贪财了些,别的也无甚劣迹,一手丹青更是技艺超群,教导小天子绰绰有余,于是顺水推舟,把毛延寿送进帝师名单。 此事对程宗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对毛延寿来说,则不啻于天降洪福。他原本的志向只是入宫当个画师,结果不经意间攀附上程侯,一跃成为执笔丹青的帝王之师,毛延寿喜不自胜,对这位洪恩浩荡的主公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 见程宗扬过来,毛延寿连忙放下画笔,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末学见过君侯。」 「不必多礼。」程宗扬摆了摆手,然后半蹲下身,对小天子温言询问几句。 定陶王眼下尚未登基,但举止颇有帝王风范。程宗扬虽然忌惮他的黑魔海背景,但对这个小娃娃着实有几分喜欢。至于赵合德那番话,他压根儿没当真。自己一堆奴婢都没怀上,何况赵氏姊妹这对出了名不能生的?朱老头满心让帝位回归正统,有定陶王继位,也该满意了。 离开寝宫,郑宾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这边程宗扬踏上车,他便抖起缰绳,驾车驶出宫门。敖润紧跑两步,飞身跃上车尾,一边将背后的铁弓擎在手中,丝毫不敢放鬆警惕。 「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小心无大过。」敖润道:「尸山血海都过来了,总不能阴沟里翻船。」 「紫姑娘呢?」 「刚还在昭阳宫,还有曹太监。」 「过去看看。」 郑宾在前面应了一声,车马一路穿过阿阁、兰台,驶入昭阳宫内。昭阳殿前为天子招魂的灵幡尚在,宫室楼阁已然面目全非。昔日漫地铺设的红毯历经火焚刀砍,铁蹄践踏,破损得不成样子。被冲车撞塌的宫墙也没有来得及修补,只用锦障遮掩,外面看起来倒还光鲜,里面却是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程宗扬刚下车站定,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殿中残存的一根巨柱倾颓过来,一角的飞檐连同斗拱随之坍塌,溅起漫天尘土。 紧接着废墟里传来一声尖亢的叫声,「找到了!找到了!」 老太监灰头土脸地从满地碎瓦中爬起来,一手举着一只锦盒,叫道:「找到了!娘哎,累死老奴了。」 中行说不阴不阳地说道:「行啊曹爷,还真下力气,连房子都扒了。」 曹季兴没搭理他,乐颠颠过来报喜,结果扭头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紫姑娘呢?」 「被你埋了。」 「哎呦!」曹季兴赶紧往废墟里冲。 程宗扬忍不住道:「骗你呢。往上瞧。」 曹季兴抬起头,只见小紫坐在摇摇欲坠的大殿顶上,一手托着下巴,正笑吟吟看着下面。 「亲娘咧,那地方坐着多悬啊!」曹季兴道:「快下来!东西找着了!」 曹季兴托起锦盒献宝,结果手上一轻,被程宗扬路过时顺手夺走。 曹太监气得直拍大腿,程宗扬理都不理,径直跃上檐角,说道:「什么宝贝这是?」 「龙槎星辰啊。」 「你一直在找这个?这盒子……看起来有点眼熟。」程宗扬嘀咕一句,随手打开盒盖,结果里面空荡荡的,别说宝石,连根毛都没有。 「老曹,是不是你把东西掏走了?」 「天地良心啊!」曹季兴拍着大腿直叫屈,「东西你抢了也就算了,咋还端着屎盆子往奴才头上扣呢?」 程宗扬把盒子倒过晃了半天,无奈道:「空的。」 「糟糕,又没有找到。」小紫挑起唇角,笑吟吟道:「大笨瓜,你运气真不好。」 「是你运气不好吧。」程宗扬拿着空盒准备一扔了之,想了想又收进怀里,「找不到就算了。过来抱抱。」 小紫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然后皱了皱鼻子,「好啊,你又上了别的女人了。」 「不会吧,这你都能闻出来?」 「这个香味很特别……」小紫略一思忖,然后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程头儿,你好厉害呢,连皇后娘娘都不放过。」 「还敢说我?」程宗扬虎着脸道:「老实说,今天这事是不是你幹的吧?」 「你猜。」 「我一猜就是你!」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怎么会这么巧,正赶着我入宫的时候洗浴?没你的吩咐,那些奴婢敢这么乱来?死丫头,你太坏了吧!」 小紫笑道:「人家就喜欢程头儿四处拈花惹草啊。这么好的鲜花,错过了好可惜呢。」 「真的假的?」 「你猜啰。」 「我猜是假的。」 「猜错啦。程头儿的女人越多,人家越开心。」小紫笑道:「这下连皇后娘娘也要叫人家妈妈了。还能给人家暖床。」 「死丫头,合着我的后宫是给你开的?」 小紫眨了眨眼睛,「不然呢?」 「不然个鬼啊。」程宗扬道:「今晚我就让你侍寝!」 「好啊。今晚人家就陪程头儿好了。」 「侯爷回来了。」 侍奴打开门帘,一阵香馥的暖风扑面而来,驱走寒意。程宗扬张开双臂,奴婢过来替主人解下大氅,又取了热水盥洗。 隔着纱帘望去,只见雲如瑶一手执笔,一手拨打着算盘,她指尖抹过,象牙制成的珠子发出流水般悦耳的声响,数以百万计的数字在她指下跳动着,一笔一笔梳理得清清楚楚。雁儿、红玉等人在旁或是翻检簿册,或是誊抄账目,忙得不可开交。 雲如瑶清点完,雁儿也誊抄完毕。雲如瑶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雁儿取过印章,蘸满朱砂,钦在册上。 雲如瑶吩咐道:「这些给秦先生送去。」 「是。」惊理捧起账册,从帐内出来。 红玉斟了杯热茶,奉给女主人。雲如瑶放下朱笔,揉了揉手腕,然后接过茶盏,浅浅饮了一口。 「轮到奴婢了。」何漪莲笑道:「年关将近,奴婢那边人丁不少,眼下口粮都有些吃紧了。」 雲如瑶唤道:「雁儿,把东边第十七卷洛帮的账册取来。」 雁儿起身取来账簿,翻开来,里面有一张用过印的册页。 雲如瑶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这回洛帮上下出了不少力气,除了许诺过的钱粮,另外多加了两成。你来掌总,该赏的赏。」 何漪莲喜出望外,「这下可好了。如今城里粮价已经涨了三四倍,奴婢正发愁怎么打这个饥荒,没想到夫人不但已经备好了,还多了两成。奴婢可要给夫人磕个头,多谢夫人恩典。」 「这是洛帮该得的,用不着谢我。」雲如瑶道:「你也知道的,夫君虽然封侯,到底根基太浅。洛都一半的货物都要靠洛水运输,是个要紧的关节,眼下你管着洛帮,洛帮稳住了,夫君才好放心。」 「是。奴婢明白。」 「去找程府丞吧。」罂粟女把册页递给她,笑道:「晚上记得过来,让侯爷再赏你一回。」 何漪莲接过册页,笑着啐了她一口。出来时正撞见程宗扬,被他抱着摸了几把才放手。 雲丹琉白了他一眼,「大伙儿忙得要死要活,侯爷倒是轻闲,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程宗扬笑道:「你姑姑执掌内书房,比我强一百倍,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雲如瑶埋怨道:「夫君大人万事丢开不管,还来取笑我们。」 程宗扬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有自知之明。你看啊,论起做事的勤勉精细,我不及程大哥,对吧?抽丝剥茧,化难为易,我不及秦会之;行事果决,处置分明,我不及班超;洞察人心,智计百出,我不及贾文和──蔡爷那种妖物咱们就不提了,论计数算账我也不比上瑶儿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让你们做事,别幹出让程大哥这种实幹派算计人心,贾文和这种阴谋家主管细务的荒唐事就行了。」 雲丹琉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我们当马拉车,你来坐车?」 「来啊!把大小姐这匹大白马牵过来,让本侯骑一回。」 几人笑闹片刻,惊理抱着一堆书契进来,却是舞都周边,当初划定的一系列沿河土地,此时已经初步清点过田亩,与官府立好文契。 雲丹琉有些惊讶,「舞都的差事办这么快?别的地方有些连案牍还都没接到呢,他们可就办完了?」 雲如瑶道:「舞都是夫君大人的封地,那些官吏自然要卖力些了。」 「这个我知道。」程宗扬道:「封侯的诏命之前,朝廷已经下诏征辟眭弘为舞都太守──说是给朱老头的,他能不卖力吗?」 雲如瑶笑道:「既然如此,这些就由商会的人打理吧。」 惊理道:「不知该如何处置?」 「先支一批款项,召募人手勘察一遍。一是河道水文,二是地理道路,三是人口出产。」 「舞阳河下游这一处最要紧。」雲丹琉挑出一份书契,「我在晴州听水手说起过,以前海船能直接驶到此处。后来舞都易手,生意凋敝,再加上泥沙淤积,才断了航路。若能通航,船只可由此直接出海。」 几人开始商量如何招募民伕,疏浚河道,修建码头,恢复通航。程宗扬在旁听了片刻,悄悄从书房出来,吩咐红玉去送些点心、茶水,然后叫上阮香琳,穿过廊桥,前往湖心岛。 阮香凝入宫陪伴天子,义姁被小紫叫走,小楼里只剩下一个不言不笑,也不能动的友通期。程宗扬过来探视一眼,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然后来到楼上静室,嘱咐阮香琳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除了死丫头。 卓美人儿不在,只好暂时让阮香琳护法。大家都有事在忙,自己也不能整日闲着了。程宗扬关上静室房门,然后盘膝坐下,气沉丹田,缓缓展开内视。 丹田内的空间几乎被膨胀的气轮充满,此时的气轮不再是浑然一体,而是隐约显露出分层轮廓,仿佛伸出几条旋臂,已经可称之气旋。灰黑色的杂气与莹白色的光点掺杂交错,绕着气旋的核心缓慢旋转。程宗扬敛息凝神,按照九阳神功的功法,缓缓催动气轮,开始炼化杂气。 真气接连运行两个周天,等程宗扬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他张口呼一口灰蒙蒙的寒气,收功止息,眉头不由皱紧。 丹田的情况很不乐观。洛都之乱,两宫死者逾万,自己所在的长秋宫又是各方角逐的主战场,吸纳的死气难以数计,而且里面鱼龙混杂,数以千计的军卒、武者、死士、门客、雇佣的杀手,还有身怀异术的方士、兽蛮武者,甚至还有几个修为诡秘的大和尚,使得丹田内的气息杂乱不堪。 他试着用太一经引导那些杂气,结果不到半炷香时间,无数负面情绪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恐惧、仇恨、愤怒、内疚、悲伤、饥饿、杀戮……汇聚成毁灭一切的疯狂冲动,险些让他迷失其中。 无奈之下,程宗扬只能重新运转九阳神功,将杂气逐一炼化。炼化过的杂气融入气海,修为又略深少许,可距离六级通幽境的关隘也更近了一分。 他估算了一下,如果要把这些杂气全部炼化,别说突破六级通幽境的关隘,就是达到六级中阶都轻而易举。问题是炼化的速度实在太慢。自己全力运功,想把这些杂气炼化完,恐怕一万个时辰都打不住。自己每天拿出五个时辰修炼,也得六年。即使用房中术,阴阳相济,效率提升一倍,起码也得交合五千次。也就是说,就算自己像种马一样一天五次,也得日御五女,持续三年。 如果都换成飞燕、合德、如瑶、丹琉那样的上品鼎炉,至少也得一千五百次以上。在不伤身体的情形下,每天让她们泄身一次,采其阴精,一个月二十次,一年下来,一个人最多也不到三百次。也就是说,自己想在一年内炼化完所有杂气,起码得六个上品鼎炉日夜服侍。少一个上品的,就得两个中品的来凑,折算下来数字更恐怖。真要这么玩,自己一天到晚不用幹别的了,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全用上也不一定够。 若是放缓速度,一天一两个也未尝不可,问题是自己丹田的气旋未必能等那么久。如今自己真元满溢,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气海不堪重负,随时都可能失控崩溃。一旦失控,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道消身死。与其如此,还不如牡丹花下死,作个风流鬼。 这会儿程宗扬倒是理解死丫头为什么要把赵飞燕推给自己,鼎炉易得,上品难寻,多一只上品鼎炉,自己就多了一分保命的可能。 一丝清香飘入鼻中,接着一双温凉的小手按在额角。小紫一边揉着他的太阳穴,一边道:「大笨瓜,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时候走。」 「去舞都吗?」 「没错。贾文和说我现在应该以退为进,暂时避避风头,专心把舞都经营起来。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 「不过程头儿若是这么走了,亲亲的皇后娘娘怎么办呢?」小紫道:「总不好把皇后娘娘打包带走,没事就幹幹她的小穴,听她的鸣鸾给你唱歌。」 「你个死丫头……」程宗扬无奈地说道。 「其实也好办──你让情奴扮成皇后娘娘好了。」 「那太后呢?」 「杀了吧。」小紫道:「反正程头儿是正人君子,不想幹她。对外就说太后驾崩了。」 「咳咳咳!」 「大笨瓜。」小紫笑道:「你不想幹就给我好了。她还是处女呢,给太后娘娘破处,肯定很有趣。」 「死丫头,这你都跟我抢?」 「免得浪费啰。你要不想动手呢,我就给她来个先姦后杀,保证你前脚走,后脚就给她出殡。」 程宗扬抱住小紫,按在地上,喝斥道:「越说越不成话了!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程头儿,你要强姦我吗?」小紫可怜兮兮地说道:「人家还没有长大。等人家大一点,再给你幹好不好?」 「幹!死丫头,不许用这种口吻说话。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小心我一个按捺不住,把你就地正法了。」 「不要,程头儿那么大,会幹死我的……」 第三章:终有别时 明知道死丫头是在逗自己,可眼前的少女颦着秀眉,美目泫然欲滴,一番楚楚可怜的娇态,还是让程宗扬心头狠狠动了一下。尤其是那张姣美无瑕的俏脸,比起自己见过最完美的珠宝还要精致,程宗扬丝毫不怀疑,即使把她的面孔全遮起来,只露出那个小巧而又莹润的下巴,也能美得颠倒众生。 拉扯间,小紫暗紫色的衣襟鬆开,露出颈下一抹莹白的肌肤,如兰的香气带着少女的体温,从衣襟间散发出来,丝丝缕缕飘入鼻端,使人心旌摇曳,难以自拔。 就在这时,小紫的玉颊泛起一抹羞色,恰到好处的红了起来。那张精美得让人不敢触摸的玉脸仿佛染上一抹艳色,刹那间变得活色生香,艳光四射。 程宗扬呼吸猛然变得粗重起来,他低下头,把脸埋在小紫腹上,深深地呼吸了一记,然后张口咬住她的衣带,用牙齿将她的衣带扯开。 小紫玉颊绯红,任由他扯开自己的衣裙,拽下自己的亵裤,然后俯下身,怒涨的阳具对着自己腿间,作势欲刺。 小紫咬住唇瓣,乖乖分开双腿,微微抬起下体,摆好姿势,配合他的插入。 程宗扬凶巴巴说道:「我真要插进去了啊!」 小紫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是说真的!」 「嗯。」小紫乖乖道:「人家会忍住的。」 程宗扬无奈地放开手,「死丫头,都吓不住你了。」 小紫作了个鬼脸,笑道:「你连人家内裤都没脱,还想吓唬人。」 「我怕脱了就真忍不住了。」程宗扬说着,在她大腿根上亲了一口,「快点长大吧。」 嗅着少女肌肤上的女儿香,程宗扬忽然间心里一动,冒出一个念头,「死丫头,我突然有个想法……」 小紫笑吟吟道:「大笨瓜,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 「我不幹!」 「幹一下嘛。」程宗扬哄劝道:「保证一点都不痛。」 「不要!」 「试一下好不好?你要觉得痛,我就不进去,只在外面蹭蹭。」 「你个大骗子。我才不信。」 「骗你是小狗……」 程宗扬那点念头最终也没能得逞。好在晚膳时众人掷骰为戏,雲大小姐不幸掷出一个「玉树流光照后庭」,刚开苞不久的后庭再遭荼毒,被夫君大人架起双腿,从正面幹进屁眼儿。雲丹琉挣扎不过,只好任由他搂住自己的屁股,在自己肛中舞弄了一回。 一顿晚膳直吃到亥初时分,席间群芳争艳,妙态横生。散席后宝钿委地,罗衣四散,一众奉餐佐酒的侍姬玉体交陈,疲不能兴。程宗扬本来不大喜欢饮酒,这会儿却觉得酒色怡人果然很有道理,即便没喝多少酒,此时也有了些醉意。 荒唐之后,程宗扬没有与妻妾相拥而眠,而是回到静室,潜心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人影攀上舞阳侯府的高墙,鬼鬼祟祟伸头看了一圈,然后扛着一只半人高的蒲包翻进府内。 剧孟正在庭院中健体,他双腿残缺,只靠着仅剩的几根手指支撑,一五一十地做着伏地挺身。见那人从墙上跳下,剧孟双手一推,翻身落回软榻,一边拿着手巾擦汗,一边奇道:「作贼呢你这是?」 「你那狗嘴就吐不出象牙。」赵充国一侧肩,蒲包「篷」的一声闷响落在地上,渗出一滩血水。 「老斯跟卢五不是要走吗?我弄点吃食,给他们带上。」 「那你用不着翻墙啊。」 「我不是怕别人瞧见吗?」 「这可是个大家伙。」剧孟道:「什么玩意儿?」 赵充国扯开蒲包,小声道:「麋鹿!我昨晚刚弄的新鲜货,足足有三四百斤呢。」 「你摸到上林苑去了?御苑里的麋鹿你都敢偷?」 「我这不是穷吗?不摸点咋整?」赵充国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拔出短刀,切下鹿角,「这麋茸可是好东西,补肾!便宜你了,接着!」 「我还用补肾?」剧孟嗤笑一声,抬手接过麋茸,递给旁边的侍婢,「切片啊。」 院门推开,一个声音道:「剧大哥这么早就起了?哎,这是什么东西?」 「这不让人瞧见了吗?」赵充国嘀咕一声,转过头来,那脸笑得跟一朵花似的。他颠颠的捧着另一只麋茸上前,「侯爷,这是老赵孝敬你的。补肾、壮阳,好东西!」 程宗扬听到这个就头大,「别!我用不着!」 「瞧你说的。哪个男人不得补啊?不是老赵说啊,男人补肾,那是一辈子的事。拿着!拿着!」 「无事献殷勤,你不会又打算挖我墙角吧?」 「我跟班兄弟谈得投缘!哪儿就挖了?来来来,我给侯爷包起来。」 卢景披着一件破衣裳靠在门边,笑骂道:「一份礼送三遍,抠死你!」 「还不是穷闹的?」赵充国道:「我都喝了半个月的西北风了──连放屁都没个屎味。」 剧孟把手巾扔到他脸上,「闭嘴吧!」 「四哥,」程宗扬对斯明信道:「真要走?」 斯明信点了点头。 「那颗赤阳圣果──」斯明信还没开口,卢景便打断他,「我这点破伤用的着吗?那果子你留着,要紧的时候能换一条命。」 卢景的伤势并没有他说得那么轻鬆,如果单是外伤倒也罢了,以他的修为,即使肺部贯通,也没有大碍。但他内伤极重,受创的经脉一直没有恢复,这会儿已经不能再拖下去,需要尽快回江州休养。 卢景道:「上次说的事,已经托人给你办了,这几天就有信。」 「那可多谢五哥了。」 「别谢我,是老四跟老赵的人情。」 「都得谢,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那小子才好了。」 庭院里已经备好车马,鹏翼社兄弟挑出来几匹最好的驭马,一辆最结实宽敞的大车,车前的驭手乃是王孟。 郭解死后,王孟整个人就消沉下来,整日郁郁寡欢。赵充国极力邀他从军,他也没什么兴致。最后还是剧孟拍板,让他去江州散散心,会会天下豪杰,看能不能重新振作起来。 赵充国把那只从上林苑盗猎来的麋鹿扔到车里,又塞坛酒进去,一边眼巴巴道:「小孟子,跟哥哥到塞北逛逛呗,一大帮兄弟呢,可就等你了啊。」 「滚!滚!滚!」剧孟把他赶开。 程宗扬将一只木箱放到车内,伸手拍了拍,「东西都在里面。」 箱里装的是从秘境找到的岳帅遗物,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但每一件对星月湖大营的兄弟而言都意义非凡。斯明信将木箱收好,然后一摆手,袖中飞出一只银白的物体,却是那只摄像机。 程宗扬差点儿都把这只摄像机忘了,没想到四哥一直带在身上。 斯明信的声音传进耳内,「有空看看。」 「好。」 延香抱着小郭靖过来,与诸位叔叔告别。小家伙刚醒不久,迷迷糊糊地看着众人。 卢景接过来晃了晃,「这小家伙,够壮实的。将来又是一条好汉!」 小郭靖清醒了一点,伸手去抓王孟的佩剑。王孟把剑柄放在他手里,握着他的小手,做了几个斩刺的动作,逗得郭靖格格直笑。 斯明信接过郭靖,冷漠的面孔也柔和了许多。 「走了。」卢景招呼一声,登上大车,朝车里的老头踢了一脚,「往里边挪挪。」 「哎哎。」魏甘往里边挪了挪,眨巴着眼睛道:「咱们这是……」 卢景白眼一翻,吓唬道:「甭废话!」 「哎哎。」魏甘识趣的不再多说。 王孟扬手挥鞭,在空中虚击一记,拉车的两匹健马同时迈步。 程宗扬与剧孟、赵充国等人一直送出十余里,方才各道珍重,挥手作别。 他们顺便带走了魏甘。魏老夫子以阶下囚的身份在地牢待了那么久,程宗扬也头疼怎么处置,魏甘不过黑魔海招揽的小卒子,没犯过什么了不得的死罪,杀了未免过分,留下又没什么用处,放走更不可能。索性交给孟老大,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再榨出些线索来。 斯明信等人不是第一批离开的,两日前,哈米蚩、阿合马、青面兽便带着投奔程氏商会的兽蛮人先行离开。 在京师重地突然出现大批兽蛮人,少不得会招人眼目,何况他们的身份也经不起推敲:一帮漏网的兽蛮贼党,只要露面就会招来官军围剿。最后阿合马这位兽蛮人中的智者出了个主意,让一众兽蛮人戴上铁镣,打着舞阳侯府的旗号,备齐了通关的文书,以舞阳侯府奴仆的名义前往舞都。 让人没想到的是,蔡敬仲居然对此事极为热情,自告奋勇充当领队,理由是全是兽蛮人,不好解释。 刚送别斯四哥,紧接着又送走一批兄弟。 洛都之乱后,宫中人手奇缺,赵皇后父兄失去音讯,几位中常侍不得不向程侯求援。事关赵飞燕与合德的家人,程宗扬不可能坐视不理,便让匡仲玉带几名兄弟过去帮忙。双方商量之后,准备分成两路,明里由宫中派出几名内侍作为使者,招摇过市,另一路则由唐衡亲自带队,暗中随行。 为了掩人耳目,一行人化妆成行商,唐衡扮成掌柜,匡仲玉充当账房先生,其余兄弟打扮成随行的伙计和护卫,一起由舞阳侯府出发,避开宫中的眼线。 匡仲玉是老江湖了,星月湖大营四散那些年,老匡全靠着一张嘴走南闯北,有他坐镇,程宗扬自然放心。不过临行时还是拉住匡仲玉私下叮嘱几句:赵国丈的下落固然要紧,兄弟们的性命更要紧,宁肯找不到,也别出事。 接连走了几拨人,府中几乎空了一半。可这还没完,匡仲玉等人走后不久,吴三桂和余下的兄弟们也分头奔赴各地,接手各地官府移交的码头、田地。 人手少了一多半,事情却多了数倍。舞阳侯开府建牙,一众属下忙得足不点地。侯府名下的产业要整合,各方关系要打点,光凭侯府目前的人手根本忙不过来。程郑、秦桧、班超等人一起上阵,连王蕙和贾文和也参与进来,再加上长于计财的雲如瑶主持中馈,才勉强周转起来。 人手不足,内宅一众侍奴也没闲着,雲如瑶量才使用,给雲丹琉、雁儿、惊理、罂粟女、何漪莲、红玉等人都安排了差事,或是审核账目,或是整理案牍,或者传递消息,每日进进出出,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程宗扬倒是不忙,可接连送走几拔人,心情也难免有些低落。他在府里走了一圈,看着敖润、冯源、刘诏、高智商、富安等人全都忙得团团转,不禁暗觉惭愧。 就在这天下午,一则流言传入程宗扬耳中。有人放出风声,称天子迟迟不能登基,是因为某人心怀不轨,只是忌惮于诸侯皆在,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诸侯还国,那位新贵只怕便会悍然自立为帝。 程宗扬听到这消息,差点儿没气个倒仰。自己早就盼着天子登基,好拍拍屁股走人,结果被人劈头盖脸泼了盆污水。更混账的是这则谣言还故意挑拨诸侯,生生给自己树起一堆敌人,居心之险恶令人髮指。 气恼之下,程宗扬根本没发觉这则谣言就是从自己府里传出去的,编造谣言的不是旁人,就是中行说那混账。 当晚,程宗扬叫来秦桧。与奸臣兄闭门一番长谈,程宗扬随即亲手写了一封奏表,连夜递入宫中。 次日一早,舞阳侯请回封地就藩的上表被宫中封还。长秋宫同时下诏,赏赐舞阳侯车马、舆服、鼓吹、甲士。 前来传诏的是单超,他伤势未癒,面如金纸。念完诏书,他伏地拜倒,「大乱方定,天子尚未登基,程侯安能远离京师?」 「你伤还没好呢,坐下说。」程宗扬让人给单超看座,一边道:「我本来想等天子登基再走,可这都多久了?崇德殿还没修好?」 「殿基受损,全部修复只怕还需月余。」 「那能等得了吗?国不可一日无君,定陶王不登基,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侯爷说的是。只是……」单超目视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的意味。 程宗扬原以为他也是听到流言,才来动问。此时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心下大奇,「老单,你有话直说,用不着这么看我吧?」 单超心一横,开口说道:「宫中传言,先帝驾崩,留有一遗腹子。」 程宗扬目光转冷,寒声道:「谁说的?先帝在时尚未有子,驾崩了反而有一遗腹子,在哪儿呢?」 「自然是在宫中。」 程宗扬怔了一下,他还以为友期通有孕的事走漏了风声,可单超这话头,听起来可不大对啊。 望着单超意味深长的眼神,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惭愧之余,不由得一阵心虚。他一手遮脸,打了个哈哈,「这个……谣传吧?」 「定陶王虽有帝王之姿,其养母底细毕竟不干净。」单超道:「先帝若有苗裔,当是社稷之幸。」 单超其实不擅言辞,这几句话说得干巴巴的,颇为生硬,但也正因此,才更显出他主意已定,同样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比八面玲珑,不过不失的徐璜、唐衡显得更有力度。 程宗扬突然对赵飞燕生出一丝同情,她身为皇后,却被自家妹妹设计,失身于下臣,身边的女傅、婢女都是帮凶不说,连手下一班奴才也盼着她能怀上臣子的种。每个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却没有人在乎过她的尊严。 程宗扬沉默良久,然后道:「送客。」 单超伏地再拜,「侯爷三思!」 程宗扬摆了摆手,没有作答。 回到内室,程宗扬一肚子的牢骚,「都是你的主意。这下好了,连宫里的太监都知道了,全都盯上赵皇后,盼着她能跟我勾搭成孕。单超他们这么快就得了信,是你放出去的风声吧?」 小紫一点都不怕他,「谁让你在宫里待那么久,瞎子也能看出苗头来。」 程宗扬长叹一声,可不是嘛,自己一个外臣,入宫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任谁都会心下起疑,何况赵皇后名声在外,单超等人哪里用得着旁人点拨,自己就闻风而动了。这回来的是单超,而不是徐璜或者唐衡,多半他们都知道这是个会死人的差事,就撺掇着这个不怕死的出头了。 「大笨瓜,你挡住我的光了。」 程宗扬这才注意到一个女子伏在席上,她上衣褪去,露出一截光滑的背脊,上面长长短短,插着十几枚银针。 小紫一手按在她背后的穴位上,感受她行气的状况,一手拈着银针,沿着经脉刺下。 「这是谁?」程宗扬有些纳闷,自己不是吹,内宅哪个女子的身子自己没见过?可这个看起来居然有点眼生。 小紫玉指一点针尾,那女子低叫一声,抬起脸来,却是义姁。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武穆秘籍啊。可惜她资质太差,现在还没有过第二层,只好帮她打通经脉了。」小紫收针道:「起来吧。」 义姁坐起身,背对着两人穿好衣物,然后才转过身来。 程宗扬不由「咦」了一声。义姁也是容貌过人的大美女,但平常总板着脸,平添了几分老气。此时刚运过功,玉颊柔润,看上去比以往倒是多几分娇艳。 「这秘籍上的功法真能驻容养颜?」 「程头儿要是觉得好,就让她们都练好了。」 「千万别,万一练死了呢?」 「那就做成尸妓。」小紫挑起义姁的下巴,「好不好?」 义姁不动声色,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先出去,我有话跟你紫妈妈说。」 程宗扬把义姁赶走,然后关上门,「四哥五哥走了,老匡、长伯那一帮也走了。程大哥、会之他们出门的出门,办事的办事,我昨天逛了一圈,这么大一座府邸,硬没几个活人。」 「宫里不是赏赐给你鼓吹和甲士了吗?」 「宫里头能用的人比我还缺,不能用的宫里敢给我也不敢留。就是给了个名义,让我自己召募呢。」 「让皇后娘娘赏你些宫女呗。」 「你敢要吗?」 「敢啊。」 「好吧好吧,你敢要我也不要。」程宗扬道:「我已经决定了。等天子登基我们就走,先去舞都,把封地拿到手,安置完我们就南下,从雲水回建康。祁远一直在那边,这么久没见,我也有些想他了。顺便把晋国的生意打理一番。然后再一起回江州。我和如瑶成亲的事,还没有告诉孟老大他们……」 「你是怕霜姊姊知道吧。」 程宗扬咳了一声,「我给她,还有你,各留了一个正妻的位子。」 「我不要。」 「不要也给你留着。」 「可是她已经知道了啊。」 「啥?」 「鹏翼社已经把你成亲的事飞鸽传书到江州了。」 「……我要在江州再结一回亲,会不会挨孟老大的打?」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要挺住啊。」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我本来还想去南荒一趟,接凝羽回来。顺便看看武二那厮,是不是真去花苗当上门女婿了。」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程宗扬抱住小紫,「刚遇见你的时候,我还一无所有,你就跟着我。现在我娶了妻,封了侯,有了遍及各地的产业,总算不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感觉反而没有从前那么自在。如瑶身子弱,受不得远途跋涉,各地的产业也要打理,到时候她留在舞都,执掌汉国的生意,丹琉多半会陪着她。能跟我一起行走四方的,还是只有你了。」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说得好可怜哦。」 「死丫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占住一个地方就想长长久久,小富即安。」程宗扬道:「一开始我是想住在建康,所以买了宅院,兴建临江楼,准备在那边长长久久地待下去。后来小狐狸拿下江州,我又想在江州长住,毕竟是和星月湖大营的兄弟一起打下来的。等到了临安,拿到武穆王府,我又想在临安定居。临安气候温暖,风物上佳,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地方。可现在突然有了舞都,再看那些地方,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建康和临安都不如舞都吗?」 「论街市繁华,人物风流,建康和临安当然是远胜。若论上下齐心,人所同欲,江州更是远远超过舞都。但是放在六朝来看,这些地方彼此相距太远,反而舞都的位置更合适。」 「所以你又想住在舞都了?」 「是啊。舞都差不多位于六朝的中心,距离建康、江州和临安的路程大致相等。西去唐国,东往晴州,通过雲水的航路也很方便。而且我现在封了侯,只要赵皇后不倒台,就不用担心削夺封地。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传至子孙,世袭为侯。所以我那个小富即安的毛病又犯了,拿到一个地方就不想放手。」 「不管你住在哪儿,都不许把我丢掉。」 程宗扬心头微荡,拥住怀中香软的玉体,朝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到了中午,几名内侍登门,恭喜地邀请程侯入宫,对各殿的修复事宜加以指点,被程宗扬以身为外臣,不应干涉内事婉言谢绝。 一整天没等到程侯入宫,当晚徐璜让人带话过来,提醒说既然宫里已经下诏挽留,程侯身为臣子,理当入宫谢恩,这会儿天色未晚,时辰倒是正合适。 程宗扬本来打算入宫一趟,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打起了退堂鼓。徐璜他们现在巴不得自己入宫,可自己这么一趟一趟往宫里跑,估计要不了几天,外面的小册子就会再多出一段不堪入目的宫廷秘辛。就算程宗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糟蹋赵皇后的名誉。 对着来人,程宗扬只说了两个字:「不去。」就把人打发走了。 程宗扬回到内室,只见众女都看着他笑。 雲如瑶笑道:「夫君大人真的不去?」 「肯定是骗人的。」雲丹琉道:「心里头不知道有多想去呢。」 程宗扬坐下来,抄起木箸敲了敲餐盘,「吃饭!吃饭!这鱼烧得不错,是琳儿烧的?」 阮香琳笑道:「是夫人亲手做的。」 程宗扬大赞道:「怪不得这么好吃!」 雲如瑶笑道:「被侯爷一夸,妾身好开心呢。」 其乐融融地用完晚膳,雲如瑶取来一件外衣。程宗扬道:「幹嘛?赶我出门啊?」 「正事要紧,」雲如瑶道:「妾身岂是不辨轻重之流?」 「你别看那些内侍一趟一趟的跑,好像有什么事似的,宫里真要有事,那些侍奴早该传话回来了。」 「你啊。那位虽然贵为皇后,到底是女子,难道让她主动开口,把侯爷请进宫去?」雲如瑶将外衣披到他肩上,小声道:「刚吃到口里,就这么冷落人家,一连两天不闻不问不说,还上书辞行,夫君这么做,就不怕寒了人家的心吗?」 程宗扬看了看雲丹琉。雲丹琉抬了抬下巴,挑衅地说道:「怎么?要我陪侯爷一起去吗?」 「别。你们要去,她该害羞了。」程宗扬套上衣物,「怎么是水靠?」 雲丹琉道:「都这时候了,侯爷还要光明正大的入宫吗?钻地道去吧。」 「秘道不是被淹了吗?」 雲丹琉抢白道:「要不给你水靠呢?」 第四章:玉漏相催 灌入秘道的湖水已经退去,只剩下一些低洼处还有未排空的积水,但在出口处,积水一度深至胸部,穿的水靠倒是派上了用场。 程宗扬从结着薄冰的水中爬出来,抖去衣上的水迹,解开秘道出口设下的示警禁制,略费了些手脚,便进入长秋宫。 夜间的宫禁愈发冷清,空荡荡仿佛没有人迹。程宗扬收敛身形,悄无声息地往寝宫掠去。距离那个美妙的误会已有两日,想起当日的旖旎,他仍不禁怦然心动。且不说赵氏姊妹的美貌在自己佳丽如雲的内宅也没有多少比得过,单是赵飞燕的身份,就足够诱惑:正宫皇后,新寡的少妇,声名狼藉的红颜祸水,丽色倾城的绝代尤物…… 程宗扬脚步忽然一缓,停了下来。 殿后绘着凤纹的丹墀之上,一个俏丽的身影席地而坐,双手抱膝,斜倚着石栏,仰首望着夜空一弯寒月。 她衣衫单薄,只在肩上披了一条黑色的貂皮披肩,那双美目全无神采,目光空濛如雾,淡淡的月光洒在身上,如水般触肤生寒。 她轻轻呼了口气,然后低下头,将脸埋在臂间,乌亮的秀髮从肩头滑落,一直垂到冰凉的石阶上。 忽然身体一轻,一双手臂将她抱了起来。赵飞燕惊恐地抬起眼,耳边传来一声喝斥,「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冻出病来!」 程宗扬揽住赵飞燕,身形一晃,掠入殿内。 殿内的熏炉烧得正旺,巨大的屏风后垂着纱帐,隐约能看到凤榻一角,赵合德拥着锦衾,睡得正熟。大殿另一端垂着两道珠帘,阮香凝侧身揽着小天子,同样已经入睡。 程宗扬没有惊动她们,拥着赵飞燕在炉旁坐下,然后脱下水靠,解开外衣,将赵飞燕拥在臂间。 赵飞燕不知在外面坐了多久,娇躯一片冰凉,这时被程宗扬拥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的热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傻啊,穿这么薄还跑到外边?」 「我……」赵飞燕玉颊冰凉,牙关冻得发僵,过了会儿才勉强说道:「我睡不着……」 程宗扬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用掌心暖着,「你这是何苦呢?万一生病怎么得了?今天当值是谁?怎么不照看着你?」 「她们都睡着了。我……我出去透透气……」赵飞燕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天子驾崩,太后失势,整个汉廷的防卫力量全放在长秋宫,卫尉、期门、内侍,内外围了数重,今晚当值的罂奴多半又偷懒了。 程宗扬看着她,忽然道:「是不是接到我的奏表,以为我是个负心贼,占够了便宜就要跑路?」 赵飞燕羞窘地低下头,那份奏折确实让她方寸大乱,虽然妹妹和罂粟女都说并非如此,她仍然难解忧虑,辗转难眠。 天子驾崩,她如今唯一能倚仗的唯有程侯,若是程侯也走了,自己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再无人可以依靠。 「这你可想错了。」程宗扬从背后拥着她,将她双手合在掌心,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的便宜,我还没占够呢。」 听到这样「无赖」的话语,赵飞燕霎时面红过耳,一股被人轻薄的羞恼涌上心头,但与此同时,心底无来由地微微一鬆,满心的忧虑和纠结似乎无形中化解了一丝。无论如何,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那双手掌温暖而有力,冰凉的手指传来丝丝热气,寒意渐去。赵飞燕双腿并在一处,斜着身靠在他怀中,身子仿佛沐浴在阳春三月的阳光下,暖洋洋的。忽然脚上一热,那只手扯下罗袜,将自己的脚掌握在手中。一股酥麻的热流透体而入,赵飞燕禁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这么凉,跟冰块一样……」 程宗扬手掌摩挲着那双纤足,洁白的脚趾如冰似玉,小巧的足弓绵软娇柔,盈盈一握,精致得如同白玉雕成一般。 赵飞燕紧紧闭着眼睛,白美的玉足被他握在手中,那双手如此灼热,每次触摸都带来一丝震颤。她呼吸变得散乱,身子越来越热…… 「徐璜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赵飞燕从迷乱中回过神来,「你……你如何知道?」 「他们找我去了。」 「他们说,天子之位本应该是阳武侯的。」赵飞燕小声道:「因为阳武侯不肯娶吕氏女,帝位才被旁支入继。也正是因此,入继的三位天子都是暴毙而亡,不得善终。」 「他们还真敢说。这是知道太后拿他们没办法了。」 「他们还说,天子驾崩,就是因为天子不是太后亲生的,因为立后和大司马的事,惹恼了吕氏。」 「这个他们还真没说错。」 赵飞燕吸了口气,「他们说,定陶王也不是我亲生的……」 徐璜等人原本对拥立定陶王并无异议,但自从盛姬的身份外泄之后,他们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到现在,赵飞燕也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如此忌惮。那位阳武侯,不也是黑魔海的坏人吗? 她的话没说完,但程宗扬听出话中的意思,「所以他们劝说你生一个,来当天子?」 赵飞燕玉颊泛红。徐璜劝说时,其实暗示她们姊妹一同服侍,最好能一同怀上,也好多个生男的机会。但这话她实在难以启齿。 「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当他们放屁好了。」 赵飞燕「扑嗤」笑了一声,她出身寒门,对这种粗话并不陌生,但自从入宫之后,每日循规蹈矩,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市井味的话语。 「我只问你,你自己呢?愿意吗?」 赵飞燕怔了一下,「我?」 「当然了,生孩子是你的事,跟那些奴才有个鸟的关系。」 「我……我不知道……」 程宗扬奇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赵飞燕低下头,小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听你的便是。」 程宗扬明白过来,她并不是故意推辞,而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从养女到歌伎,再到皇后,身份虽然在变,可她从来没有作过主。程宗扬怜意大起,「别害怕,这其实很简单。比如说,你觉得定陶王那孩子怎么样?」 「欣儿很乖,身世也很可怜……」赵飞燕小声道:「我不想他受委屈。」 「意思是你想让他当天子,对吧?」 赵飞燕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好。不用耽误了,这会儿就派人通知群臣,明日定陶王正式登基,继位天子。」 「可崇德殿……」 「用不着,就在玉堂前殿,召集群臣磕个头就完事了。离这里也近。」 「可玉堂前殿也损毁了。」 「那就在长秋宫。」程宗扬道:「其实天子出殡那天就应该登基,先定下君臣名份就好了。」 「明日登基……该怎么做?」 「简单。」 程宗扬抱起赵飞燕,走到前殿,叫来值守的罂粟女,「去告诉会之,宫里一众内侍,都由他调遣,即刻召集群臣,明日登基。」 「啊?」 「快去!」 「是。」 罂奴匆忙离开。 不多时,外面灯火次第亮起,整个长秋宫都惊动起来。 江映秋闻声赶来,只见程侯一手抱着皇后,在殿上边走边道:「正中放天子的御座,旁边用画屏隔出一间小室,前面垂上珠帘,你坐在帘内就是。」 江映秋道:「太后的座席呢?」 「她啊,就在皇后座旁设一席吧。秦会之一会儿入宫,具体事宜,你们去问他。出去吧,天亮之前,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打发走江映秋,程宗扬抱着赵飞燕往内殿走去。 赵飞燕道:「会不会太仓促了?」 「快刀斩乱麻。不管谁有什么心思,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事情搞定,也该消停了。」 「可是……」 「不用想那么多。大典只是一个仪式,只要群臣叩拜,两宫认可,有没有大典都没关系。」 程宗扬露出一丝坏笑,「现在最要紧的,是在皇后殿下晋位太后之前,让微臣再服侍娘娘一番。」 「不要……哦!」 天子登基的事宜早已经万事俱备,程宗扬一声令下,侯府上下便以惊人的高效运转起来。 亥时三刻。秦桧、班超连袂入宫,与中常侍单超、徐璜、守卫宫禁的卫尉桓郁齐聚长秋宫。 长秋宫中一片忙碌,一众宫人、内侍此时都被唤起,各自洒扫廷殿,张挂帷幕,布置宫室,四下奔忙。 作为事件核心的皇后寝宫披香殿内,却是媚香满室,春光旖旎。玉人罗裳半褪,白羊般伏在铜炉旁。程宗扬从后挽住她的腰肢,赤裸的小腹贴在她雪滑的臀肉上,一边摩弄,一边说道:「让你坐在石阶上,这么漂亮的屁股都凉透了。要不是遇到我,你非得重病一场不可。」 赵飞燕羞不可抑,他小腹贴在自己光溜溜的臀肉上,火热的肉棒笔直竖起,正卡在臀缝中间,沿着自己冰凉的臀沟上下摩擦。那只硬梆梆的龟头贴着玉阜边缘,顺着臀沟向上,一路挤开滑凉柔腻的臀肉,从臀沟上缘伸出,然后又没入臀间,在自己屁股里钻来钻去,玩得不亦乐乎。 随着肉棒的摩擦,一阵阵暖热的气息从臀后透入体内,如同一股股热流涌入腹腔,原本冰凉的蜜穴、花径、子宫像被唤醒一样,变得暖融融的,柔软而又敏感,连鸾关每一丝微颤都清晰无比。 亥时五刻。兰台典校秦会之以皇后的名义召集金马殿侍诏,拟定天子继位诏书,掌管印玺的单超负责用玺。 至于宣诏的人选,双方争执半晌,最终确定天子登基的诏书由内廷之首大司马大将军霍子孟宣读,皇后赵飞燕晋皇太后的诏书由外朝之首丞相吕闳宣读,皇太后吕雉晋位太皇太后的诏书则由中常侍徐璜宣读,同时传谕四方。 就在金马殿侍诏各逞文采,撰写诏书的时候,姿容冠绝后宫,风采母仪天下的赵皇后正伏在软榻上,赤裸着无瑕的玉体,被臣下从后进入。她双手撑地,纤腰弯若玉弓,白嫩光滑的雪臀间,那只娇艳的蜜穴被粗大的棒身撑满,随着肉棒的进出,鸾关蜜液泉涌,传出阵阵腻响。 亥时七刻。诏命入宫的大臣名单全部定下,匆忙赶来的侍诏开始撰写诏书,由秦桧和班超审定,单超用玺,再交予待命传诏的中宫谒者。 披香殿内,两人已经换了姿势。皇后殿下仰身躺在榻上,玉腿高举。她凤钗滑脱,秀髮四散,口中咬着一条帕子,免得自己叫出声来,惊动了旁人。程宗扬却是肆无忌惮,双手握住她的膝弯,将她白玉般的双足扛在肩上,怒涨的阳具在湿腻的嫩穴中大肆进出,幹得不亦乐乎。 子时一刻。长秋宫谒者四出,分别前往霍子孟、金蜜镝、吕闳、张汤、车千秋、董宣、公孙弘等一众大臣府上。从空中往下看去,以长秋宫为中心,数以百计的灯火络绎不绝地往四面八方延伸,身着黑衣的谒者犹如鸦群,每至一处,原本沉浸在黑暗中的宅院立刻灯火大盛,先是一处,然后两处、三处……无数灯火在洛都内纷纷亮起,夜空下灿若星辰。 寝宫内,冰肌玉骨的赵皇后已经体软如绵,此时被程宗扬抱在臂间,一边迈步,一边挺弄。她伏在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子肩头,颤声道:「程郎,奴家真的不行了……喔……」 「还没有探到娘娘的花心呢。」程宗扬笑道:「皇后娘娘,乖乖把花心露出来,让我采两下。」 「不要……插得好深……」 「就差一点点了,」程宗扬呵哄道:「再试试这个姿势,来。」 程宗扬说着,一手揽住赵飞燕的腰身,往后放去。赵飞燕只好拣起帕子,重新咬在口中。那具纤软的玉体柔若无骨,腰身弯如圆环,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下体,那只与肉棒捅弄的蜜穴上。 在程宗扬的劝诱下,赵飞燕忍住下体的羞痛,慢慢张开双腿。赵飞燕原本是平阳公主门下的舞伎,此时双腿笔直分开,展示出一个堪称完美的一字马。只是她这会儿整个人都依在程宗扬身上,上身后仰,宛如玉桥,那双丰挺的玉乳摇晃着,双手按在他伸出的掌心中,勉强支撑住身体。她下体的蜜穴完全绽露出来,红艳的阴唇圆张着,粗大的肉棒几乎是尽根而入。 赵飞燕身子轻盈得难以置信,程宗扬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易将她整个身子托住。当她双腿张到极限,娇嫩的鸾关终于鬆开,原本就插在蜜穴中的肉棒往嫩穴深处一滑,顶到一团软软的物体。 第一次被人触到花心,程宗扬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手段,怀中的玉人便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哀鸣,随即蜜穴抽动着,一泄如注。 子时三刻。随着中宫谒者络绎而至,权贵雲集的尚冠里已然灯火连天,宅邸亮如白昼,无数大臣从睡梦中惊醒,仓促接诏之后,匆忙命人送来衣冠,准备车马。 披香殿内,赵飞燕伏在程宗扬大腿上,如玉的纤手扶着阳具,温润的红唇犹如花瓣,正含羞吞吐着。 程宗扬笑道:「皇后殿下好不济事,刚触到花心就泄了身子。」 「是你太用力了。人家都求饶了,你还在笑话人家。」赵飞燕含羞带怨地说道:「人家里面都快让你捣碎了……」 「我和天子谁厉害?」 「自然是你。」 「真的吗?」 赵飞燕用手扶着阳具,羞答答道:「他的,奴家用一只手来握便是了。程侯的,奴家两只手来握,还要露出一截。」 程宗扬笑道:「难怪里面那么紧,破你鸾关的时候,是不是跟开苞一样?」 赵飞燕红着脸点了点头。 「好乖。」程宗扬笑道:「皇后娘娘,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要。我下面还疼着…… 「那就用后面。」 赵飞燕央求道:「改天可好?」 「那不行,过了今晚你就是太后了,我要采的是皇后娘娘的后庭花。」「又欺负我……奴家的花心给你平好了。」 「还用刚才的姿势!」程宗扬翻身而起,「你身子那么轻盈,简直能做掌上舞。」 子时四刻。石敬瑭带着殇侯属下的卫队,以羽林天军的名义进入长秋宫。中常侍单超、卫尉桓郁亲自出面,将这支人马安置在宫门左右。 子时五刻。治礼郎敖润手持皇后诏令,带领来自舞阳侯府的士卒,替换下在寝宫外面值守的期门武士。 又继续了两刻钟,程宗扬渐渐感到情况不对起来。自己与赵飞燕已经雲雨了一个多时辰,皇后殿下娇体难支,此时只能敞着蜜穴任自己施为。自己这边却没有半点倦意,仍然性欲勃发,兴致高涨。就和第一眼看到这位绝代尤物一样,充满了冲动的欲望。 他试着催动真气,各处运行的经脉一切如常,身下的玉鼎仍然阴精迭生,不绝如缕地炼化着杂气。唯一不正常的是:交合了一个多时辰,自己的精关丝毫未动,始终没有任何射精的迹象,反而有种莫名的滞涩感。 程宗扬正在嘀咕,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鬆了口气,唤道:「死丫头,快来!」 赵飞燕早已骨酥筋软,星眸迷离,听到声音,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殿内多了几名娇美的少女。其中一个抱着一只小白狗的紫衫少女犹为明艳,一双美眸灵动之极,正是那位容貌不在自己之下的小紫姑娘。 小紫笑吟吟道:「好啊,程头儿,你竟然睡了皇后娘娘。还把人家幹得这么惨,不光连帕子都快咬破了,连席子都泄得湿透了呢。」 赵飞燕羞窘不已,有些慌乱扯过衣物,掩住胸乳。 程宗扬看着小紫,还有后面的雁儿、红玉,「怎么是你们几个?别的呢?」 「她们都在外面,跟那些宫人在一起。」小紫道:「可不是我的主意啊。是蕙姊姊说了,瑶姊姊身子弱,寿奴和光奴多半有人认识,让她们几个留在宅里。丹琉姊姊她们身手好的,在殿外守着,一旦有事,也好策应。」 小紫简单几句话一说,程宗扬便明白过来。除程郑、曹老太监在府内留守以外,秦桧等人动用了手头可以调动的全部力量。整个宫城外围由桓郁带领的卫尉军守卫;往内依次是守卫长秋宫宫门的石敬瑭;把守寝宫的敖润、冯源;在殿外暗伏的雲丹琉等人,最后是留在殿内的雁儿等侍女。一连五道防线,把天子登基的地点牢牢控制在手中,也将出现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问题是自己这会儿亟需鼎炉,雁儿和红玉两女资质稍逊,又不擅修为,贸然交合,只怕会伤了她们。 「外面有谁,叫一个进来。」 「没人啦,都在忙呢。」小紫笑道:「就让娘娘辛苦一些好了,再多陪程头儿一会儿。」 「别闹。卓奴呢?」 「这会儿想起卓美人儿了,可惜她不在呢。」 「死丫头,再逗我,我就拿你泻火!」 「大笨瓜,你去找合德妹妹好了。」 程宗扬一拍脑袋,怎么就忘了那个温柔似水的少女呢? 子时六刻。雁儿与红玉换上江女傅备好的衣饰,扮作殿内的近侍宫人。 同一时刻,雲丹琉、阮香琳、蛇夫人、惊理、罂粟女等人纷纷改妆易服,分散在宫殿四周,与那些被唤醒的宫人们混在一处。 「你先歇歇。」程宗扬放开身下的玉人,拿起锦被替她盖上。 雁儿接过锦被道:「奴婢来好了。主子快去吧。」 赵飞燕手脚酸软,只能让两名少女服侍着抹净身体,穿上衣衫。 小紫一手支颐,笑吟吟看着她,良久笑道:「娘娘真漂亮,难怪程头儿割自己的血,也要救你。」 赵飞燕面带红晕,过了一会儿羞赧地小声道:「程侯于我有再生之恩……」 「咦?」小紫忽然有些好奇地凑近赵飞燕,仔细看着她的玉容,然后伸出手指,挡住她的眉毛。 赵飞燕莫名其妙,看着她用手指依次挡住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唇瓣。 「我知道了。娘娘是天生的媚态,眉眼生得就跟画出来的一样。」小紫赞叹道:「换作是我,只怕也把持不住呢。」 外面所有人都被叫醒,到处忙碌不堪,但宫人们都被下令噤声,以免惊扰天子与皇后安寝,因此殿内仍然静悄悄的,一如寂静的午夜。 程宗扬把衣服披在肩头,往凤榻走去。忽然他脚步一顿,接着长臂一伸,从柱后拽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如孩童,被程宗扬揪着衣襟举到半空,吓得面无人色。 看着孟舍人那张醜脸,程宗扬一阵冲动,直想一掌拍到他脑门上,干净利落地灭了他得了。这家伙目标太小,自己压根儿就没留意殿里还有个人。说来他一个阉过的侏儒优伶,只怕没人把他当成一个人。 孟舍人往脚下看了一眼,然后浑身一哆嗦,可怜巴巴地咬住手指。 程宗扬深吸了一口气,「你看见了?」 孟舍人摇摇头,又用力点点头。 「你看见什么了?」 「你们在打架。」孟舍人兴奋起来,「你把皇后按在床上,使劲打她,我都看见了!」 「你娘!」 「你娘!」孟舍人指着他的鼻子,「你要死了!敢打皇──」 程宗扬一把捏住孟舍人的脖颈,手指用力。孟舍人两眼一翻,一声不响就晕了过去。 程宗扬终于没下狠手。一来天子登基在即,自己不想在殿内闹出人命;二来一会儿还要与亲亲的合德欢好,不想手上沾血;最要紧的是,他也不愿意这么随便杀人。至于这个二货侏儒,暂时先让他昏迷一会儿,等天子登基之后,就把他装箱带回府中,然后打包送到江州,这辈子都不让他回洛都。 程宗扬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往凤榻走去。凤榻周围张着帷帐,锦幄内暖香四溢,一张玉脸如海棠春睡,娇艳无比。 程宗扬拂了拂少女脸上的髮丝,赵合德轻轻哼了一声,反而将被衾抱得更紧了,那副贪睡的娇憨模样,让人不忍心惊醒她。 程宗扬轻轻掀开被角,少女白嫩的纤足裸露出来,然后是洁白的小腿,柔润的大腿……赵合德有些怕冷似的动了动,摸索着去拉被子。程宗扬将一只枕头塞到她怀里,她立刻抱住枕头,微微蜷起身。 程宗扬忍住笑意,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亵裤,慢慢扯下。赵合德抱着枕头睡得正熟,浑然不知自己已经玉体尽露,春光大泄。程宗扬轻轻托起合德的脚踝,将她双腿分开,尽情观赏起来。 合德下身光溜溜裸露在外,柔软白滑的玉阜微微隆起,下方一条嫩缝软软并在一起,还带着几分处子的羞涩,纯洁得令人难以置信。 看着少女鲜嫩而又娇美的玉户,程宗扬竟然生出一丝冲动,直想张口去亲吻一番,品尝一番少女蜜汁般美穴的鲜美滋味。 程宗扬好不容易压下这种冲动,一手轻轻剥开她的花瓣,右手拇指轻轻按住少女的花蒂,中指浅浅探入穴口,轻柔地挑弄起来。 丑时一刻。负伤已久的卧虎董宣出现在街头,带领司隶校尉属下的隶徒将宫城周边的街道坊市尽数戒严,无诏而犯宵禁者,一律严惩。 丑时二刻。洛都各处王邸均已接到诏书,与此相伴的,还有逾百全副武装的隶徒。他们将作为诸王的护卫,负责将诸王平安送入宫中。尘埃落定,淹留京师的一众诸侯有喜有忧,有的暗自侥幸,有的满不在乎。是否有人扼腕长叹,尚不得而知。 殿内,赵飞燕手脚无力,虽然有些羞赧,还是被那两名陌生的婢女服侍着穿上小衣。昏昏沉沉间,远处传来少女的娇呼,旋即被人掩住口。 赵飞燕生怕那呼声惊醒了欣儿,勉强看时,只见小天子被阮香凝拥在怀里,仍在熟睡,才放下心事。她已然精疲力尽,还未曾盖上锦被,便沉沉睡去。 小紫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她的睡容,尤其是那双娇媚无俦的弯眉,即便是睡梦中,依然韵味十足。小紫眼睛越来越亮,忽然神情一动,蓦然站起身。 她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豆粒大的飞虫,小紫视线刚移过来,那只飞虫便凭空爆开,绽放出一片小小的光影,形如凤羽。 小紫扬手一招,将那片光影收入掌心,微微挑起眉梢,「卓奴?」随即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寅时一刻。 已经是凌晨三时。寝宫前殿已然布置停当。作为皇后寝宫,披香前殿虽然不及崇德殿雄伟壮阔,但同样面积宏大。三十六根高及两丈的巨柱撑起整座殿宇,殿内正中是天子的御座,黑色的座面雕饰着朱漆龙纹。御座侧面铺着一张茵席,是为了防止小天子受拜时哭闹,专给宫人留的席位。 御座后方用画屏和帷帐隔出一间小室,正前方张挂着两重珠帘,珠帘编得极密,数以万计的小珍珠缀在一起,散发着莹白色的珠辉。隔帘望去,只能隐约看到内部模糊的影子。 珠帘内并排摆着两张坐榻,分别是太后与皇后的御座。吕雉对殿内的布置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十分熟悉。天子秉政之前,她曾经垂帘近二十年。不过当初只有自己一张独座,如今不但多了一个赵氏与自己分庭抗礼,而且权柄也将移交给那个寒门出身的歌舞伎了。 殿后极远处,隐隐传来令人耳热心跳的雲雨之声。吕雉眉角微微挑起。再有一个时辰,朝中重臣们就该入宫,等待新君登基。这位一手扶立天子的新贵却如此荒淫无度,让吕雉也叹为观止。 只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一位失去权力的太后,只能作为一面招牌,或者一个外表尚新的幌子,为新君登基的典礼涂脂抹粉。她很清楚,即使没有自己,登基大典也一样会举行。 离天子登基的时刻越来越近。这样的时刻,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是这一次,自己不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权力者。
【六朝三部曲——六朝燕歌行】(06)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第六卷:兰车以归
第一章:汉宫春色
兰汤殿内水雾缭绕,池壁上的铜管中,热水「哗哗」的流淌,除此之外就剩
下一片尴尬的静默。
程宗扬俯着身,鼻尖与那张惊惶的面孔相距只有寸许。两人四目相对,呼吸
相闻,鼻端能清楚嗅到她唇瓣上如兰般香甜的气息。这张面孔自己并不陌生,问
题是自己压根儿就没想到会是她。
没错,自己认错人了。
比认错人更尴尬的是,自己还搂着人家的屁股,阳具顶在她的臀缝里,好死
不死地插进去半截。
程宗扬这会儿已经顾不得埋怨水汽太多,雾里看花,结果迷了眼睛。更顾不
得去找蛇奴算账,那个该死的贱婢一通瞎指,自己本来是想偷窥赵合德的美色,
她硬把自己指到赵飞燕的汤池里──这下误会可闹大了!
怎么办?
遮住脸拔腿逃跑?先不说池子里能不能跑得开,这么近的距离,她连自己鬍
茬都能数得清,难得还指望她认不出自己?
不言声地拔出来,装成路过一样拍屁股走人,就当事情没发生过?能没发生
过吗?肉棒还在人家最私秘的部位里面插着呢。
跪下来求原谅,说自己认错人了?人家能信吗?认错了还找这么准,一杆进
洞?说没瞄过,全靠手感,谁信啊!再说了,这种事情说句误会就能原谅吗?诛
九族都属于轻的好吧!
痛哭一场,然后自杀谢罪?自己好不容易混到如今的地步,拥立天子,裂土
封侯,未来的前景一片光明,就因为进错一个洞,突然间人生就结束了?
就在程宗扬绞尽脑汁的同时,尴尬的沉默仍在继续。
最初的震惊过后,赵飞燕涌上心头的先是无比的羞怒,接着是痛苦的哀伤。
她身体微微发颤,美目中忍不住涌出热泪。作为一个出身寒素的皇后,她很
清楚外界关于自己的种种流言有多么不堪和恶毒,在那些谣言中,自己早已被塑
造成一个声名狼藉,不知羞耻的荡妇。为了避免落人口实,她时时处处谨言慎行,
如履薄冰,结果终于有了这么一天……
放任一个男子出入宫禁,自己不是没有担心过。可他不仅是唯一在危难之中
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还是妹妹托付终身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辱自己?
他真当自己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妇吗?
让赵飞燕意外的是,他看上去比自己还要震惊,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
一脸的呆滞和茫然。忽然间,她心底生出一个念头:也许这真是一个误会?毕竟
水汽这么大,相隔尺许,几乎就看不清面容……
就在赵飞燕寻找理由的时候,对面的男人终于打破沉默,他的眼神猛然间变
得坚定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一把搂住自己的腰臀,接着下体一挺,阳具
用力捅入。
「啊呀!不──」
赵飞燕只娇呼了半声,体内便蓦然一震,那根怒龙般的阳具贯入蜜穴,又热
又硬的棒身直插体内,像是要把自己贯穿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震颤感从身体深
处迸射开来。
铜管流出的热水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池中的水声却仍在继续。光滑的汉白玉
池沿沾满了水,犹如一面雪亮的镜子,映出一张妩媚而娇艳的玉靥。
一名风姿绰约的绝色丽人被人按在池沿上,她身材纤巧,虽然轻盈柔细,却
依然凸凹有致,浑圆的双乳压在身下,随着身体的动作,如同一对柔软的雪球般
滚来滚去。此时她正背对着汤池,白玉般优美的双腿浸在水中,一名身材精壮的
年轻人从后压住她的娇躯,块垒分明的腹肌不住收缩、绷紧,顶住她的雪臀,用
力挺弄。
「不要……放手……」
「放开我……」
赵飞燕蹙着眉头,带着一丝颤音哀呼道:「停……停下来……」
程宗扬倒是想开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解释是不可能解释清楚了,即
使能解释清楚,也没个鸟用。下面都已经进去了,说什么都晚了,这会儿再拔出
来,还不如接着做,反正罪名都一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完拉倒。
程宗扬充满歉意地说道:「抱歉了,皇后娘娘。」
赵飞燕几乎哭出声来,「停!停下……」她声音清脆而又悦耳,犹如黄莺出
谷,婉转动人,「求求你,不要再插了……」
程宗扬心下一软,停住动作,阳具仍留在她穴内。赵飞燕一手伸到臀后,掩
住臀缝,身子因为羞痛而微微战慄。
「不要!」
身后的水声由远及近,赵合德听到姊姊的痛叫,情急之下,趟着水跌跌撞撞
地闯过来。她抱住姊姊的手臂,带着哭腔道:「都是我不好──姊姊,你是怎么
了?」
被妹妹撞见这一幕,赵飞燕羞窘难当,难为情地转过脸。
「都是你!」赵合德眼泪汪汪地抡起粉拳,捶在程宗扬胸前,「你那么大,
姊姊怎么受得了?坏哥哥!」
程宗扬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大老虎,能大到哪儿去?再说了,我有多大,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处女都受得住,你姊姊怎么就受不住?你瞧,我还没全插
进去呢。」
程宗扬说着挺了挺腰,下面的丽人又是一声痛叫。
刚才只顾着吃惊,这会儿阳具一动,程宗扬顿时觉察到一丝异样。身下的丽
人肤白如雪,臀滑如脂,蜜穴更是出奇的软腻,阳具插在里面,酥爽得像要融化
一样。但插到中段,蜜腔蓦然收紧,像荷包的收口一样变得又紧又窄,里面的蜜
肉绵软紧凑,曲折柔滑,以自己的长度,居然一下插不到底。
赵合德双手用力推他,「坏哥哥!阿姊都被你弄疼了,别插啦。」
程宗扬无辜地说道:「我根本没插到底好不好?不信你自己看。」
赵合德低头看去,才发现那根肉棒还有一大截露在外面,不禁有些发呆。
「快拔出来……」赵飞燕颤声道:「好疼。」
不会吧?「程宗扬不明白她一个少妇,为什么跟处女一样连连呼痛。
赵飞燕羞痛地说道:「插得太深了。」
程宗扬无辜地摊开手,表示自己真没有用全力。
「快拔出来啊。」赵合德回过神来,连忙握住坏哥哥的肉棒往外拔。「啊!
「赵飞燕痛叫着颦起眉。
肉棒又拨出少许,程宗扬道:「差不多可以了吧?」
「疼……」
赵合德绵软的小手握住肉棒,又小心拔出少许。程宗扬只觉龟头一鬆,从那
处狭紧的荷包口中脱出。身下的丽人如释重负地轻叫一声,痛楚稍解。
那根肉棒已经拔出大半,留在穴内的顶多有三分之一。
「快拔出来!」赵飞燕痛声斥道:「程侯,你怎能如此?哀家原以为,你是
正人君子……」
程宗扬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想说这本是误会,可是绝色当前,自己就这么
缩了,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赵合德暗暗咬了咬玉齿,然后小手一动,非但没有拔出,反而将肉棒往姊姊
体内送去。
正在交合的两人都是大出意料,龟头重入蚌口,程宗扬一阵舒爽,赵飞燕却
是痛叫出声。
「姊姊,你忍一忍啊。」赵合德柔声道:「刚开始有一点点疼,后来就不会
疼了。」
「你──啊!」赵飞燕扭动雪臀,试图躲避肉棒的插入,一边娇呼道:「不
要再插了,真的好疼……」
「哥哥真的没有用力啊,外面还有好长呢。」赵合德拉起姊姊的手,放在那
根怒涨的肉棒上。
赵飞燕手指一触,顿时打了个寒噤。那根阳具半数插在自己体内,露出的部
分仍如同巨蟒一般,无论长度、硬度、粗细,还是触摸时的温度,都远远超乎自
己的想像。
「姊姊别害怕,」赵合德认真道:「哥哥给我开苞的时候,这么长一整根都
插到我的小肉洞里面。还有他跟别人做的时候,也是全插进去的。姊姊,你也可
以的。」
「不!不要!」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蛇夫人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笑道:「娘娘里面是不是没
有被插过?还是头一回被插得这么深呢。」
赵飞燕羞痛难言,勉强点了点头。
程宗扬恍然道:「难怪里面就跟没开苞过一样。尤其是这里……」他挺了挺
腰,身下白玉般的胴体顿时一阵轻颤,与此同时,穴内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响。
蛇夫人眼睛一亮,「主子再试几下。」
程宗扬又挺动几下,阳具被湿腻的蜜肉紧紧包裹着,宛如深入泥淖,抽动时
带出几声「叽咛叽咛」的轻响。伴随着阳具的抽动,丹田忽然微微一震,膨胀的
气轮仿佛被吸引一般,微微偏转少许。
「主子,」蛇夫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娘娘内里是不是像荷包口一样?里
面别有幽径?」
「没错。」
「是不是里面越来越窄,像是插不到底呢?」
程宗扬试了试,以后入的姿势,居然还探不到花心,反而让身下的玉人又发
出几声痛呼。
蛇夫人把脸贴在皇后娘娘臀上,一边听着,一边催促道:「主子再来。」
程宗扬又动了几下,穴内又发出几声腻响。
「恭喜主子,」蛇夫人展颜笑道:「皇后娘娘这只妙穴,可是难得一见的鸣
鸾仙体。」
「什么鸣鸾?」
蛇夫人笑道:「鸣鸾之穴初时易入,蜜腔内犹如荷包,浅暖可喜,已经是上
等名器,但再往里入,方知其中曲径通幽之处,别有洞天。只是其间有一鸾关,
寻常阳根稍有不济,便难无法入内,只当已然插到底,其实是被鸾关所阻。主子
方才这几下,便是破了娘娘的鸾关,探入曲径。」
听到两人议论自己的私密之处,赵飞燕面红耳赤,只是被人紧紧压着,无力
挣脱。
程宗扬道:「为什么叫鸣鸾?」
「鸣鸾仙体,阳具稍逊便不堪用。一旦遇上修短合度的阳根,鸾穴内春水滋
生,抽送时穴中淫声连绵不绝,犹如鸾凤清鸣。」蛇夫人夸张地叹了口气,「好
生可怜,皇后娘娘虽然倍受荣宠,偏遇上个不济事的。徒具仙体,却全未品尝过
其中的妙处。所幸遇到主子,替娘娘开了鸾穴……」
「不要!」赵飞燕狼狈道:「你们不能这样……」
「事已至此,哪里还能洗得清白?」蛇夫人笑道:「娘娘不若抛开顾虑,尽
欢而罢。」
说着她双手扒开赵飞燕的臀肉,只见雪玉般的臀沟间赫然印着一只蝴蝶状的
胎记。那蝴蝶只有指尖大小,色泽粉腻,形状惟妙惟肖,宛如在臀间翩翩飞舞一
般。
「娘娘这印记,天生的招蜂引蝶,命中注定便有今日……」
赵飞燕羞忿交加,喝斥道:「你──」
「娘娘莫非忘了?」蛇夫人贴在她耳边柔声道:「且不说娘娘如今的荣华富
贵,我家主子出了多少力气,单是当日娘娘中毒,还都是我家主子割了自己的手
腕,取血相救,才好不容易保住娘娘的性命。说起来,娘娘这身子里面,可还流
着我家主子的血呢。眼下我家主子无非用用你的身子,左右也掉不了一块肉。娘
娘还这么推三阻四,未免让人寒心。」
一番话说得赵飞燕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蛇夫人得意地一笑,扬声道:「合德妹妹,你也来,咱们一起动手,免得娘
娘吃痛。」
两女一起伸手,将玉人臀肉扒得敞开,露出蝴蝶下方一只形如莲瓣的美穴。
程宗扬阅美无数,亲眼目睹之下也不禁惊叹,赵飞燕私密部位的形状堪称完
美,色泽红艳欲滴,没有半点杂色,娇娜柔美,隐约还散发着一股异香。
「好美的浪穴,外面又白又嫩,里面红鲜鲜的,柔润得像要滴水一样呢。」
蛇夫人回头笑道:「主子,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
程宗扬二话不说,阳具沿着滑腻如脂的蜜腔长驱直入,龟头一震,便即破开
鸾关,捅入皇后娘娘从未被人进入过的秘境深处。紧狭的蜜腔内,柔嫩而又多汁
的蜜肉层层叠叠卷住阳具,犹如重门叠户,幽深无比。龟头穿行其中,仿佛被一
张柔腻的小嘴含住,还不时伸出香舌来回卷动舔舐。
身下的玉人虽然已非完璧,此时却像刚开苞的处子,被人深深楔入自己未经
人事的处女地,禁不住发出丝丝痛叫。
看到姊姊在那根大肉棒侵犯下,难以承受的婉转之态,赵合德感同身受,她
半是安慰半是鼓励地劝说道:「姊姊莫怕,疼一会儿就好了。我被哥哥开苞的时
候,一开始也很疼,我就乖乖忍着,让哥哥幹我的小肉洞。虽然流了好多血,但
后来没那么疼了。」
「姊姊,我悄悄告诉你啊,上次哥哥就是在这里用我的。那次我一点都没有
疼,还很开心。只不过哥哥太厉害了,我自己承受不住,最后蛇姊姊和江女傅也
来帮我。」
「你们……你们都……」赵飞燕娇喘着颤声道:「连江女傅也……」
蛇夫人笑道:「江女傅年纪也不大,而且保养得好,身子白白嫩嫩的,不光
是主子收用过,连我们姊姊也沾了光。」
赵飞燕闭着眼睛,玉唇紧紧咬住红唇,喉咙深处却不时发出压抑的低叫,从
鼻腔发出时,已经变成低低的呻吟。她鸾穴深处的秘径依然曲折狭紧,蜜汁却越
涌越多,抽送时愈发顺畅,随着肉棒的进出,渐渐传出水声。
程宗扬终于知道什么叫鸣鸾。赵飞燕的蜜穴内狭外紧,被他粗大的肉棒杵在
穴口,淫液都被锁在穴内,里面水汪汪一片,尤其是龟头挤入鸾关,宛如榨汁一
样,将满溢的淫液从重门叠户的秘径中挤出,发出一连串「叽叽咛咛」的声响,
犹如鸾凤清鸣,连绵不绝。
这一次意料之外的交合虽然出于一个误会,最后却是难得的淋漓尽致。第一
次享受到鸣鸾仙体的程宗扬固然极尽欢畅,身下的玉人同样初次体会到真正的鱼
水之欢,最初的痛楚过后,蜜穴淫水四溢,阴精尽出。意乱情迷之下,甚至主动
扭动雪臀,让他在自己的九曲秘径中进得更深。
伴随着欢畅的快感,丹田的异状也越发明显。那只气轮原本黑白掺杂,生死
根吸收的杂气与真元混成一团,使得气轮膨胀臃肿,每次转动都像是随时会崩溃
一样。若是以采补之术,用废几只鼎炉,也许能除尽杂气,但程宗扬狠不下这份
心肠,只能用水磨工夫,慢慢消磨了。
好在自己身边颇有几个资质上等的鼎炉,能消去不少杂气。此时进入赵飞燕
体内,才发现她这个不谙修为的女子,鼎炉之佳丝毫不逊于合德的极品玉涡。阳
具深入穴内,旋转的气轮随之偏转,混淆其间的杂气像是被吸引一样往气轮外围
渗透,比起平常运功炼化的效率高出数倍。
一口气幹了小半个时辰,程宗扬终于挺身直入,阳精破关而出,在玉人体内
剧烈地喷射起来。随着肉棒的喷射,那只蜜穴的穴口、鸾关、花心所在的宫口同
时收紧,将精液尽数纳入穴内,涓滴不剩。
赵合德扯过一条红绫,掩住姊姊的身子,将姊姊扶到榻上安歇。从眩晕中清
醒过来的赵飞燕玉容惨淡,一手掩着面孔,珠泪连串滚落。
「姊姊……」
赵飞燕闭着眼睛哽咽道:「你可知道错了吗?」
赵合德慌忙道:「不是的,阿姊。」
「今日之事,是你设计的是不是?」赵飞燕凄然道:「难怪要扯我来洗浴,
还偏要分开──你何苦要害我?」
「不是我。」赵合德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不能说……」
「傻丫头,你为何要听旁人的话,污了姊姊的清白?你是要我死吗?」
「不是的,姊姊。」赵合德连忙分辩道:「蛇姊姊说,这都是为你好。」
「你在胡说什么?」
「她说,姊姊身居深宫,没有家世依仗,更没有可靠的臣僚下属,天下这么
大,想害姊姊的,成千上万,真心帮姊姊的,却只有程郎一个人。」
「所以你就把姊姊出卖给了他?」赵飞燕痛惜地说道:「傻妹妹,程侯已然
帮了姊姊许多,如今我身为皇后,待欣儿登基,便是太后。若要回报程侯,又有
何难?可我以皇后之尊,行此苟且之事,只会让程侯看不起我……你!」
「不会的!」赵合德连忙道:「哥哥不会那样的。蛇姊姊说,哥哥对自己的
女人从来都极好的,何况姊姊那么漂亮……」
「你那哥哥身边的漂亮女人还少吗?」赵飞燕打断她,「无论那些侍奴,还
是卓教御、丹琉姑娘,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何况还有那位紫姑娘──姊姊身居
后位,何苦再自充下陈,以色事人?」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笑声,却是蛇夫人正用唇舌替主人清理下身,
谁知刚舔舐几下,那根肉棒就又硬了起来。
赵飞燕心头愈发堵得难受,低声道:「原本我与程侯份属君臣,如今上下易
位,他该如何看我?你以为我会享尽宠爱,焉知姊姊不会沦为旁人的玩物?」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没有说清楚。」赵合德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
蛇姊姊说,程郎身边有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姊姊也认识的,就是那个中行说。蛇
姊姊说,他知道那个冒充我的昭仪怀了天子的孩儿,就起了坏心思,想害死姊姊
和小天子,再害死哥哥,让那个昭仪肚子里的孩儿当天子。」
「什么!」听到刘骜居然留下骨血,赵飞燕吃惊地张大眼睛。
「还有,蛇姊姊悄悄告诉我,哥哥其实是阳武侯之子,只是阳武侯失去帝位,
怕程郎被人暗害,才改名换姓。哥哥虽然未曾改回原姓,却是帝室嫡脉。而且,
我在武皇帝陵亲眼看到……」
赵合德在姊姊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赵飞燕愈发惊骇,「真龙降世?程侯通过
了帝陵的血脉验证?那先帝……」
赵合德一脸认真地说道:「是假的。」
「天啊……」赵飞燕简直不敢相信。
「那个冒充我的期姑娘现在好可怜,不会说话,也不会动。蛇姊姊说,那个
中行说狡猾得很,万一被人知道她怀着假天子的孩子,会害了我们大家。可程郎
又是个心肠好的,不想伤害她。蛇姊姊还说,与其让那个中行说阴谋得逞,不如
让姊姊怀上程郎的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啊!」赵飞燕又羞又恼。
「蛇姊姊说,等姊姊有了身子,可以对外宣称是那个假天子的遗腹子。既然
程郎是帝室嫡脉,姊姊怀的孩子自然也是嫡脉,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帝
位。蛇姊姊还说──」
「别再说了……」
赵合德坚持说道:「蛇姊姊说,定陶王再好,总不如姊姊亲生的──看看天
子和吕太后就知道了。」
「你……」赵飞燕心里乱纷纷的,看着一脸天真的妹妹,却无力再说什么。
蛇夫人掀开帷帐,笑吟吟走了进来,「娘娘可好些了?」
赵飞燕抿紧红唇,过了一会儿才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往外说,也请程侯
就此忘却,只当未发生过──可好?」
「不好。」蛇夫人道:「刘吕作乱,宫中危急,我家主子可是拼上性命来帮
娘娘,娘娘一句话便就此了账?那怎么成呢?」
「你──」赵飞燕道:「你想怎么样?」
「娘娘有情,我家主子有意,」蛇夫人用诱惑的口吻道:「既然今日天公作
美,赐下一段良缘,何不长长久久呢?」
「程侯身边佳丽如雲,难道还贪图我的姿色吗?」
「娘娘太过谦了。娘娘的姿色绝世,任谁能不心动?要不然我家主子何必连
命都不要,也要维护娘娘周全?」
「程侯帮我,就是为此吗?」
「娘娘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蛇夫人道:「娘娘总该知道,那位吕大司马早
已放出话来,就等娘娘迁居北宫,便将娘娘送入永巷──娘娘不妨想想,若非我
家主子舍命相护,娘娘当如何?说不定娘娘这时候正被那些阉奴按住手脚,让吕
大司马享用呢。娘娘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他们连天子都敢杀,何况娘娘?」
「程侯这么做,与吕氏又有何分别?」
「吕家对娘娘恨之入骨,」蛇夫人毫不客气地说道:「若是娘娘落到他们手
中,只怕被诸吕遍淫,尚不解其恨。至于我家主子,对娘娘可是一片真心。娘娘
不妨想想,当日娘娘中毒,举世之间,能像我家主子一样为娘娘割腕的,能有几
人?」
赵飞燕目光变换。这世间男子,不知有多少人觊觎自己的美色,可是肯为自
己割腕的,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唯有他一人而已。
蛇夫人伏在榻侧,在赵飞燕耳边柔声道:「我家主子对娘娘爱慕已久,只是
我家主子是个好人,平日觐见,总以礼相待。娘娘只怕还不知道,我家主子每次
见过娘娘,回来幹起奴婢都多出好几分力气呢。」
赵飞燕满面飞红,禁不住用红纱遮住面孔,「夫君新丧,不祥之身……恕难
从命。」
「哎呦,娘娘真以为天子对娘娘有多少真心,还要为他守节?他不过是拿娘
娘当幌子,好与太后争权夺利罢了。再说了,娘娘是正宫皇后,那刘骜只是个篡
居帝位的假天子,我家主子可是真龙降世的武皇嫡脉,不信,娘娘可以问太后,
她当时在场,可是亲眼目睹的。」
又一次听到真龙降世,赵飞燕心思更乱了。
蛇夫人掩口笑道:「险些忘了,娘娘身子里还有我家主子的鲜血呢。娘娘不
妨想想,接纳过主子的真龙血脉,娘娘的身子是不是好了许多?」
赵飞燕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自从接纳过他的鲜血之后,自己
身体确实好了许多,即便寒冬时节,手脚也热热的。原本未曾留意的细节,此时
一点一滴浮上心头,她心下已经信了七分。
「我家主子怕汉国震荡,宁愿舍弃帝位。以天下苍生为念,这才是真正的帝
王胸怀。娘娘身为正宫皇后,不去服侍真龙,难道要给那个假天子守节吗?」
赵飞燕心乱如麻,这边赵合德也拉住她的手,「姊姊,你一个人在宫里,我
好害怕。让程郎来保护你好不好?」
见赵飞燕不再作声,蛇夫人抿嘴一笑,起身道:「主子快来,娘娘已经应允
了呢。」
帷帐掀开,那个年轻而健壮男子迈步进来。他连衣服都没有穿,就那么赤裸
着,显露出宽阔的胸膛,浑身肌肉分明,散发着逼人的雄性气息。
赵飞燕像被烫到一样避开视线,用红绫遮住玉颊。她入宫之后,平日接触到
的除了宫女,便是一帮满身阴气的阉奴,身边的正常男子只有一个刘骜。何曾见
过如此充满阳刚之气的男性?她掩住面孔,心里慌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
个刚刚侵犯过自己的男子。
第二章:并蒂花开
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红绫,缓慢却不容执拗地从她身上扯下。
赵飞燕心乱如麻,手指一点一点鬆开。
两具身体终于第一次面对面的裸裎相对,彼此间再没有半点遮掩。
看到那根刚喷射过的阳具,转瞬间又一次硬梆梆的怒勃而起,赵飞燕羞窘之
余不免还有些惊讶。
那个传说真龙降世的男子俯下身,双手撑在自己颈侧,含笑望着她的眼睛。
赵飞燕玉颊越来越红,犹豫片刻,终于慢慢张开双腿,带着一丝羞涩的顺从,
绽露出自己的秘处。
「啊……」粗硬而火热的阳具纳入蜜穴,身下的玉人低低叫了一声。
程宗扬笑道:「我和那个假天子,谁厉害?」
赵飞燕羞声道:「……是你。」
蛇夫人逗弄道:「他以前能插到哪里?这里吗?」她扶着阳具往里一送,龟
头挤入蜜腔,顶住鸾关。
「啊……再浅一些……」
蛇夫人比量了一下,笑道:「还没有主子一半长呢。恭喜主子,娘娘里边都
还是没人用过的新鲜货呢,娘娘不光被主子破了鸾关,里面的第一次也是给主子
用了。」
看着身下娇羞温婉的玉人,程宗扬心头一阵荡漾。虽然觐见过皇后多次,甚
至方才还有了肌肤之亲,但此时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尽情观赏她的美
色。赵飞燕名不虚传,果然是绝色,她身姿纤柔,此时刚洗浴过,不染脂粉,肌
肤如冰似玉,晶莹而又柔润。小巧的唇瓣红嫩艳丽,宛若花瓣,随着她娇弱的低
呻,更是呵气如兰,口齿生香。
「啊……」赵飞燕一声低叫,眼角沁出泪花。
程宗扬压下心底的怜惜,在她狭紧的秘径内越进越深,直到整根阳具尽根而
入,才停下来。然后把阳具留在她体内,低头吻住她的红唇,用舌尖挑开她的玉
齿,吮吸着卷住她的香舌。
第一次被他以强硬的姿态从正面占有,与方才的感受完全不同。如果说方才
被他从后面进入时,赵飞燕更多的是惊慌和被人强迫的屈辱,此时就只剩下满满
的羞意和柔婉的顺从。
接下来的两刻钟,赵飞燕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叫狂风骤雨,自己宛如巨浪中
的一叶小舟,被他带着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时而飞上九霄,时而坠入深渊。接
踵而至的巨浪使她无法呼吸,脑中阵阵眩晕,几乎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
梦幻。
鸾关新破,蜜穴宛若处子,交合之际,春潮四溢。恍惚间,赵飞燕忽然有种
感觉,自己嫁的本就应该是他,而不是那个暴毙而亡的假天子。
曾经的一切恍如前世,如今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程宗扬躺在皇后的凤榻上,手臂张开,一左一右将两个容颜倾城的姊妹花拥
在臂间。两女侧身枕在他的肩膀上,与他头颈相偎,两张美艳无俦的娇靥有如明
玉,姿容绝世,令人流连忘返。她们俩与郎君裸身相依,胸乳贴在郎君身上,随
着呼吸柔柔起伏。还在郎君要求下,各自张开玉腿,夹住郎君的大腿。
柔嫩而温润的蜜穴紧贴着郎君的身体,能感受到他腿上的热量透过玉户,一
丝丝透入余痛未消的蜜腔深处,温暖着受创的嫩穴。
赵飞燕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不仅在破了自己鸾关,大肆喷射之后,紧接
着又从正面幹到自己阴精尽泄,来了第二发。随后还拉来自己妹妹,又在合德的
体内来了第三发,竟然还不显疲态,仍然一幅龙精虎猛,意犹未尽的模样。
她原本以为世间男子都和那位假天子一般,可与程郎一比,相去不啻雲泥。
今日方知天下之大,何谓世间的大好男儿,更是第一次真切体会到雲雨交欢
的乐趣。此间之乐,足令人魂销,只是妙处难与君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合德在程宗扬耳边道:「卓教御什么时候入宫?我有些想她了。」
「想她什么了?」
「她上次教我的道法,我有的地方不大明白。」
程宗扬敲了敲脑袋,转头对蛇夫人道:「卓美人儿不是在宫里吗?我都好几
天没见着她了。」
「卓奴被紫妈妈派去办事了。」
「去哪儿办事?」
「好像是去了秘境。」
「去哪儿幹嘛?」程宗扬道:「太危险了。」
「是。奴婢回头问过妈妈,叫她回来。」
蛇夫人说着话,一边给主人抹拭身体。
赵飞燕惊讶地看到,被侍奴揩抹过后,他下身竟然又硬了起来,一副斗志昂
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自从赵飞燕入宫服侍君王,在她记忆中,天子即使服过药,一夜两度春风的
次数也屈指可数。可他就像没有疲倦的时候一样,再看周围,除了自己,合德、
蛇夫人、江女傅对这一幕都见怪不怪。赵飞燕不由得再次想起那个「真龙降世」
的传言。
忽然她耳朵一动,听见妹妹说道:「哥哥,你何时采我和姊姊的后庭?」
赵飞燕一阵心惊肉跳,「合德,你在说什么?」
「用后庭啊。」赵合德道:「我的后庭还没有被哥哥用过呢。」
「这么腌臜的事,你……」
「这么做不对吗?」赵合德天真中带着几分懵懂,「可蛇姊姊和江女傅的后
庭,都被哥哥用过啊。不光她们,哥哥内宅的女人,也都让哥哥用过后庭啊。」
赵飞燕很想告诉妹妹这么做不合礼法,即使天子,也是非礼勿行,行不得快
意之事。这等羞耻背德的勾当,怎能……忽然臀后一紧,却是郎君张手握住她的
臀肉,揽紧她的身体。
赵飞燕低呼一声,那条肌肉分明的大腿贴在她股间,玉户被挤压着,传来令
人震颤的触感。当一根手指没入滑腻的臀沟,按住那处从未有人碰触过的肛蕾,
她再生不出一丝违抗的念头,只乖乖低下了头。
程宗扬终于没有采摘姊妹俩的后庭娇花,倒不是无力再战,而是心有不忍。
合德固然破体未久,飞燕同样是鸾关新破,梅开二度已是极限,鲜花虽美,
终不能竭泽而渔,还是要好生滋养的。
「这就要走吗?」见程宗扬坐起身,合德恋恋不舍地说道。
「进宫这么久,再待下去该有人起疑了。」程宗扬说着,揽住她的腰,在她
唇角吻了一口,「晚些我再来看你。」说着又揽过旁边的玉人,同样吻了一口,
「还有你。」
合德笑道:「下回可别认错了。」
披香殿内,小天子坐在阮香凝怀里,一手还拉着她的衣角。在他面前,毛延
寿正伏案挥毫,寥寥几笔,一个身材短小的侏儒便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小天子
乌亮的眼珠盯着他的笔尖,看得聚精会神。孟舍人靠在柱子后面的熏炉旁,仰着
头睡得正熟。他两腿箕张坐在地上,嘴巴大张着,一边打鼾,一边淌着口水,浑
然不知自己被当作模特。
在程宗扬看来,毛延寿虽然贪财了些,别的也无甚劣迹,一手丹青更是技艺
超群,教导小天子绰绰有余,于是顺水推舟,把毛延寿送进帝师名单。
此事对程宗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对毛延寿来说,则不啻于天降洪福。他原
本的志向只是入宫当个画师,结果不经意间攀附上程侯,一跃成为执笔丹青的帝
王之师,毛延寿喜不自胜,对这位洪恩浩荡的主公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
见程宗扬过来,毛延寿连忙放下画笔,恭恭敬敬地大礼参拜,「末学见过君
侯。」
「不必多礼。」程宗扬摆了摆手,然后半蹲下身,对小天子温言询问几句。
定陶王眼下尚未登基,但举止颇有帝王风范。程宗扬虽然忌惮他的黑魔海背
景,但对这个小娃娃着实有几分喜欢。至于赵合德那番话,他压根儿没当真。自
己一堆奴婢都没怀上,何况赵氏姊妹这对出了名不能生的?朱老头满心让帝位回
归正统,有定陶王继位,也该满意了。
离开寝宫,郑宾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这边程宗扬踏上车,他便抖起缰绳,
驾车驶出宫门。敖润紧跑两步,飞身跃上车尾,一边将背后的铁弓擎在手中,丝
毫不敢放鬆警惕。
「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小心无大过。」敖润道:「尸山血海都过来了,总不能阴沟里翻船。」
「紫姑娘呢?」
「刚还在昭阳宫,还有曹太监。」
「过去看看。」
郑宾在前面应了一声,车马一路穿过阿阁、兰台,驶入昭阳宫内。昭阳殿前
为天子招魂的灵幡尚在,宫室楼阁已然面目全非。昔日漫地铺设的红毯历经火焚
刀砍,铁蹄践踏,破损得不成样子。被冲车撞塌的宫墙也没有来得及修补,只用
锦障遮掩,外面看起来倒还光鲜,里面却是一片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程宗扬刚下车站定,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殿中残存的一根巨柱倾颓过
来,一角的飞檐连同斗拱随之坍塌,溅起漫天尘土。
紧接着废墟里传来一声尖亢的叫声,「找到了!找到了!」
老太监灰头土脸地从满地碎瓦中爬起来,一手举着一只锦盒,叫道:「找到
了!娘哎,累死老奴了。」
中行说不阴不阳地说道:「行啊曹爷,还真下力气,连房子都扒了。」
曹季兴没搭理他,乐颠颠过来报喜,结果扭头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紫
姑娘呢?」
「被你埋了。」
「哎呦!」曹季兴赶紧往废墟里冲。
程宗扬忍不住道:「骗你呢。往上瞧。」
曹季兴抬起头,只见小紫坐在摇摇欲坠的大殿顶上,一手托着下巴,正笑吟
吟看着下面。
「亲娘咧,那地方坐着多悬啊!」曹季兴道:「快下来!东西找着了!」
曹季兴托起锦盒献宝,结果手上一轻,被程宗扬路过时顺手夺走。
曹太监气得直拍大腿,程宗扬理都不理,径直跃上檐角,说道:「什么宝贝
这是?」
「龙槎星辰啊。」
「你一直在找这个?这盒子……看起来有点眼熟。」程宗扬嘀咕一句,随手
打开盒盖,结果里面空荡荡的,别说宝石,连根毛都没有。
「老曹,是不是你把东西掏走了?」
「天地良心啊!」曹季兴拍着大腿直叫屈,「东西你抢了也就算了,咋还端
着屎盆子往奴才头上扣呢?」
程宗扬把盒子倒过晃了半天,无奈道:「空的。」
「糟糕,又没有找到。」小紫挑起唇角,笑吟吟道:「大笨瓜,你运气真不
好。」
「是你运气不好吧。」程宗扬拿着空盒准备一扔了之,想了想又收进怀里,
「找不到就算了。过来抱抱。」
小紫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然后皱了皱鼻子,「好啊,你又上了别
的女人了。」
「不会吧,这你都能闻出来?」
「这个香味很特别……」小紫略一思忖,然后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
「程头儿,你好厉害呢,连皇后娘娘都不放过。」
「还敢说我?」程宗扬虎着脸道:「老实说,今天这事是不是你幹的吧?」
「你猜。」
「我一猜就是你!」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怎么会这么巧,正赶着我
入宫的时候洗浴?没你的吩咐,那些奴婢敢这么乱来?死丫头,你太坏了吧!」
小紫笑道:「人家就喜欢程头儿四处拈花惹草啊。这么好的鲜花,错过了好
可惜呢。」
「真的假的?」
「你猜啰。」
「我猜是假的。」
「猜错啦。程头儿的女人越多,人家越开心。」小紫笑道:「这下连皇后娘
娘也要叫人家妈妈了。还能给人家暖床。」
「死丫头,合着我的后宫是给你开的?」
小紫眨了眨眼睛,「不然呢?」
「不然个鬼啊。」程宗扬道:「今晚我就让你侍寝!」
「好啊。今晚人家就陪程头儿好了。」
「侯爷回来了。」
侍奴打开门帘,一阵香馥的暖风扑面而来,驱走寒意。程宗扬张开双臂,奴
婢过来替主人解下大氅,又取了热水盥洗。
隔着纱帘望去,只见雲如瑶一手执笔,一手拨打着算盘,她指尖抹过,象牙
制成的珠子发出流水般悦耳的声响,数以百万计的数字在她指下跳动着,一笔一
笔梳理得清清楚楚。雁儿、红玉等人在旁或是翻检簿册,或是誊抄账目,忙得不
可开交。
雲如瑶清点完,雁儿也誊抄完毕。雲如瑶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雁儿取过印
章,蘸满朱砂,钦在册上。
雲如瑶吩咐道:「这些给秦先生送去。」
「是。」惊理捧起账册,从帐内出来。
红玉斟了杯热茶,奉给女主人。雲如瑶放下朱笔,揉了揉手腕,然后接过茶
盏,浅浅饮了一口。
「轮到奴婢了。」何漪莲笑道:「年关将近,奴婢那边人丁不少,眼下口粮
都有些吃紧了。」
雲如瑶唤道:「雁儿,把东边第十七卷洛帮的账册取来。」
雁儿起身取来账簿,翻开来,里面有一张用过印的册页。
雲如瑶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这回洛帮上下出了不少力气,除了许诺过
的钱粮,另外多加了两成。你来掌总,该赏的赏。」
何漪莲喜出望外,「这下可好了。如今城里粮价已经涨了三四倍,奴婢正发
愁怎么打这个饥荒,没想到夫人不但已经备好了,还多了两成。奴婢可要给夫人
磕个头,多谢夫人恩典。」
「这是洛帮该得的,用不着谢我。」雲如瑶道:「你也知道的,夫君虽然封
侯,到底根基太浅。洛都一半的货物都要靠洛水运输,是个要紧的关节,眼下你
管着洛帮,洛帮稳住了,夫君才好放心。」
「是。奴婢明白。」
「去找程府丞吧。」罂粟女把册页递给她,笑道:「晚上记得过来,让侯爷
再赏你一回。」
何漪莲接过册页,笑着啐了她一口。出来时正撞见程宗扬,被他抱着摸了几
把才放手。
雲丹琉白了他一眼,「大伙儿忙得要死要活,侯爷倒是轻闲,一大早就不见
人了。」
程宗扬笑道:「你姑姑执掌内书房,比我强一百倍,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雲如瑶埋怨道:「夫君大人万事丢开不管,还来取笑我们。」
程宗扬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是有自知之明。你看啊,论起做事的勤勉精
细,我不及程大哥,对吧?抽丝剥茧,化难为易,我不及秦会之;行事果决,处
置分明,我不及班超;洞察人心,智计百出,我不及贾文和──蔡爷那种妖物咱
们就不提了,论计数算账我也不比上瑶儿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让你们做
事,别幹出让程大哥这种实幹派算计人心,贾文和这种阴谋家主管细务的荒唐事
就行了。」
雲丹琉哼了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我们当马拉车,你来坐车?」
「来啊!把大小姐这匹大白马牵过来,让本侯骑一回。」
几人笑闹片刻,惊理抱着一堆书契进来,却是舞都周边,当初划定的一系列
沿河土地,此时已经初步清点过田亩,与官府立好文契。
雲丹琉有些惊讶,「舞都的差事办这么快?别的地方有些连案牍还都没接到
呢,他们可就办完了?」
雲如瑶道:「舞都是夫君大人的封地,那些官吏自然要卖力些了。」
「这个我知道。」程宗扬道:「封侯的诏命之前,朝廷已经下诏征辟眭弘为
舞都太守──说是给朱老头的,他能不卖力吗?」
雲如瑶笑道:「既然如此,这些就由商会的人打理吧。」
惊理道:「不知该如何处置?」
「先支一批款项,召募人手勘察一遍。一是河道水文,二是地理道路,三是
人口出产。」
「舞阳河下游这一处最要紧。」雲丹琉挑出一份书契,「我在晴州听水手说
起过,以前海船能直接驶到此处。后来舞都易手,生意凋敝,再加上泥沙淤积,
才断了航路。若能通航,船只可由此直接出海。」
几人开始商量如何招募民伕,疏浚河道,修建码头,恢复通航。程宗扬在旁
听了片刻,悄悄从书房出来,吩咐红玉去送些点心、茶水,然后叫上阮香琳,穿
过廊桥,前往湖心岛。
阮香凝入宫陪伴天子,义姁被小紫叫走,小楼里只剩下一个不言不笑,也不
能动的友通期。程宗扬过来探视一眼,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然后来到楼上静室,
嘱咐阮香琳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除了死丫头。
卓美人儿不在,只好暂时让阮香琳护法。大家都有事在忙,自己也不能整日
闲着了。程宗扬关上静室房门,然后盘膝坐下,气沉丹田,缓缓展开内视。
丹田内的空间几乎被膨胀的气轮充满,此时的气轮不再是浑然一体,而是隐
约显露出分层轮廓,仿佛伸出几条旋臂,已经可称之气旋。灰黑色的杂气与莹白
色的光点掺杂交错,绕着气旋的核心缓慢旋转。程宗扬敛息凝神,按照九阳神功
的功法,缓缓催动气轮,开始炼化杂气。
真气接连运行两个周天,等程宗扬睁开眼睛,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他张口
呼一口灰蒙蒙的寒气,收功止息,眉头不由皱紧。
丹田的情况很不乐观。洛都之乱,两宫死者逾万,自己所在的长秋宫又是各
方角逐的主战场,吸纳的死气难以数计,而且里面鱼龙混杂,数以千计的军卒、
武者、死士、门客、雇佣的杀手,还有身怀异术的方士、兽蛮武者,甚至还有几
个修为诡秘的大和尚,使得丹田内的气息杂乱不堪。
他试着用太一经引导那些杂气,结果不到半炷香时间,无数负面情绪便如潮
水般涌入脑海,恐惧、仇恨、愤怒、内疚、悲伤、饥饿、杀戮……汇聚成毁灭一
切的疯狂冲动,险些让他迷失其中。
无奈之下,程宗扬只能重新运转九阳神功,将杂气逐一炼化。炼化过的杂气
融入气海,修为又略深少许,可距离六级通幽境的关隘也更近了一分。
他估算了一下,如果要把这些杂气全部炼化,别说突破六级通幽境的关隘,
就是达到六级中阶都轻而易举。问题是炼化的速度实在太慢。自己全力运功,想
把这些杂气炼化完,恐怕一万个时辰都打不住。自己每天拿出五个时辰修炼,也
得六年。即使用房中术,阴阳相济,效率提升一倍,起码也得交合五千次。也就
是说,就算自己像种马一样一天五次,也得日御五女,持续三年。
如果都换成飞燕、合德、如瑶、丹琉那样的上品鼎炉,至少也得一千五百次
以上。在不伤身体的情形下,每天让她们泄身一次,采其阴精,一个月二十次,
一年下来,一个人最多也不到三百次。也就是说,自己想在一年内炼化完所有杂
气,起码得六个上品鼎炉日夜服侍。少一个上品的,就得两个中品的来凑,折算
下来数字更恐怖。真要这么玩,自己一天到晚不用幹别的了,除了吃饭睡觉,其
他时间全用上也不一定够。
若是放缓速度,一天一两个也未尝不可,问题是自己丹田的气旋未必能等那
么久。如今自己真元满溢,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气海不堪重负,随时都可能失
控崩溃。一旦失控,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道消身死。与其如此,还不如牡丹花下
死,作个风流鬼。
这会儿程宗扬倒是理解死丫头为什么要把赵飞燕推给自己,鼎炉易得,上品
难寻,多一只上品鼎炉,自己就多了一分保命的可能。
一丝清香飘入鼻中,接着一双温凉的小手按在额角。小紫一边揉着他的太阳
穴,一边道:「大笨瓜,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时候走。」
「去舞都吗?」
「没错。贾文和说我现在应该以退为进,暂时避避风头,专心把舞都经营起
来。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过……」
「不过程头儿若是这么走了,亲亲的皇后娘娘怎么办呢?」小紫道:「总不
好把皇后娘娘打包带走,没事就幹幹她的小穴,听她的鸣鸾给你唱歌。」
「你个死丫头……」程宗扬无奈地说道。
「其实也好办──你让情奴扮成皇后娘娘好了。」
「那太后呢?」
「杀了吧。」小紫道:「反正程头儿是正人君子,不想幹她。对外就说太后
驾崩了。」
「咳咳咳!」
「大笨瓜。」小紫笑道:「你不想幹就给我好了。她还是处女呢,给太后娘
娘破处,肯定很有趣。」
「死丫头,这你都跟我抢?」
「免得浪费啰。你要不想动手呢,我就给她来个先姦后杀,保证你前脚走,
后脚就给她出殡。」
程宗扬抱住小紫,按在地上,喝斥道:「越说越不成话了!我今天要好好教
训教训你!」
「程头儿,你要强姦我吗?」小紫可怜兮兮地说道:「人家还没有长大。等
人家大一点,再给你幹好不好?」
「幹!死丫头,不许用这种口吻说话。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小心我一个按
捺不住,把你就地正法了。」
「不要,程头儿那么大,会幹死我的……」
第三章:终有别时
明知道死丫头是在逗自己,可眼前的少女颦着秀眉,美目泫然欲滴,一番楚
楚可怜的娇态,还是让程宗扬心头狠狠动了一下。尤其是那张姣美无瑕的俏脸,
比起自己见过最完美的珠宝还要精致,程宗扬丝毫不怀疑,即使把她的面孔全遮
起来,只露出那个小巧而又莹润的下巴,也能美得颠倒众生。
拉扯间,小紫暗紫色的衣襟鬆开,露出颈下一抹莹白的肌肤,如兰的香气带
着少女的体温,从衣襟间散发出来,丝丝缕缕飘入鼻端,使人心旌摇曳,难以自
拔。
就在这时,小紫的玉颊泛起一抹羞色,恰到好处的红了起来。那张精美得让
人不敢触摸的玉脸仿佛染上一抹艳色,刹那间变得活色生香,艳光四射。
程宗扬呼吸猛然变得粗重起来,他低下头,把脸埋在小紫腹上,深深地呼吸
了一记,然后张口咬住她的衣带,用牙齿将她的衣带扯开。
小紫玉颊绯红,任由他扯开自己的衣裙,拽下自己的亵裤,然后俯下身,怒
涨的阳具对着自己腿间,作势欲刺。
小紫咬住唇瓣,乖乖分开双腿,微微抬起下体,摆好姿势,配合他的插入。
程宗扬凶巴巴说道:「我真要插进去了啊!」
小紫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是说真的!」
「嗯。」小紫乖乖道:「人家会忍住的。」
程宗扬无奈地放开手,「死丫头,都吓不住你了。」
小紫作了个鬼脸,笑道:「你连人家内裤都没脱,还想吓唬人。」
「我怕脱了就真忍不住了。」程宗扬说着,在她大腿根上亲了一口,「快点
长大吧。」
嗅着少女肌肤上的女儿香,程宗扬忽然间心里一动,冒出一个念头,「死丫
头,我突然有个想法……」
小紫笑吟吟道:「大笨瓜,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
「我不幹!」
「幹一下嘛。」程宗扬哄劝道:「保证一点都不痛。」
「不要!」
「试一下好不好?你要觉得痛,我就不进去,只在外面蹭蹭。」
「你个大骗子。我才不信。」
「骗你是小狗……」
程宗扬那点念头最终也没能得逞。好在晚膳时众人掷骰为戏,雲大小姐不幸
掷出一个「玉树流光照后庭」,刚开苞不久的后庭再遭荼毒,被夫君大人架起双
腿,从正面幹进屁眼儿。雲丹琉挣扎不过,只好任由他搂住自己的屁股,在自己
肛中舞弄了一回。
一顿晚膳直吃到亥初时分,席间群芳争艳,妙态横生。散席后宝钿委地,罗
衣四散,一众奉餐佐酒的侍姬玉体交陈,疲不能兴。程宗扬本来不大喜欢饮酒,
这会儿却觉得酒色怡人果然很有道理,即便没喝多少酒,此时也有了些醉意。
荒唐之后,程宗扬没有与妻妾相拥而眠,而是回到静室,潜心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人影攀上舞阳侯府的高墙,鬼鬼祟祟伸头看了一圈,然
后扛着一只半人高的蒲包翻进府内。
剧孟正在庭院中健体,他双腿残缺,只靠着仅剩的几根手指支撑,一五一十
地做着伏地挺身。见那人从墙上跳下,剧孟双手一推,翻身落回软榻,一边拿着
手巾擦汗,一边奇道:「作贼呢你这是?」
「你那狗嘴就吐不出象牙。」赵充国一侧肩,蒲包「篷」的一声闷响落在地
上,渗出一滩血水。
「老斯跟卢五不是要走吗?我弄点吃食,给他们带上。」
「那你用不着翻墙啊。」
「我不是怕别人瞧见吗?」
「这可是个大家伙。」剧孟道:「什么玩意儿?」
赵充国扯开蒲包,小声道:「麋鹿!我昨晚刚弄的新鲜货,足足有三四百斤
呢。」
「你摸到上林苑去了?御苑里的麋鹿你都敢偷?」
「我这不是穷吗?不摸点咋整?」赵充国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拔出短刀,切
下鹿角,「这麋茸可是好东西,补肾!便宜你了,接着!」
「我还用补肾?」剧孟嗤笑一声,抬手接过麋茸,递给旁边的侍婢,「切片
啊。」
院门推开,一个声音道:「剧大哥这么早就起了?哎,这是什么东西?」
「这不让人瞧见了吗?」赵充国嘀咕一声,转过头来,那脸笑得跟一朵花似
的。他颠颠的捧着另一只麋茸上前,「侯爷,这是老赵孝敬你的。补肾、壮阳,
好东西!」
程宗扬听到这个就头大,「别!我用不着!」
「瞧你说的。哪个男人不得补啊?不是老赵说啊,男人补肾,那是一辈子的
事。拿着!拿着!」
「无事献殷勤,你不会又打算挖我墙角吧?」
「我跟班兄弟谈得投缘!哪儿就挖了?来来来,我给侯爷包起来。」
卢景披着一件破衣裳靠在门边,笑骂道:「一份礼送三遍,抠死你!」
「还不是穷闹的?」赵充国道:「我都喝了半个月的西北风了──连放屁都
没个屎味。」
剧孟把手巾扔到他脸上,「闭嘴吧!」
「四哥,」程宗扬对斯明信道:「真要走?」
斯明信点了点头。
「那颗赤阳圣果──」斯明信还没开口,卢景便打断他,「我这点破伤用的
着吗?那果子你留着,要紧的时候能换一条命。」
卢景的伤势并没有他说得那么轻鬆,如果单是外伤倒也罢了,以他的修为,
即使肺部贯通,也没有大碍。但他内伤极重,受创的经脉一直没有恢复,这会儿
已经不能再拖下去,需要尽快回江州休养。
卢景道:「上次说的事,已经托人给你办了,这几天就有信。」
「那可多谢五哥了。」
「别谢我,是老四跟老赵的人情。」
「都得谢,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那小子才好了。」
庭院里已经备好车马,鹏翼社兄弟挑出来几匹最好的驭马,一辆最结实宽敞
的大车,车前的驭手乃是王孟。
郭解死后,王孟整个人就消沉下来,整日郁郁寡欢。赵充国极力邀他从军,
他也没什么兴致。最后还是剧孟拍板,让他去江州散散心,会会天下豪杰,看能
不能重新振作起来。
赵充国把那只从上林苑盗猎来的麋鹿扔到车里,又塞坛酒进去,一边眼巴巴
道:「小孟子,跟哥哥到塞北逛逛呗,一大帮兄弟呢,可就等你了啊。」
「滚!滚!滚!」剧孟把他赶开。
程宗扬将一只木箱放到车内,伸手拍了拍,「东西都在里面。」
箱里装的是从秘境找到的岳帅遗物,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但每一件对
星月湖大营的兄弟而言都意义非凡。斯明信将木箱收好,然后一摆手,袖中飞出
一只银白的物体,却是那只摄像机。
程宗扬差点儿都把这只摄像机忘了,没想到四哥一直带在身上。
斯明信的声音传进耳内,「有空看看。」
「好。」
延香抱着小郭靖过来,与诸位叔叔告别。小家伙刚醒不久,迷迷糊糊地看着
众人。
卢景接过来晃了晃,「这小家伙,够壮实的。将来又是一条好汉!」
小郭靖清醒了一点,伸手去抓王孟的佩剑。王孟把剑柄放在他手里,握着他
的小手,做了几个斩刺的动作,逗得郭靖格格直笑。
斯明信接过郭靖,冷漠的面孔也柔和了许多。
「走了。」卢景招呼一声,登上大车,朝车里的老头踢了一脚,「往里边挪
挪。」
「哎哎。」魏甘往里边挪了挪,眨巴着眼睛道:「咱们这是……」
卢景白眼一翻,吓唬道:「甭废话!」
「哎哎。」魏甘识趣的不再多说。
王孟扬手挥鞭,在空中虚击一记,拉车的两匹健马同时迈步。
程宗扬与剧孟、赵充国等人一直送出十余里,方才各道珍重,挥手作别。
他们顺便带走了魏甘。魏老夫子以阶下囚的身份在地牢待了那么久,程宗扬
也头疼怎么处置,魏甘不过黑魔海招揽的小卒子,没犯过什么了不得的死罪,杀
了未免过分,留下又没什么用处,放走更不可能。索性交给孟老大,看能不能从
他身上再榨出些线索来。
斯明信等人不是第一批离开的,两日前,哈米蚩、阿合马、青面兽便带着投
奔程氏商会的兽蛮人先行离开。
在京师重地突然出现大批兽蛮人,少不得会招人眼目,何况他们的身份也经
不起推敲:一帮漏网的兽蛮贼党,只要露面就会招来官军围剿。最后阿合马这位
兽蛮人中的智者出了个主意,让一众兽蛮人戴上铁镣,打着舞阳侯府的旗号,备
齐了通关的文书,以舞阳侯府奴仆的名义前往舞都。
让人没想到的是,蔡敬仲居然对此事极为热情,自告奋勇充当领队,理由是
全是兽蛮人,不好解释。
刚送别斯四哥,紧接着又送走一批兄弟。
洛都之乱后,宫中人手奇缺,赵皇后父兄失去音讯,几位中常侍不得不向程
侯求援。事关赵飞燕与合德的家人,程宗扬不可能坐视不理,便让匡仲玉带几名
兄弟过去帮忙。双方商量之后,准备分成两路,明里由宫中派出几名内侍作为使
者,招摇过市,另一路则由唐衡亲自带队,暗中随行。
为了掩人耳目,一行人化妆成行商,唐衡扮成掌柜,匡仲玉充当账房先生,
其余兄弟打扮成随行的伙计和护卫,一起由舞阳侯府出发,避开宫中的眼线。
匡仲玉是老江湖了,星月湖大营四散那些年,老匡全靠着一张嘴走南闯北,
有他坐镇,程宗扬自然放心。不过临行时还是拉住匡仲玉私下叮嘱几句:赵国丈
的下落固然要紧,兄弟们的性命更要紧,宁肯找不到,也别出事。
接连走了几拨人,府中几乎空了一半。可这还没完,匡仲玉等人走后不久,
吴三桂和余下的兄弟们也分头奔赴各地,接手各地官府移交的码头、田地。
人手少了一多半,事情却多了数倍。舞阳侯开府建牙,一众属下忙得足不点
地。侯府名下的产业要整合,各方关系要打点,光凭侯府目前的人手根本忙不过
来。程郑、秦桧、班超等人一起上阵,连王蕙和贾文和也参与进来,再加上长于
计财的雲如瑶主持中馈,才勉强周转起来。
人手不足,内宅一众侍奴也没闲着,雲如瑶量才使用,给雲丹琉、雁儿、惊
理、罂粟女、何漪莲、红玉等人都安排了差事,或是审核账目,或是整理案牍,
或者传递消息,每日进进出出,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程宗扬倒是不忙,可接连送走几拔人,心情也难免有些低落。他在府里走了
一圈,看着敖润、冯源、刘诏、高智商、富安等人全都忙得团团转,不禁暗觉惭
愧。
就在这天下午,一则流言传入程宗扬耳中。有人放出风声,称天子迟迟不能
登基,是因为某人心怀不轨,只是忌惮于诸侯皆在,不敢轻举妄动。一旦诸侯还
国,那位新贵只怕便会悍然自立为帝。
程宗扬听到这消息,差点儿没气个倒仰。自己早就盼着天子登基,好拍拍屁
股走人,结果被人劈头盖脸泼了盆污水。更混账的是这则谣言还故意挑拨诸侯,
生生给自己树起一堆敌人,居心之险恶令人髮指。
气恼之下,程宗扬根本没发觉这则谣言就是从自己府里传出去的,编造谣言
的不是旁人,就是中行说那混账。
当晚,程宗扬叫来秦桧。与奸臣兄闭门一番长谈,程宗扬随即亲手写了一封
奏表,连夜递入宫中。
次日一早,舞阳侯请回封地就藩的上表被宫中封还。长秋宫同时下诏,赏赐
舞阳侯车马、舆服、鼓吹、甲士。
前来传诏的是单超,他伤势未癒,面如金纸。念完诏书,他伏地拜倒,「大
乱方定,天子尚未登基,程侯安能远离京师?」
「你伤还没好呢,坐下说。」程宗扬让人给单超看座,一边道:「我本来想
等天子登基再走,可这都多久了?崇德殿还没修好?」
「殿基受损,全部修复只怕还需月余。」
「那能等得了吗?国不可一日无君,定陶王不登基,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侯爷说的是。只是……」单超目视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的意味。
程宗扬原以为他也是听到流言,才来动问。此时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心下大
奇,「老单,你有话直说,用不着这么看我吧?」
单超心一横,开口说道:「宫中传言,先帝驾崩,留有一遗腹子。」
程宗扬目光转冷,寒声道:「谁说的?先帝在时尚未有子,驾崩了反而有一
遗腹子,在哪儿呢?」
「自然是在宫中。」
程宗扬怔了一下,他还以为友期通有孕的事走漏了风声,可单超这话头,听
起来可不大对啊。
望着单超意味深长的眼神,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惭愧之余,不由得一阵心
虚。他一手遮脸,打了个哈哈,「这个……谣传吧?」
「定陶王虽有帝王之姿,其养母底细毕竟不干净。」单超道:「先帝若有苗
裔,当是社稷之幸。」
单超其实不擅言辞,这几句话说得干巴巴的,颇为生硬,但也正因此,才更
显出他主意已定,同样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比八面玲珑,不过不失的徐璜、
唐衡显得更有力度。
程宗扬突然对赵飞燕生出一丝同情,她身为皇后,却被自家妹妹设计,失身
于下臣,身边的女傅、婢女都是帮凶不说,连手下一班奴才也盼着她能怀上臣子
的种。每个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却没有人在乎过她的尊严。
程宗扬沉默良久,然后道:「送客。」
单超伏地再拜,「侯爷三思!」
程宗扬摆了摆手,没有作答。
回到内室,程宗扬一肚子的牢骚,「都是你的主意。这下好了,连宫里的太
监都知道了,全都盯上赵皇后,盼着她能跟我勾搭成孕。单超他们这么快就得了
信,是你放出去的风声吧?」
小紫一点都不怕他,「谁让你在宫里待那么久,瞎子也能看出苗头来。」
程宗扬长叹一声,可不是嘛,自己一个外臣,入宫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任
谁都会心下起疑,何况赵皇后名声在外,单超等人哪里用得着旁人点拨,自己就
闻风而动了。这回来的是单超,而不是徐璜或者唐衡,多半他们都知道这是个会
死人的差事,就撺掇着这个不怕死的出头了。
「大笨瓜,你挡住我的光了。」
程宗扬这才注意到一个女子伏在席上,她上衣褪去,露出一截光滑的背脊,
上面长长短短,插着十几枚银针。
小紫一手按在她背后的穴位上,感受她行气的状况,一手拈着银针,沿着经
脉刺下。
「这是谁?」程宗扬有些纳闷,自己不是吹,内宅哪个女子的身子自己没见
过?可这个看起来居然有点眼生。
小紫玉指一点针尾,那女子低叫一声,抬起脸来,却是义姁。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武穆秘籍啊。可惜她资质太差,现在还没有过第二层,只好帮她打通经脉
了。」小紫收针道:「起来吧。」
义姁坐起身,背对着两人穿好衣物,然后才转过身来。
程宗扬不由「咦」了一声。义姁也是容貌过人的大美女,但平常总板着脸,
平添了几分老气。此时刚运过功,玉颊柔润,看上去比以往倒是多几分娇艳。
「这秘籍上的功法真能驻容养颜?」
「程头儿要是觉得好,就让她们都练好了。」
「千万别,万一练死了呢?」
「那就做成尸妓。」小紫挑起义姁的下巴,「好不好?」
义姁不动声色,脸色却微微有些发白。
「先出去,我有话跟你紫妈妈说。」
程宗扬把义姁赶走,然后关上门,「四哥五哥走了,老匡、长伯那一帮也走
了。程大哥、会之他们出门的出门,办事的办事,我昨天逛了一圈,这么大一座
府邸,硬没几个活人。」
「宫里不是赏赐给你鼓吹和甲士了吗?」
「宫里头能用的人比我还缺,不能用的宫里敢给我也不敢留。就是给了个名
义,让我自己召募呢。」
「让皇后娘娘赏你些宫女呗。」
「你敢要吗?」
「敢啊。」
「好吧好吧,你敢要我也不要。」程宗扬道:「我已经决定了。等天子登基
我们就走,先去舞都,把封地拿到手,安置完我们就南下,从雲水回建康。祁远
一直在那边,这么久没见,我也有些想他了。顺便把晋国的生意打理一番。然后
再一起回江州。我和如瑶成亲的事,还没有告诉孟老大他们……」
「你是怕霜姊姊知道吧。」
程宗扬咳了一声,「我给她,还有你,各留了一个正妻的位子。」
「我不要。」
「不要也给你留着。」
「可是她已经知道了啊。」
「啥?」
「鹏翼社已经把你成亲的事飞鸽传书到江州了。」
「……我要在江州再结一回亲,会不会挨孟老大的打?」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要挺住啊。」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我本来还想去南荒一趟,接凝羽回来。顺便看看武二
那厮,是不是真去花苗当上门女婿了。」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程宗扬抱住小紫,「刚遇见你的时候,我还一无所有,你就跟着我。现在我
娶了妻,封了侯,有了遍及各地的产业,总算不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感觉
反而没有从前那么自在。如瑶身子弱,受不得远途跋涉,各地的产业也要打理,
到时候她留在舞都,执掌汉国的生意,丹琉多半会陪着她。能跟我一起行走四方
的,还是只有你了。」
小紫笑道:「程头儿,你说得好可怜哦。」
「死丫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占住一个地方就想长
长久久,小富即安。」程宗扬道:「一开始我是想住在建康,所以买了宅院,兴
建临江楼,准备在那边长长久久地待下去。后来小狐狸拿下江州,我又想在江州
长住,毕竟是和星月湖大营的兄弟一起打下来的。等到了临安,拿到武穆王府,
我又想在临安定居。临安气候温暖,风物上佳,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地方。可现
在突然有了舞都,再看那些地方,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建康和临安都不如舞都吗?」
「论街市繁华,人物风流,建康和临安当然是远胜。若论上下齐心,人所同
欲,江州更是远远超过舞都。但是放在六朝来看,这些地方彼此相距太远,反而
舞都的位置更合适。」
「所以你又想住在舞都了?」
「是啊。舞都差不多位于六朝的中心,距离建康、江州和临安的路程大致相
等。西去唐国,东往晴州,通过雲水的航路也很方便。而且我现在封了侯,只要
赵皇后不倒台,就不用担心削夺封地。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传至子孙,世袭为
侯。所以我那个小富即安的毛病又犯了,拿到一个地方就不想放手。」
「不管你住在哪儿,都不许把我丢掉。」
程宗扬心头微荡,拥住怀中香软的玉体,朝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到了中午,几名内侍登门,恭喜地邀请程侯入宫,对各殿的修复事宜加以指
点,被程宗扬以身为外臣,不应干涉内事婉言谢绝。
一整天没等到程侯入宫,当晚徐璜让人带话过来,提醒说既然宫里已经下诏
挽留,程侯身为臣子,理当入宫谢恩,这会儿天色未晚,时辰倒是正合适。
程宗扬本来打算入宫一趟,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打起了退堂鼓。徐璜他们现
在巴不得自己入宫,可自己这么一趟一趟往宫里跑,估计要不了几天,外面的小
册子就会再多出一段不堪入目的宫廷秘辛。就算程宗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
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糟蹋赵皇后的名誉。
对着来人,程宗扬只说了两个字:「不去。」就把人打发走了。
程宗扬回到内室,只见众女都看着他笑。
雲如瑶笑道:「夫君大人真的不去?」
「肯定是骗人的。」雲丹琉道:「心里头不知道有多想去呢。」
程宗扬坐下来,抄起木箸敲了敲餐盘,「吃饭!吃饭!这鱼烧得不错,是琳
儿烧的?」
阮香琳笑道:「是夫人亲手做的。」
程宗扬大赞道:「怪不得这么好吃!」
雲如瑶笑道:「被侯爷一夸,妾身好开心呢。」
其乐融融地用完晚膳,雲如瑶取来一件外衣。程宗扬道:「幹嘛?赶我出门
啊?」
「正事要紧,」雲如瑶道:「妾身岂是不辨轻重之流?」
「你别看那些内侍一趟一趟的跑,好像有什么事似的,宫里真要有事,那些
侍奴早该传话回来了。」
「你啊。那位虽然贵为皇后,到底是女子,难道让她主动开口,把侯爷请进
宫去?」雲如瑶将外衣披到他肩上,小声道:「刚吃到口里,就这么冷落人家,
一连两天不闻不问不说,还上书辞行,夫君这么做,就不怕寒了人家的心吗?」
程宗扬看了看雲丹琉。雲丹琉抬了抬下巴,挑衅地说道:「怎么?要我陪侯
爷一起去吗?」
「别。你们要去,她该害羞了。」程宗扬套上衣物,「怎么是水靠?」
雲丹琉道:「都这时候了,侯爷还要光明正大的入宫吗?钻地道去吧。」
「秘道不是被淹了吗?」
雲丹琉抢白道:「要不给你水靠呢?」
第四章:玉漏相催
灌入秘道的湖水已经退去,只剩下一些低洼处还有未排空的积水,但在出口
处,积水一度深至胸部,穿的水靠倒是派上了用场。
程宗扬从结着薄冰的水中爬出来,抖去衣上的水迹,解开秘道出口设下的示
警禁制,略费了些手脚,便进入长秋宫。
夜间的宫禁愈发冷清,空荡荡仿佛没有人迹。程宗扬收敛身形,悄无声息地
往寝宫掠去。距离那个美妙的误会已有两日,想起当日的旖旎,他仍不禁怦然心
动。且不说赵氏姊妹的美貌在自己佳丽如雲的内宅也没有多少比得过,单是赵飞
燕的身份,就足够诱惑:正宫皇后,新寡的少妇,声名狼藉的红颜祸水,丽色倾
城的绝代尤物……
程宗扬脚步忽然一缓,停了下来。
殿后绘着凤纹的丹墀之上,一个俏丽的身影席地而坐,双手抱膝,斜倚着石
栏,仰首望着夜空一弯寒月。
她衣衫单薄,只在肩上披了一条黑色的貂皮披肩,那双美目全无神采,目光
空濛如雾,淡淡的月光洒在身上,如水般触肤生寒。
她轻轻呼了口气,然后低下头,将脸埋在臂间,乌亮的秀髮从肩头滑落,一
直垂到冰凉的石阶上。
忽然身体一轻,一双手臂将她抱了起来。赵飞燕惊恐地抬起眼,耳边传来一
声喝斥,「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冻出病来!」
程宗扬揽住赵飞燕,身形一晃,掠入殿内。
殿内的熏炉烧得正旺,巨大的屏风后垂着纱帐,隐约能看到凤榻一角,赵合
德拥着锦衾,睡得正熟。大殿另一端垂着两道珠帘,阮香凝侧身揽着小天子,同
样已经入睡。
程宗扬没有惊动她们,拥着赵飞燕在炉旁坐下,然后脱下水靠,解开外衣,
将赵飞燕拥在臂间。
赵飞燕不知在外面坐了多久,娇躯一片冰凉,这时被程宗扬拥在怀里,感受
到他身上的热量,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傻啊,穿这么薄还跑到外边?」
「我……」赵飞燕玉颊冰凉,牙关冻得发僵,过了会儿才勉强说道:「我睡
不着……」
程宗扬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用掌心暖着,「你这是何苦呢?万一生病怎么得
了?今天当值是谁?怎么不照看着你?」
「她们都睡着了。我……我出去透透气……」赵飞燕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天子驾崩,太后失势,整个汉廷的防卫力量全放在长秋宫,卫尉、期门、内
侍,内外围了数重,今晚当值的罂奴多半又偷懒了。
程宗扬看着她,忽然道:「是不是接到我的奏表,以为我是个负心贼,占够
了便宜就要跑路?」
赵飞燕羞窘地低下头,那份奏折确实让她方寸大乱,虽然妹妹和罂粟女都说
并非如此,她仍然难解忧虑,辗转难眠。
天子驾崩,她如今唯一能倚仗的唯有程侯,若是程侯也走了,自己就成了无
根的浮萍,再无人可以依靠。
「这你可想错了。」程宗扬从背后拥着她,将她双手合在掌心,在她耳边小
声道:「你的便宜,我还没占够呢。」
听到这样「无赖」的话语,赵飞燕霎时面红过耳,一股被人轻薄的羞恼涌上
心头,但与此同时,心底无来由地微微一鬆,满心的忧虑和纠结似乎无形中化解
了一丝。无论如何,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那双手掌温暖而有力,冰凉的手指传来丝丝热气,寒意渐去。赵飞燕双腿并
在一处,斜着身靠在他怀中,身子仿佛沐浴在阳春三月的阳光下,暖洋洋的。忽
然脚上一热,那只手扯下罗袜,将自己的脚掌握在手中。一股酥麻的热流透体而
入,赵飞燕禁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这么凉,跟冰块一样……」
程宗扬手掌摩挲着那双纤足,洁白的脚趾如冰似玉,小巧的足弓绵软娇柔,
盈盈一握,精致得如同白玉雕成一般。
赵飞燕紧紧闭着眼睛,白美的玉足被他握在手中,那双手如此灼热,每次触
摸都带来一丝震颤。她呼吸变得散乱,身子越来越热……
「徐璜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赵飞燕从迷乱中回过神来,「你……你如何知道?」
「他们找我去了。」
「他们说,天子之位本应该是阳武侯的。」赵飞燕小声道:「因为阳武侯不
肯娶吕氏女,帝位才被旁支入继。也正是因此,入继的三位天子都是暴毙而亡,
不得善终。」
「他们还真敢说。这是知道太后拿他们没办法了。」
「他们还说,天子驾崩,就是因为天子不是太后亲生的,因为立后和大司马
的事,惹恼了吕氏。」
「这个他们还真没说错。」
赵飞燕吸了口气,「他们说,定陶王也不是我亲生的……」
徐璜等人原本对拥立定陶王并无异议,但自从盛姬的身份外泄之后,他们的
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到现在,赵飞燕也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如此
忌惮。那位阳武侯,不也是黑魔海的坏人吗?
她的话没说完,但程宗扬听出话中的意思,「所以他们劝说你生一个,来当
天子?」
赵飞燕玉颊泛红。徐璜劝说时,其实暗示她们姊妹一同服侍,最好能一同怀
上,也好多个生男的机会。但这话她实在难以启齿。
「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当他们放屁好了。」
赵飞燕「扑嗤」笑了一声,她出身寒门,对这种粗话并不陌生,但自从入宫
之后,每日循规蹈矩,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市井味的话语。
「我只问你,你自己呢?愿意吗?」
赵飞燕怔了一下,「我?」
「当然了,生孩子是你的事,跟那些奴才有个鸟的关系。」
「我……我不知道……」
程宗扬奇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赵飞燕低下头,小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听你的便是。」
程宗扬明白过来,她并不是故意推辞,而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从养女到歌
伎,再到皇后,身份虽然在变,可她从来没有作过主。程宗扬怜意大起,「别害
怕,这其实很简单。比如说,你觉得定陶王那孩子怎么样?」
「欣儿很乖,身世也很可怜……」赵飞燕小声道:「我不想他受委屈。」
「意思是你想让他当天子,对吧?」
赵飞燕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好。不用耽误了,这会儿就派人通知群臣,明日定陶王正式登基,继位
天子。」
「可崇德殿……」
「用不着,就在玉堂前殿,召集群臣磕个头就完事了。离这里也近。」
「可玉堂前殿也损毁了。」
「那就在长秋宫。」程宗扬道:「其实天子出殡那天就应该登基,先定下君
臣名份就好了。」
「明日登基……该怎么做?」
「简单。」
程宗扬抱起赵飞燕,走到前殿,叫来值守的罂粟女,「去告诉会之,宫里一
众内侍,都由他调遣,即刻召集群臣,明日登基。」
「啊?」
「快去!」
「是。」
罂奴匆忙离开。
不多时,外面灯火次第亮起,整个长秋宫都惊动起来。
江映秋闻声赶来,只见程侯一手抱着皇后,在殿上边走边道:「正中放天子
的御座,旁边用画屏隔出一间小室,前面垂上珠帘,你坐在帘内就是。」
江映秋道:「太后的座席呢?」
「她啊,就在皇后座旁设一席吧。秦会之一会儿入宫,具体事宜,你们去问
他。出去吧,天亮之前,不要让人进来打扰。」
打发走江映秋,程宗扬抱着赵飞燕往内殿走去。
赵飞燕道:「会不会太仓促了?」
「快刀斩乱麻。不管谁有什么心思,趁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事情搞定,也
该消停了。」
「可是……」
「不用想那么多。大典只是一个仪式,只要群臣叩拜,两宫认可,有没有大
典都没关系。」
程宗扬露出一丝坏笑,「现在最要紧的,是在皇后殿下晋位太后之前,让微
臣再服侍娘娘一番。」
「不要……哦!」
天子登基的事宜早已经万事俱备,程宗扬一声令下,侯府上下便以惊人的高
效运转起来。
亥时三刻。秦桧、班超连袂入宫,与中常侍单超、徐璜、守卫宫禁的卫尉桓
郁齐聚长秋宫。
长秋宫中一片忙碌,一众宫人、内侍此时都被唤起,各自洒扫廷殿,张挂帷
幕,布置宫室,四下奔忙。
作为事件核心的皇后寝宫披香殿内,却是媚香满室,春光旖旎。玉人罗裳半
褪,白羊般伏在铜炉旁。程宗扬从后挽住她的腰肢,赤裸的小腹贴在她雪滑的臀
肉上,一边摩弄,一边说道:「让你坐在石阶上,这么漂亮的屁股都凉透了。要
不是遇到我,你非得重病一场不可。」
赵飞燕羞不可抑,他小腹贴在自己光溜溜的臀肉上,火热的肉棒笔直竖起,
正卡在臀缝中间,沿着自己冰凉的臀沟上下摩擦。那只硬梆梆的龟头贴着玉阜边
缘,顺着臀沟向上,一路挤开滑凉柔腻的臀肉,从臀沟上缘伸出,然后又没入臀
间,在自己屁股里钻来钻去,玩得不亦乐乎。
随着肉棒的摩擦,一阵阵暖热的气息从臀后透入体内,如同一股股热流涌入
腹腔,原本冰凉的蜜穴、花径、子宫像被唤醒一样,变得暖融融的,柔软而又敏
感,连鸾关每一丝微颤都清晰无比。
亥时五刻。兰台典校秦会之以皇后的名义召集金马殿侍诏,拟定天子继位诏
书,掌管印玺的单超负责用玺。
至于宣诏的人选,双方争执半晌,最终确定天子登基的诏书由内廷之首大司
马大将军霍子孟宣读,皇后赵飞燕晋皇太后的诏书由外朝之首丞相吕闳宣读,皇
太后吕雉晋位太皇太后的诏书则由中常侍徐璜宣读,同时传谕四方。
就在金马殿侍诏各逞文采,撰写诏书的时候,姿容冠绝后宫,风采母仪天下
的赵皇后正伏在软榻上,赤裸着无瑕的玉体,被臣下从后进入。她双手撑地,纤
腰弯若玉弓,白嫩光滑的雪臀间,那只娇艳的蜜穴被粗大的棒身撑满,随着肉棒
的进出,鸾关蜜液泉涌,传出阵阵腻响。
亥时七刻。诏命入宫的大臣名单全部定下,匆忙赶来的侍诏开始撰写诏书,
由秦桧和班超审定,单超用玺,再交予待命传诏的中宫谒者。
披香殿内,两人已经换了姿势。皇后殿下仰身躺在榻上,玉腿高举。她凤钗
滑脱,秀髮四散,口中咬着一条帕子,免得自己叫出声来,惊动了旁人。程宗扬
却是肆无忌惮,双手握住她的膝弯,将她白玉般的双足扛在肩上,怒涨的阳具在
湿腻的嫩穴中大肆进出,幹得不亦乐乎。
子时一刻。长秋宫谒者四出,分别前往霍子孟、金蜜镝、吕闳、张汤、车千
秋、董宣、公孙弘等一众大臣府上。从空中往下看去,以长秋宫为中心,数以百
计的灯火络绎不绝地往四面八方延伸,身着黑衣的谒者犹如鸦群,每至一处,原
本沉浸在黑暗中的宅院立刻灯火大盛,先是一处,然后两处、三处……无数灯火
在洛都内纷纷亮起,夜空下灿若星辰。
寝宫内,冰肌玉骨的赵皇后已经体软如绵,此时被程宗扬抱在臂间,一边迈
步,一边挺弄。她伏在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男子肩头,颤声道:「程郎,奴家
真的不行了……喔……」
「还没有探到娘娘的花心呢。」程宗扬笑道:「皇后娘娘,乖乖把花心露出
来,让我采两下。」
「不要……插得好深……」
「就差一点点了,」程宗扬呵哄道:「再试试这个姿势,来。」
程宗扬说着,一手揽住赵飞燕的腰身,往后放去。赵飞燕只好拣起帕子,重
新咬在口中。那具纤软的玉体柔若无骨,腰身弯如圆环,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
下体,那只与肉棒捅弄的蜜穴上。
在程宗扬的劝诱下,赵飞燕忍住下体的羞痛,慢慢张开双腿。赵飞燕原本是
平阳公主门下的舞伎,此时双腿笔直分开,展示出一个堪称完美的一字马。只是
她这会儿整个人都依在程宗扬身上,上身后仰,宛如玉桥,那双丰挺的玉乳摇晃
着,双手按在他伸出的掌心中,勉强支撑住身体。她下体的蜜穴完全绽露出来,
红艳的阴唇圆张着,粗大的肉棒几乎是尽根而入。
赵飞燕身子轻盈得难以置信,程宗扬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易将她整个身子托
住。当她双腿张到极限,娇嫩的鸾关终于鬆开,原本就插在蜜穴中的肉棒往嫩穴
深处一滑,顶到一团软软的物体。
第一次被人触到花心,程宗扬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手段,怀中的玉人便发出一
声娇滴滴的哀鸣,随即蜜穴抽动着,一泄如注。
子时三刻。随着中宫谒者络绎而至,权贵雲集的尚冠里已然灯火连天,宅邸
亮如白昼,无数大臣从睡梦中惊醒,仓促接诏之后,匆忙命人送来衣冠,准备车
马。
披香殿内,赵飞燕伏在程宗扬大腿上,如玉的纤手扶着阳具,温润的红唇犹
如花瓣,正含羞吞吐着。
程宗扬笑道:「皇后殿下好不济事,刚触到花心就泄了身子。」
「是你太用力了。人家都求饶了,你还在笑话人家。」赵飞燕含羞带怨地说
道:「人家里面都快让你捣碎了……」
「我和天子谁厉害?」
「自然是你。」
「真的吗?」
赵飞燕用手扶着阳具,羞答答道:「他的,奴家用一只手来握便是了。程侯
的,奴家两只手来握,还要露出一截。」
程宗扬笑道:「难怪里面那么紧,破你鸾关的时候,是不是跟开苞一样?」
赵飞燕红着脸点了点头。
「好乖。」程宗扬笑道:「皇后娘娘,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要。我下面还疼着……
「那就用后面。」
赵飞燕央求道:「改天可好?」
「那不行,过了今晚你就是太后了,我要采的是皇后娘娘的后庭花。」「又
欺负我……奴家的花心给你平好了。」
「还用刚才的姿势!」程宗扬翻身而起,「你身子那么轻盈,简直能做掌上
舞。」
子时四刻。石敬瑭带着殇侯属下的卫队,以羽林天军的名义进入长秋宫。中
常侍单超、卫尉桓郁亲自出面,将这支人马安置在宫门左右。
子时五刻。治礼郎敖润手持皇后诏令,带领来自舞阳侯府的士卒,替换下在
寝宫外面值守的期门武士。
又继续了两刻钟,程宗扬渐渐感到情况不对起来。自己与赵飞燕已经雲雨了
一个多时辰,皇后殿下娇体难支,此时只能敞着蜜穴任自己施为。自己这边却没
有半点倦意,仍然性欲勃发,兴致高涨。就和第一眼看到这位绝代尤物一样,充
满了冲动的欲望。
他试着催动真气,各处运行的经脉一切如常,身下的玉鼎仍然阴精迭生,不
绝如缕地炼化着杂气。唯一不正常的是:交合了一个多时辰,自己的精关丝毫未
动,始终没有任何射精的迹象,反而有种莫名的滞涩感。
程宗扬正在嘀咕,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鬆了口气,唤道:「死丫
头,快来!」
赵飞燕早已骨酥筋软,星眸迷离,听到声音,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殿内多
了几名娇美的少女。其中一个抱着一只小白狗的紫衫少女犹为明艳,一双美眸灵
动之极,正是那位容貌不在自己之下的小紫姑娘。
小紫笑吟吟道:「好啊,程头儿,你竟然睡了皇后娘娘。还把人家幹得这么
惨,不光连帕子都快咬破了,连席子都泄得湿透了呢。」
赵飞燕羞窘不已,有些慌乱扯过衣物,掩住胸乳。
程宗扬看着小紫,还有后面的雁儿、红玉,「怎么是你们几个?别的呢?」
「她们都在外面,跟那些宫人在一起。」小紫道:「可不是我的主意啊。是
蕙姊姊说了,瑶姊姊身子弱,寿奴和光奴多半有人认识,让她们几个留在宅里。
丹琉姊姊她们身手好的,在殿外守着,一旦有事,也好策应。」
小紫简单几句话一说,程宗扬便明白过来。除程郑、曹老太监在府内留守以
外,秦桧等人动用了手头可以调动的全部力量。整个宫城外围由桓郁带领的卫尉
军守卫;往内依次是守卫长秋宫宫门的石敬瑭;把守寝宫的敖润、冯源;在殿外
暗伏的雲丹琉等人,最后是留在殿内的雁儿等侍女。一连五道防线,把天子登基
的地点牢牢控制在手中,也将出现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问题是自己这会儿亟需鼎炉,雁儿和红玉两女资质稍逊,又不擅修为,贸然
交合,只怕会伤了她们。
「外面有谁,叫一个进来。」
「没人啦,都在忙呢。」小紫笑道:「就让娘娘辛苦一些好了,再多陪程头
儿一会儿。」
「别闹。卓奴呢?」
「这会儿想起卓美人儿了,可惜她不在呢。」
「死丫头,再逗我,我就拿你泻火!」
「大笨瓜,你去找合德妹妹好了。」
程宗扬一拍脑袋,怎么就忘了那个温柔似水的少女呢?
子时六刻。雁儿与红玉换上江女傅备好的衣饰,扮作殿内的近侍宫人。
同一时刻,雲丹琉、阮香琳、蛇夫人、惊理、罂粟女等人纷纷改妆易服,分
散在宫殿四周,与那些被唤醒的宫人们混在一处。
「你先歇歇。」程宗扬放开身下的玉人,拿起锦被替她盖上。
雁儿接过锦被道:「奴婢来好了。主子快去吧。」
赵飞燕手脚酸软,只能让两名少女服侍着抹净身体,穿上衣衫。
小紫一手支颐,笑吟吟看着她,良久笑道:「娘娘真漂亮,难怪程头儿割自
己的血,也要救你。」
赵飞燕面带红晕,过了一会儿羞赧地小声道:「程侯于我有再生之恩……」
「咦?」小紫忽然有些好奇地凑近赵飞燕,仔细看着她的玉容,然后伸出手
指,挡住她的眉毛。
赵飞燕莫名其妙,看着她用手指依次挡住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唇瓣。
「我知道了。娘娘是天生的媚态,眉眼生得就跟画出来的一样。」小紫赞叹
道:「换作是我,只怕也把持不住呢。」
外面所有人都被叫醒,到处忙碌不堪,但宫人们都被下令噤声,以免惊扰天
子与皇后安寝,因此殿内仍然静悄悄的,一如寂静的午夜。
程宗扬把衣服披在肩头,往凤榻走去。忽然他脚步一顿,接着长臂一伸,从
柱后拽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如孩童,被程宗扬揪着衣襟举到半空,吓得面无人色。
看着孟舍人那张醜脸,程宗扬一阵冲动,直想一掌拍到他脑门上,干净利落
地灭了他得了。这家伙目标太小,自己压根儿就没留意殿里还有个人。说来他一
个阉过的侏儒优伶,只怕没人把他当成一个人。
孟舍人往脚下看了一眼,然后浑身一哆嗦,可怜巴巴地咬住手指。
程宗扬深吸了一口气,「你看见了?」
孟舍人摇摇头,又用力点点头。
「你看见什么了?」
「你们在打架。」孟舍人兴奋起来,「你把皇后按在床上,使劲打她,我都
看见了!」
「你娘!」
「你娘!」孟舍人指着他的鼻子,「你要死了!敢打皇──」
程宗扬一把捏住孟舍人的脖颈,手指用力。孟舍人两眼一翻,一声不响就晕
了过去。
程宗扬终于没下狠手。一来天子登基在即,自己不想在殿内闹出人命;二来
一会儿还要与亲亲的合德欢好,不想手上沾血;最要紧的是,他也不愿意这么随
便杀人。至于这个二货侏儒,暂时先让他昏迷一会儿,等天子登基之后,就把他
装箱带回府中,然后打包送到江州,这辈子都不让他回洛都。
程宗扬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往凤榻走去。凤榻周围张着帷帐,锦幄内暖香
四溢,一张玉脸如海棠春睡,娇艳无比。
程宗扬拂了拂少女脸上的髮丝,赵合德轻轻哼了一声,反而将被衾抱得更紧
了,那副贪睡的娇憨模样,让人不忍心惊醒她。
程宗扬轻轻掀开被角,少女白嫩的纤足裸露出来,然后是洁白的小腿,柔润
的大腿……赵合德有些怕冷似的动了动,摸索着去拉被子。程宗扬将一只枕头塞
到她怀里,她立刻抱住枕头,微微蜷起身。
程宗扬忍住笑意,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亵裤,慢慢扯下。赵合德抱着枕头睡
得正熟,浑然不知自己已经玉体尽露,春光大泄。程宗扬轻轻托起合德的脚踝,
将她双腿分开,尽情观赏起来。
合德下身光溜溜裸露在外,柔软白滑的玉阜微微隆起,下方一条嫩缝软软并
在一起,还带着几分处子的羞涩,纯洁得令人难以置信。
看着少女鲜嫩而又娇美的玉户,程宗扬竟然生出一丝冲动,直想张口去亲吻
一番,品尝一番少女蜜汁般美穴的鲜美滋味。
程宗扬好不容易压下这种冲动,一手轻轻剥开她的花瓣,右手拇指轻轻按住
少女的花蒂,中指浅浅探入穴口,轻柔地挑弄起来。
丑时一刻。负伤已久的卧虎董宣出现在街头,带领司隶校尉属下的隶徒将宫
城周边的街道坊市尽数戒严,无诏而犯宵禁者,一律严惩。
丑时二刻。洛都各处王邸均已接到诏书,与此相伴的,还有逾百全副武装的
隶徒。他们将作为诸王的护卫,负责将诸王平安送入宫中。尘埃落定,淹留京师
的一众诸侯有喜有忧,有的暗自侥幸,有的满不在乎。是否有人扼腕长叹,尚不
得而知。
殿内,赵飞燕手脚无力,虽然有些羞赧,还是被那两名陌生的婢女服侍着穿
上小衣。昏昏沉沉间,远处传来少女的娇呼,旋即被人掩住口。
赵飞燕生怕那呼声惊醒了欣儿,勉强看时,只见小天子被阮香凝拥在怀里,
仍在熟睡,才放下心事。她已然精疲力尽,还未曾盖上锦被,便沉沉睡去。
小紫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她的睡容,尤其是那双娇媚无俦的弯眉,即便是睡梦
中,依然韵味十足。小紫眼睛越来越亮,忽然神情一动,蓦然站起身。
她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豆粒大的飞虫,小紫视线刚移过来,那只飞虫便凭
空爆开,绽放出一片小小的光影,形如凤羽。
小紫扬手一招,将那片光影收入掌心,微微挑起眉梢,「卓奴?」随即身形
一闪,消失不见。
寅时一刻。
已经是凌晨三时。寝宫前殿已然布置停当。作为皇后寝宫,披香前殿虽然不
及崇德殿雄伟壮阔,但同样面积宏大。三十六根高及两丈的巨柱撑起整座殿宇,
殿内正中是天子的御座,黑色的座面雕饰着朱漆龙纹。御座侧面铺着一张茵席,
是为了防止小天子受拜时哭闹,专给宫人留的席位。
御座后方用画屏和帷帐隔出一间小室,正前方张挂着两重珠帘,珠帘编得极
密,数以万计的小珍珠缀在一起,散发着莹白色的珠辉。隔帘望去,只能隐约看
到内部模糊的影子。
珠帘内并排摆着两张坐榻,分别是太后与皇后的御座。吕雉对殿内的布置并
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十分熟悉。天子秉政之前,她曾经垂帘近二十年。不过当初
只有自己一张独座,如今不但多了一个赵氏与自己分庭抗礼,而且权柄也将移交
给那个寒门出身的歌舞伎了。
殿后极远处,隐隐传来令人耳热心跳的雲雨之声。吕雉眉角微微挑起。再有
一个时辰,朝中重臣们就该入宫,等待新君登基。这位一手扶立天子的新贵却如
此荒淫无度,让吕雉也叹为观止。
只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一位失去权力的太后,只能作为一面招牌,或者
一个外表尚新的幌子,为新君登基的典礼涂脂抹粉。她很清楚,即使没有自己,
登基大典也一样会举行。
离天子登基的时刻越来越近。这样的时刻,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是
这一次,自己不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权力者。